治理西南夷

出处:按学科分类—政治、法律 民族出版社《中国历代民族法律典籍》第36页(15308字)

汉中郡,秦置。莽曰新成。属益州。户十万一千五百七十,口三十万六百一十四。县十二……

广汉郡,高帝置。莽曰就都。属益州。户十六万七千四百九十九,口六十六万二千二百四十九。有工官。县十三……

蜀郡,泰置。有小江入,并行千九百八十里。《禹贡》桓水出蜀山西南,行羌中,入南海。莽曰导江。属益州。户二十六万八千二百七十九,口百二十四万五千九百二十九。县十五……

犍为郡,武帝建元六年开。莽曰西顺。属益州。户十万九千四百一十九,口四十八万九千四百八十六。县十二……

越嶲郡,武帝元鼎六年开。莽曰集嶲。属益州。户六万一千二百八,口四十万八千四百五。县十五……

益州郡,武帝元封二年开。莽曰就新。属益州。户八万一千九百四十六,口五十八万四百六十三。县二十四……

牂柯郡,武帝元鼎六年开。莽曰同亭。有柱蒲关。属益州。户二万四千二百一十九,口十五万三千三百六十。县十七……

巴郡,秦置。属益州。户十五万八千六百四十三,口七十万八千一百四十八。县十一……

(《汉书卷二十八上·地理志第八上》,1596页-1603页)

汉中郡,秦置。……九城,户五万七千三百四十四,口二十六万七千四百二。南郑 成固 西城 裒中 沔阳 安阳 锡 上庸 房陵。”

巴郡,秦置……十四城,户三十一万六百九十一,口百八万六千四十九。江州 宕渠 朐忍 阆中 复 临江枳 涪陵 垫江 安汉 平都 充国 宣汉 汉昌。

广汉郡,高帝置……十一城,户十三万九千八百六十五,口五十万九千四百三十八。雒 新都 绵竹 什邡 涪 梓潼 白水 葭萌 郪 广汉 德阳

蜀郡,秦置……十一城,户三十万四百五十二,口百三十五万四百七十六。成都 郫 江原 繁 广都 临邛 湔氐道 汶江道 八陵 广柔 绵虒道

犍为郡,武帝置……刘璋分立江阳郡。九城,户十三万七千七百一十三,口四十一万一千三百七十八。武阳 资中 鞞 南安 僰道 江阳 [符]节 南广 汉安

牂牁郡,武帝置……十六城,户三万一千五百二十三,口二十六万七千二百五十三。故且兰 平夷 鄨 毋敛 谈指 夜郎 同并 谈藁 漏江 毋单 宛温 镡封 漏卧 句町 进乘 西随

越嶲郡,武帝置……十四城,户十三万一百二十,口六十二万三千四百一十八 邛都 遂久 灵关道 台登 青蛉 卑水 三缝 会无 定莋 阐 苏示 大莋 莋秦 姑复

益州郡,武帝置。故滇王国……诸葛亮表有耽文……十七城,户二万九千三十六,口十一万八百二 滇池 胜休 俞元 律高 贲古 (母掇)建伶 谷昌 牧靡 味 昆泽 同濑 同劳 双柏 连然 梇栋 秦臧

永昌郡,明帝永平[十]二年分益州置……八城,户二十三万一千八百九十七,口百八十九万七千三百四十四 不韦 嶲唐 比苏 楪榆 邪 云南 哀牢永平中置,故牢王国 博南永平中置

广汉属国(都尉)故北部都尉,属(蜀)[广汉]郡,安帝时以为属国都尉,别领三城。户三万七千一百一十口二十万五千六百五十二。阴平道 甸氐道 刚氐道

蜀郡属国故属西部都尉,延光元年以为属国都尉,别领四城。户十一万一千五百六十八,口四十七万五千六百二十九。汉嘉 严道 徙 旄牛

犍为属国故郡南部都尉,永初元年以为属国都尉,别领二城。户七千九百三十八,口三万七千一百八十七。朱提 汉阳

(《后汉书志第二十三·郡国五》,第3506页-3516页)

建元六年,大行王恢击东越,东越杀王郢以报。恢因兵威使番阳令[一]唐蒙风指晓南越。南越食蒙蜀枸酱,[二]蒙问所从来,曰“道西北牂柯[三],牂柯江广数里,出番禺城下”。蒙归至长安,问蜀贾人,贾人曰:“独蜀出枸酱,多持窃出市夜郎。夜郎者,临牂柯江,江广百余步,足以行船。南越以财物役属夜郎,西至同师,然亦不能臣使也。”蒙乃上书说上曰:“南越王黄屋左纛,地东西万余里,名为外臣,实一州主也。今以长沙、豫章往,水道多绝,难行。窃闻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余万,浮船牂柯江,出其不意,此制越一奇也。诚以汉之强,巴蜀之饶,通夜郎道,为置吏,易甚。”上许之。乃拜蒙为郎中将,将千人,食重万余人,[四]从巴蜀筰关入,遂见夜郎侯多同。蒙厚赐,喻以威德,约为置吏,使其子为令。夜郎旁小邑皆贪汉缯帛,以为汉道险,终不能有也,乃且听蒙约。还报,乃以为犍为郡。发巴蜀卒治道,自僰道指牂柯江[五]。蜀人司相如亦言西夷邛、筰可置郡。使相如以郎中将往喻,皆如南夷,为置一都尉,十余县,属蜀。

