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对少数民族的治理
出处:按学科分类—政治、法律 民族出版社《中国历代民族法律典籍》第204页(20163字)
(开皇四年)二月……丁未,靺鞨贡方物。突厥苏尼部男女万余人来降。庚戌,……突厥可汗阿史那玷率其属来降。
夏四月……丁未,宴突厥、高丽、吐谷浑使者于大兴殿。
五月癸酉,契丹主莫贺弗遣使请降,拜大将军。
……
九月……庚午,契丹内附。
……
冬十一月壬戌,遣兼散骑常侍薛道衡、通直散骑常侍豆卢寔使于陈。癸亥,以榆关总管贺娄子干为云州总管。
(开皇五年)夏四月甲午,契丹主多弥遣使贡方物。
五月甲申……遣上大将军元契使于突厥阿波可汗。
……
秋七月……壬午,突厥沙钵略上表称臣。
八月丙戌,沙钵略可汗遣子库合真特勤来朝。
六年春正月甲子,党项羌内附。庚午,班历于突厥。
(开皇七年)夏四月己酉,……突厥沙钵略可汗卒,其子雍虞闾嗣立,是为都蓝可汗。
(《隋书卷一·帝纪第一·高祖上》,第20页-25页)
(开皇十一年)二月戊午,吐谷浑遣使贡方物。……己卯,突厥遣使献七宝碗。
三月壬午,遣通事舍人若干洽使于吐谷浑。
夏四月戊午,突厥雍虞闾可汗遣其特勤来朝。
(开皇十二年)十二月癸酉,突厥遣使来朝。……己酉,吐谷浑、靺鞨并遣使贡方物。
(