[一]【正义】番音婆。

[二]【集解】徐广曰:“枸,一作‘蒟’,音窭。”骃案:《汉书音义》曰“枸木似榖树,其叶如桑叶。用其叶作酱酢,美,蜀人以为珍味”。【索隐】蒟。案:晋灼音矩。刘德云“蒟树如桑,其椹长二三寸,味酢;取其实以为酱,美”。又云“蒟缘树而生,非木也。今蜀土家出蒟,实似桑椹,味辛似姜,不酢”。又云“取叶”。此注又云叶似桑叶,非也。《广志》云“色黑,味辛,下气消榖”。窭,求羽反。

[三]【正义】崔浩云:“牂柯,系船杙也。”常氏《华阳国志》云:“楚顷襄王时,遣庄蹻伐夜郎,军至且兰,椓船于岸而步战。既灭夜郎,以且兰有椓船柯处,乃改其名为牂柯。”

[四]【索隐】案:食货辎重车也。音持用反。

[五]【索隐】道牂柯江。崔浩云:“牂柯,系船杙也,以为地名。”道犹从也。《地理志》夜郎又有豚水,东至南海四会入海,此牂柯江。

当是时,巴蜀四郡[一]通西南夷道,戍转相饟。数岁,道不通,士罢饿离湿死者甚众;西南夷又数反,发兵兴击,耗费无功。上患之,使公孙弘往视问焉。还对,言其不便。及弘为御史大夫,是时方筑朔方以据河逐胡,弘因数言西南夷害,可且罢,专力事匈奴。上罢西夷,独置南夷夜郎两县一都尉,[二]稍令犍为自葆就。[三]

[一]【集解】徐广曰:“汉中,巴郡;广汉,蜀郡。”

[二]【集解】徐广曰:“元光六年,南夷始置邮亭。”

[三]【正义】令犍为自葆守,而渐修成其郡县也。

(《史记卷一百一十六·西南夷列传》,第2994页-2995页)

丞相公孙弘者,齐菑川国薛县人也。[一]……

[一]【索隐】案:薛县属鲁国,汉置菑川国,后割入齐也。【正义】表云菑川国,文帝分齐置,都剧。括地志云:“故剧城在青州寿光县南三十一里。故薛城在徐州滕县界。地理志云薛县属鲁国。”按:薛与剧兖州及太山,未详。公孙弘墓又在青州北鲁县西二十里也。

(元光五年),……是时通西南夷道,置郡,巴蜀民苦之,诏使弘视之。还奏事,盛毁西南夷无所用,上不听。

(《史记卷一百一十二·平津候主父列传第五十二》,第2949页-2950页)

元朔三年,张欧免,以弘为御史大夫。是时通西南夷,东置沧海,北筑朔方之郡。弘数谏,以为罢敝中国以奉无用之地,原罢之。于是天子乃使朱买臣等难弘置朔方之便。发十策,弘不得一[一],弘乃谢曰:“山东鄙人,不知其便若是,原罢西南夷、沧海而专奉朔方。”上乃许之。

[一]【集解】韦昭曰:“以弘之才,非不能得一也,以为不可,不敢逆上耳。”【索隐】案:韦昭以弘之才非不能得一,以为不可,不敢逆上故耳。【正义】颜师古曰:“言其利害十条,弘无以应。”

(《史记卷一百一十二·平津候主父列传第五十二》,第2951页)

相如还报。唐蒙已略通夜郎,因通西南夷道,发巴、蜀、广汉卒,作者数万人。治道二岁,道不成,士卒多物故,费以巨万计。[一]蜀民及汉用事者[二]多言其不便。是时邛筰之君长[三]闻南夷与汉通,得赏赐多,多欲愿为内臣妾,请吏,比南夷。[四]天子问相如,相如曰:“邛、筰、冉、駹者近蜀,道亦易通,秦时尝通为郡县,至汉兴而罢。今诚复通,为置郡县,愈于南夷。”[五]天子以为然,乃拜相如为中郎将,[六]建节往使。副使王然于、壶充国、[七]吕越人驰四乘之传,因巴蜀吏币物以赂西夷。至蜀,蜀太守以下郊迎,县令负弩矢先驱,[八]蜀人以为宠。[九]是卓王孙、临邛诸公皆因门下献牛酒以交欢。卓王孙喟然而叹,自以得使女尚司马长卿晚,[十]而厚分与其女财,与男等同。司马长卿便略定西夷,邛、筰、冉、駹、斯榆[十一]之君皆请为内臣。除边关,关益斥,[十二]西至沬、若水,[十三]南至牂柯为徼,[十四]通零关道,[十五]桥孙水[十六]以通邛都。[十七]还报天子,天子大说。

[一]【索隐】案:巨万犹万万也。案:数有大小二法。张揖曰“算法万万为亿”,是大数也。《鬻子》曰“十万为亿”,是小数也。

[二]【索隐】案:谓公孙弘也。

[三]【索隐】邛笮之君长。文颖曰:“邛者,今为邛都县;笮者,今为定笮县:皆属越嶲郡。”

[四]【索隐】谓请置汉吏,与南夷为比例也。

[五]【索隐】张揖曰:“愈,差也。”又云:“愈犹胜也。”晋灼曰:“南夷谓犍为、牂柯也。西夷谓越嶲、益州。”

[六]【索隐】揖曰:“秩四百石,五岁迁补大县令。”

[七]【索隐】案:《汉书·公卿表》太初元年为鸿胪卿也。

[八]【索隐】案:亭吏二人,弩矢合是亭长负之;令县令自负矢,则亭长当负弩也。且负弩亦守宰无定,或随轻重耳。案:霍去病出击匈奴,河东太守郊迎负弩。又魏公子救赵击秦,秦军解去,平原君矢迎公子于界上。

[九]【索隐】蜀以为宠。《华阳国志》云:“蜀大城北十里有升仙桥,有送客观也。相如初入长安,题其门云‘不乘赤车驷马,不过汝下’也。”

[十]【索隐】小颜云:“尚犹配也。”本或作“当”也。

[十一]【索隐】斯,郑氏音曳。张揖云“斯俞,国也”。案:今斯读如字,《益郡耆旧传》谓之“斯臾”。华阳国志》邛都县有四部,斯臾一也。

[十二]【索隐】张揖曰:“斥,广也。”

[十三]【索隐】张揖曰:“沬水出蜀广平徼外,与青衣水合也。若水出旄牛徼外,至僰道入江。”《华阳国志》汉嘉县有沬水。音妹,又音末。

[十四]【索隐】张揖曰:“徼,塞也。以木栅水为蛮夷界。”

[十五]【集解】徐广曰:“越嶲有零关县。”

[十六]【集解】韦昭曰:“为孙水作桥。”

[十七]【索隐】桥孙水通笮。韦昭曰:“为孙水作桥也。”案:《华阳国志》云“相如卒开僰道通南夷,置越嶲郡。韩说开益州,唐蒙开牂柯,斩筰王首,置牂柯郡”也。

(《史记卷一百一十七·司马相如传第五十七》,第3046页一3048页)

相如为郎数岁,会唐蒙使略通[一]夜郎西僰中,[二]发巴蜀[三]吏卒千人,郡又多为发转漕万余人,用兴法[四]诛其渠帅,巴蜀民大惊恐。上闻之,乃使相如责唐蒙,因喻告巴蜀民以非上意。檄曰:

[一]【索隐】张揖曰:“蒙,故鄱阳令,今为郎中,使行略取之。”

[二]【集解】徐广曰:“羌之别种也。音扶逼反。”【索隐】夜郎、僰中,文颖曰皆西南夷。后以为夜郎属牂柯,僰属犍为。音步北反。

[三]【索隐】案:巴、蜀,二郡名。

[四]【集解】《汉书》曰“用军兴法”也。

告巴蜀太守:蛮夷自擅不讨之日久矣,时侵犯边境,劳士大夫。陛下即位,存抚天下,辑安中国。然后兴师出兵,北征匈奴,单于怖骇,交臂受事,诎膝请和。康居西域,重译请朝,稽首来享。移师东指,闽越相诛。右弔番禺,太子入朝。[一]南夷之君,西僰之长,常效贡职,不敢怠堕,延颈举踵,喁喁然[二]皆争归义,欲为臣妾,道里辽远,山川阻深,不能自致。夫不顺者已诛,而为善者未赏,故遣中郎将往宾之,[三]发巴蜀士民各五百人,以奉币帛,卫使者不然,靡有兵革之事,战斗之患。今闻其乃发军兴制,[四]惊惧子弟,忧患长老,郡又擅为转粟运输,皆非陛下之意也。当行者或亡逃自贼杀,亦非人臣之节也。

[一]【索隐】文颖曰:“番禺,南海郡理也。弔,至也。东伐闽越,后至番禺,故言右至也。”案:姚氏吊读如字。小颜云“两国相伐,汉发兵救之,令弔番禺,故遣太子入朝,弔非至也”。

[二]【正义】喁,五恭反,口向上也。

[三]【索隐】贾逵云:“宾,伏也。”

[四]【索隐】张揖曰:“发三军之众也。兴制,谓起军法制也。”案:唐蒙为使,而用军兴法制也。

夫边郡之士,闻烽举燧燔,[一]皆摄弓[二]而驰,荷兵而走,流汗相属,唯恐居后,触白刃,冒流矢,义不反顾,计不旋踵,人怀怒心,如报私雠。彼岂乐死恶生,非编列之民,而与巴蜀异主哉?计深虑远,急国家之难,而乐尽人臣之道也。故有剖符之封,析珪[三]而爵,位为通侯,居列东第,[四]终则遗显号于后世,传土地于子孙,行事甚忠敬,居位甚安佚,名声施于无穷,功烈着而不灭。是以贤人君子,肝脑涂中原,膏液润野草而不辞也。今奉币役至南夷,即自贼杀,或亡逃抵诛,身死无名,谥为至愚,耻及父母,为天下笑。人之度量相越,岂不远哉!然此非独行者之罪也,父兄之教不先,子弟之率不谨也;寡廉鲜耻,而俗不长厚也。其被刑戮,不亦宜乎!

[一]【集解】《汉书音义》曰:“烽如覆米薁,县着桔槔头,有寇则举之。燧,积薪,有寇则燔然之。”【索隐】熢燧。韦昭曰:“熢,束草置之长木之端,如挈皋,见敌则烧举之。燧者,积薪,有难则焚之。熢主昼,燧主夜。”《字林》云:“薁,漉米薮也,音一六反。”又《纂要》云:“薁,淅箕也。”此注是孟康说。

[二]【索隐】上音奴颊反。

[三]【索隐】如淳曰:“析,中分也。白藏天子,青在诸侯也。”

[四]【索隐】列甲第在帝城东,故云东第也。

陛下患使者有司之若彼,悼不肖愚民之如此,故遣信使晓喻百姓以发卒之事,因数之以不忠死亡之罪,让三老孝弟以不教诲之过。方今田时,重烦百姓,[一]已亲见近县,恐远所溪谷山泽之民不遍闻,檄到,亟下县道,[二]使咸知陛下之意,唯毋忽也。

[一]【索隐】重犹难也。

[二]【集解】《汉书·百官表》曰:“县有蛮夷曰道。”【索隐】亟音纪力反。亟,急也。

(《史记卷一百一十七·司马相如传第五十七》,第3044页-3046页)

及元狩元年,博望侯张骞使大夏来,言居大夏时见蜀布、邛竹杖,[一]使问所从来,曰“从东南身毒国,[二]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或闻邛西可二千里有身毒国。骞因盛言大夏在汉西南,慕中国,患匈奴隔其道,诚通蜀,身毒国道便近,有利无害。于是天子乃令王然于、柏始昌、吕越人等,使间出西夷西,指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尝羌[三]乃留,为求道西十余辈。岁余,皆闭昆明,[四]莫能通身毒国。

[一]【集解】韦昭曰:“邛县之竹,属蜀。”瓒曰:“邛,山名。此竹节高实中,可作杖。”

[二]【集解】徐广曰:“字或作‘竺’。《汉书》直云‘身毒’,《史记》一本作‘乾毒’。”骃案:《汉书音义》曰“一名‘天竺’,则浮屠胡是也”。【索隐】身音捐,毒音笃。一本作“乾毒”。《汉书音义》一名“天竺”也。

[三]【集解】徐广曰:“尝,一作‘赏’。”

[四]【集解】如淳曰:“为昆明所闭道。”【正义】昆明在今州嶲南,昆县是也。

滇王与汉使者言曰:“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以道不通故,各自以为一州主,不知汉广大。使者还,因盛言滇大国,足事亲附。天子注意焉。

及至南越反,上使驰义侯因犍为发南夷兵。且兰[一]君恐远行,旁国虏其老弱,乃与其众反,杀使者及犍为太守。汉乃发巴蜀罪人尝击南越者八校尉击破之。会越已破,汉八校尉不下,即引兵还,行诛头兰。[二]头兰,常隔滇道者也。已平头兰,遂平南夷为牂柯郡。夜郎侯始倚南越,南越已灭,会还诛反者,夜郎遂入朝。上以为夜郎王。

[一]【索隐】上音子余反。小国名也。后县,属牂柯。

[二]【索隐】即且兰也。

南越破后,及汉诛且兰、邛君,并杀莋侯,冉駹皆振恐,请臣置吏。乃以邛都为越嶲郡,筰都为沈犁郡,冉駹为汶山郡,[一]广汉西白马为武都郡。

[一]【集解】应劭曰:“今蜀郡岷江。”

上使王然于以越破及诛南夷兵威风喻滇王入朝。滇王者,其众数万人,其旁东北有劳浸、靡莫,[一]皆同姓相扶,未肯听。劳浸、靡莫数侵犯使者吏卒。元封二年,天子发巴蜀兵击灭劳濅、靡莫,以兵临滇。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诛。滇王离难西南夷,举国降,请置吏入朝。于是以为益州郡,赐滇王王印,复长其民。

[一]【索隐】劳寝、靡莫。二国与滇王同姓。

西南夷君长以百数,独夜郎、滇受王印。滇小邑,最宠焉。

(《史记卷一百一十六·西南夷传第五十六》,第2995页-2997页)

相如为郎数岁,会唐蒙使略通夜郎、僰中,发巴、蜀吏卒千人,郡又多为发转漕万余人,用军兴法诛其渠率。巴、蜀民大惊恐。上闻之,乃遣相如责唐蒙等,因谕告巴、蜀民以非上意。檄曰:

告巴、蜀太守:蛮夷自擅,不讨之日久矣,时侵犯边境,劳士大夫。陛下即位,存抚天下,集安中国,然后兴师出兵,北征匈奴,单于怖骇,交臂受事,屈膝请和。康居西域,重译纳贡,稽首来享。移师东指,闽越相诛;右吊番禺,太子入朝。南夷之君,西僰之长,常效贡职,不敢惰怠,延颈举踵,喁喁然,皆乡风慕义,欲为臣妾,道里辽远,山川阻深,不能自致。夫不顺者已诛,而为善者未赏,故道中郎将往宾之,发巴、蜀之士各百人以奉币,卫使者不然,靡有兵革之事,战斗之患。今闻其乃发军兴制,惊惧子弟,忧患长老,郡又擅为转粟运输,皆非陛下之意也。当行者或亡逃自贼杀,亦非人臣之节也。

夫边郡之士,闻烽举燧燔,皆摄弓而弛,荷兵而走,流汗相属,惟恐居后,触白刃,冒流矢,议不反顾,计不旋踵,人怀怒心,如报私仇。彼岂乐死恶生,非编列之民,而与巴、蜀异主哉?计深虑远,急国家之难,而乐尽人臣之道也。故有剖符之封,析圭而爵,位为通侯,居列东第。终则遗显号于后世,传土地于子孙,事行甚忠敬,居位甚安佚,名声施于无穷,功烈着而不灭。是以贤人君子,肝脑涂中原,膏液润野草而不辞也。今奉币役至南夷,即自贼杀,或亡逃抵诛,身死无名,谥为至愚,耻及父母,为天下笑。人之度量相越,岂不远哉!然此非独行者之罪也,父兄之教不先,子弟之率不谨,寡廉鲜耻,而俗不长厚也。其被刑戮,不亦宜乎!

陛下患使者有司之若彼,悼不肖愚民之如此,故遣信使,晓谕百姓以发卒之事,因数之以不忠死亡之罪,让三老孝弟以不教诲之过。方今田时,重烦百姓,已亲见近县,恐远所榖谷山泽之民不遍闻,檄到,亟下县道,咸谕陛下意,毋忽!

相如还报。唐蒙已略通夜郎,因通西南夷道,发巴、蜀、广汉卒,作者数万人。治道二岁,道不成,士卒多物故,费以亿万计。蜀民及汉用事者多言其不便。是时邛、莋之君长闻南夷与汉通,得赏赐多,多欲愿为内臣妾,请吏,比南夷。上问相如,相如曰:“邛、筰、冉駹、者近署,道易通,异时尝通为郡县矣,至汉兴而罢。今诚复通,为置县,愈于南夷。”上以为然,乃拜相如为中郎将,建节往使。副使者王然于、壶弃国、吕越人,驰四乘之传,因巴、蜀吏币物以赂西南夷。至蜀,太守以下郊迎,县令负弩矢先驱,蜀人以为宠。于是卓王孙、临邛诸公皆因门下献牛酒以交欢。卓王孙喟然而叹,自以得使女尚司马长卿晚,乃厚分与其女财,与男等。相如使略定西南夷,邛、莋、冉、駹、斯榆之君皆请为臣妾,除边关,边关益斥,西至沫、若水,南至牂牁为徼,通灵山道,桥孙水,以通邛、莋。还报,天子大说。

(《汉书卷五十七·司马相如传第二十七下》,第2577页-2582页)

(始元六年)诏曰:“钩町侯毋波率其君长、人民击反者,斩首捕虏有功。其立毋波为钩町王。大鸿胪广明将率有功,赐爵关内侯,食邑。”

(《汉书卷七·昭帝纪第七》,第224页)

(元凤五年)秋,罢象郡,分属郁林、牂柯。

(《汉书卷七·昭帝纪第七》,第231页)

骞曰:“臣在大夏时,见邛竹杖、蜀布,问:‘安得此?’大夏国人曰:‘吾贾人往市之身毒国。身毒国在大夏东南可数千里。其俗土着,与大夏同,而卑湿暑热。其民乘象以战。其国临大水焉。’以骞度之,大夏去汉万二千里,居西南。今身毒又居大夏东南数千里,有蜀物,此其去蜀不远矣。今使大夏,从羌中,险,羌人恶之;少北,则为匈奴所得;从蜀,宜径,又无寇。”天子既闻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属皆大国,多奇物,土着,颇与中国同俗,而兵弱,贵汉财物;其北则大月氏、康居之属,兵强,可以赂遗设利朝也。诚得而以义属之,则广地万里,重九译,致殊俗,威德遍于四海。天子欣欣以骞言为然。乃令因蜀犍为发间使,四道并出:出駹,出莋,出徙、邛,出僰,皆各行一二千里。其北方闭氐、莋,南方闭嶲、昆明。昆明之属无君长,善寇盗,辄杀略汉使,终莫得通。然闻其西可千余里,有乘象国,名滇越,而蜀贾间出物者或至焉,于是汉以求大夏道始通滇国。初,汉欲通西南夷,费多,罢之。及骞言可以通大夏,及复事西南夷。

(《汉书卷六十一·张骞李广利列传第三十一》,第2689页-2691页)

是时,汉既灭越,蜀所通西南夷皆震,请吏。置牂柯、越嶲、益州、沈黎、文山郡,欲地接以前通大夏。乃遣使岁十余辈,出此初郡,皆复闭昆明,为所杀,夺币物。于是汉发兵击昆明,斩首数万。后复遣使,竟不得通。语在《西南夷传》。

(《汉书卷六十一·张骞李广利列传第三十一》,第2694页-2695页)

建元六年,大行王恢击东粤,东粤杀王郢以报。恢因兵威使番阳令唐蒙风晓南粤。南粤食蒙蜀枸酱,蒙问所从来,曰:“道西北牂柯江,江广数里,出番禺城下。”蒙归至长安,问蜀贾人,独蜀出枸酱,多持窃出市夜郎。夜郎者,临牂柯江,江广百余步,足以行船。南粤以财物役属夜郎,西至桐师,然亦不能臣使也。蒙乃上书说上曰:“南粤王黄屋左纛,地东西万余里,名为外臣,实一州主。今以长沙、豫章往,水道多绝,难行。窃闻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万,浮船牂柯,出不意,此制粤一奇也。诚以汉之强,巴、蜀之饶,通夜郎道,为置吏,甚易。”上许之。乃拜蒙以郎中将,将千人,食重万余人,从巴苻关入,遂见夜郎侯多同。厚赐,谕以威德,约为置吏,使其子为令。夜郎旁小邑皆贪汉缯帛,以为汉道险,终不能有也,乃且听蒙约。还报,乃以为犍为郡。发巴、蜀卒治道,自僰道指牂柯江。蜀人司马相如亦言西夷邛、莋可置郡。使相如以郎中将往谕,皆如南夷,为置一都尉,十余县,属蜀。

(《汉书卷九十五·西南夷两粤朝鲜传列传第六十五》,第3839页-3840页)

当是时,巴、蜀西郡通西南夷道,载转相饷。数岁,道不通,士罢饿瀇,离暑湿,死者甚众。西南夷又数反,发兵兴击,耗费亡功。上患之,使公孙弘往视问焉。还报,言其不便。及弘为御史大夫,时方筑朔方,据河逐胡,弘等因言西南夷为害,可且罢,专力事匈奴。上许之,罢西夷,独置南夷两县一都尉,稍令犍为自保就。

(《汉书卷九十五·西南夷两粤朝鲜传列传第六十五》,第3840页)

及元狩元年,博望侯张骞言使大夏时,见蜀布、邛竹杖,问所从来,曰:“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或闻邛西可二千里有身毒国。骞因盛言大夏在汉西南,慕中国,患匈奴隔其道,诚通蜀,身毒国道便近,又亡害。于是天子乃令王然子、柏始昌、吕越人等十余辈间出西南夷,指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当羌乃留为求道。四岁余,皆闭昆明,莫能通。滇王与汉使言:汉孰与我大?”及夜郎侯亦然,各自以一州王,不知汉广大。使者还,因盛言滇大国,足事亲附。天子注意焉。

及至南粤反,上使驰义侯因犍为发南夷兵。且兰君恐远行,旁国虏其老弱,乃与其众反,杀使者及犍为太守。汉乃发巴、蜀罪人当击南粤者八校尉击之。会越已破,汉八校尉不下,中郎将郭昌、卫广引兵还,行诛隔滇道者且兰,斩首数万,遂平南夷为牂柯郡。夜郎侯始倚南粤,南粤已灭,还诛反者,夜郎遂入朝,上以为夜郎王。南粤破后,及汉诛且兰、邛君,并杀莋侯,冉駹皆震恐,请臣置吏,以邛都为粤嶲郡,莋都为沈黎郡,冉駹为文山郡,广汉西白马为武都郡。

使王然于以粤破及诛南夷兵威风谕滇王入朝。滇王者,其众数万人,其旁东北劳深、靡莫皆同姓相仗,未肯听。劳、莫数侵犯使者吏卒。元封二年,天子发巴、蜀兵击灭劳深、靡莫,以兵临滇。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诛。滇王离西夷,滇举国降,请置吏入朝,于是以为益州郡,赐滇王王印,复长其民。西南夷君长以百数,独夜郎、滇受王印。滇,小邑也,最宠焉。

(《汉书卷九十五·西南夷两粤朝鲜传列传第六十五》,第3841页-3843页)

后二十三岁,孝昭始元元年,益州廉头、姑缯民反,杀长吏。牂柯、谈指、同并等二十四邑,凡三万余人皆反。遣水衡都尉发蜀郡、犍为奔命万余人击牂柯,大破之。后三岁,姑缯、叶榆复反,遣水衡都尉吕辟胡将郡兵击之。辟胡不进,蛮夷遂杀益州太守,乘胜与辟胡战,士战及溺死者四千余人。明年,复遣军正王平与大鸿胪田广明等并进,大破益州,斩首捕虏五万余级,获畜产十余万。上曰:“钩町侯亡波率其邑君长人民击反者,斩首捕虏有功,其立亡波为钩町王。大鸿胪广明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后间岁,武都氐人反,遣执金吾马适建、龙额侯韩增与大鸿胪广明将兵击之。

至城帝河平中,夜郎王兴与钩町王禹、漏卧侯俞更举兵相攻。牂柯太守请发兵诛兴等,议者以为道远不可击,乃遣太中大夫蜀郡张匡持节和解。兴等不从命,刻木象汉吏,立道旁射之。杜钦说大将军王凤曰:“太中大夫匡使和解蛮夷王侯,王侯受诏,已复相攻,轻易汉使,不惮国威,其效可见。恐议者选耎,复守和解,太守察动静,有变乃以闻。如此,则复旷一时,王侯得收猎其众,申固其谋,党助众多,各不胜忿,必相殄灭。自知罪成,狂犯守尉,远臧温暑毒草之地,虽有孙、吴将,贲、育士,若入水火,往必焦设,知勇亡所施。屯田守之,费不可胜量。宜因其罪恶未成,未疑汉家加诛,阴敕旁郡守尉练士马,大司农豫调谷积要害处,选任职太守往,以秋凉时入,诛其王侯尤不轨者。即以为不毛之地,亡用之民,圣王不以劳中国,宜罢郡,放弃其民,绝其王侯勿复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世之功不可堕坏,亦宜因其萌牙,早断绝之,及已成形然后战师,则万姓被害。”

大将军凤于是荐金城司马陈立为牂柯太守。立者,临邛人,前为连然长,不韦令,蛮夷畏之。及至牂柯,谕告夜郎王兴,兴不从命,立请诛之。未报,乃从吏数十人出行县,至兴国且同亭,召兴。兴将数千人往至亭,从邑君数十人入见立。立数责,因断头。邑君曰:“将军诛亡状,为民除害,愿出晓士众。”以兴头示之,皆释兵降。鈎町王禹、漏卧侯俞震恐,入粟千斛,牛、劳吏士。立还归郡,兴妻父翁指与兴子邪务收余兵,迫胁旁二十二邑反。至冬,立奏募诸夷与都尉长史分将攻翁指等。翁指据厄为垒,立使奇兵绝其饷道,纵反间以诱其众。都尉万年曰:“兵久不决,费不可共。”引兵独进,败走,趋立营。立怒,叱戏下令格之。都尉复还战,立引兵救之。时天大旱,立攻绝其水道。蛮夷共斩翁指,持首出降。立已平定西夷,征诣京师。会巴郡有盗贼,复以立为巴郡太守,秩中二千石居,赐爵左庶长。徙为天水太守,劝民农桑为天下最,赐金四十斤。入为左曹卫将军、护军都尉,卒官。

王莽篡位,改汉制,贬钩町王以为侯。王邯怨恨,牂柯大尹周钦诈杀邯。邯弟承攻杀钦,州郡击之,不能服。三边蛮夷愁扰尽反,复杀益州大尹程隆。莽遣平蛮将军冯茂发巴、蜀、犍为吏士,赋敛取足于民,以击益州。出入三年,疾疫死者什七,巴、蜀骚动。莽征茂还,诛之。更遣宁始将军廉丹与庸部牧史大发天水、陇西骑士,广汉、巴、蜀、犍为吏民十万人,转输者合二十万人,击之。始至,颇斩首数千,其后军粮前后不相及,士卒饥疫,三岁余死者数万。而粤嶲蛮夷任贵亦杀太守枚根,自立为邛谷王。会莽败汉兴,诛贵,复旧号云。

(《汉书卷九十五·西南夷两粤朝鲜传列传第六十五》,第3844页-3847页)

(永平)十二年春正月,益州徼外夷哀牢王相率内属,于是置永昌郡,罢益州西部都尉。

(《后汉书卷二·显宗孝明帝纪第二》,第114页)

初,五威将帅出,改句町王以为侯,王邯怨怒不附。莽讽牂柯大尹周歆诈杀邯。邯弟承起兵攻杀歆。先是,莽发高句骊兵,当伐胡,不欲行,郡强迫之,皆亡出塞,因犯法为冠。辽西大尹田谭追击之,为所杀。州郡归咎于高句骊侯驺。严尤奏言:“貉人犯法,不从驺起,正有它心,宜令州郡且尉安之。今猥被以大罪,恐其遂畔,夫余之属必有和者。匈奴未克,夫余、秽貉复起,此大忧也。”莽不尉安,秽貉遂反,诏尤击之。尤诱高句骊侯驺至而斩焉,传首长安。莽大说,下书曰:“乃者,命遣猛将,共行天罚,诛灭虏知,分为十二部,或断其右臂,或斩其左腋,或溃其胸腹,或紬其两胁。今年刑在东方,诛貉之部先纵焉。捕斩虏驺,平定东域,虏知殄灭,在于漏刻。此乃天地群神、社稷、宗庙佑助之福,公卿、大夫、士民同心将率虓之力也。予甚嘉之。其更名高句骊为下句骊,布告天下,令咸知焉。”于是貉人愈犯边,东北与西南夷皆乱云。

(《汉书卷九十九中·王莽传第六十九中》,第4130页-4131页)

平蛮将军冯茂击句町,士卒疾疫,死者什六七,赋敛民财什取五,益州虚耗而不克,征还下狱死。更遣宁始将军廉丹与庸部牧史熊击句町,颇斩首,有胜。莽征丹、熊,丹、熊愿益调度,必克乃还。复大赋敛,就都大尹冯英不肯给,上言“自越嶲遂久仇牛、同亭邪豆之属反畔以来,积且十年,郡县距击不已。续用冯茂,苟施一切之政。僰道以南,山险高深,茂多驱众远居,费以亿计,吏士离毒气死者什七。今丹、熊惧于自诡期会,调发诸郡兵、谷,复訾民取其十四,空破梁州,功终不遂。宜罢兵屯田,明设购赏。”莽怒,免英官。后颇觉寤,曰:“英亦未可厚非。”复以英为长沙连率。

(《汉书卷九十九中·王莽传第六十九中》,第4145页)

永宁元年,西南夷掸国王献乐及幻人,能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明年元会,作之于庭,安帝与群臣共观,大奇之。禅独离席举手大言曰:“昔齐、鲁为夹谷之会,齐作侏儒之乐,仲尼诛之。又曰:‘放郑声,远佞人。’帝王之庭,不宜设夷狄之技。”尚书陈忠劾奏禅曰:“古者合欢之乐舞于堂,四夷之乐陈于门,故《》云‘以《雅》以《南》,《》、《任》、《朱离》’。今掸国越流沙,逾县度,万里贡献,非郑、卫之声,佞人之比,而禅廷讪朝政,请劾禅下狱。”有诏勿收,左转为玄菟候城障尉,诏“敢不之官,上妻子从者名”。禅既行,朝廷多讼之。会北匈奴入辽东,追拜禅辽东太守。胡惮其威强,退还数百里。禅不加兵,但使吏卒往晓慰之,单于随使还郡。禅于学行礼,为说道义以感化之。单于怀服,遗以胡中珍货而去。

(《后汉书卷五十一·李陈庞陈列传第四十一》,第1685页-1686页)

种暠字景伯,河南洛阳人,仲山甫之后也。……

出为益州刺史。暠素慷慨,好立功立事。在职三年,宣恩远夷,开晓殊俗,岷山杂落皆怀服汉德。其白狼、槃木、唐菆、邛、僰诸国,自前刺史朱辅卒后遂绝;暠至,乃复举种向化。时永昌太守冶铸黄金为文,以献梁冀,暠纠发逮捕,驰传上言,而二府畏懦,不敢案之,冀由是衔怒于暠。会巴郡人服直聚党数百人,自称“天王”,暠与太守应承讨捕,不克,吏人多被伤害。冀因此陷之,传逮暠、承。太尉李固上疏救曰:“臣伏闻讨捕所伤,本非暠、承之意,实由县吏惧法畏罪,迫逐深苦,致此不详。比盗贼群起,处处未绝。暠、承以首举大奸,而相随受罪,臣恐沮伤州县纠发之意,更共饰匿,莫复尽心。”梁太后省奏,乃赦暠、承罪,免官而已。

后凉州羌动,以暠为凉州刺史,甚得百姓欢心。被征当迁,吏人诣阙请留之,太后叹曰:“未闻刺史得人心若是。”乃许之。暠复留一年,迁汉阳太守,戎夷男女送至汉阳界,暠与相揖谢,千里不得乘车。及到郡,化行羌胡,禁止侵掠。迁使匈奴中郎将。时,辽东乌桓反叛,复转辽东太守,乌桓望风率服,迎拜于界上。坐事免归。

后司隶校尉举暠贤良方正,不应。征拜议郎,迁南郡太守,入为尚书。会匈奴寇并、凉二州,桓帝擢暠为度辽将军。暠到营所,先宣恩信,诱降诸胡,其有不服,然后加讨。羌虏先时有生见获质于郡县者,悉遣还之。诚心怀抚,信赏分明,由是羌胡、龟兹、莎车、乌孙等皆来顺服。暠乃去烽燧,除候望,边方晏然无警。

(《后汉书卷五十六·张王种陈列传第四十六》,第1827页-18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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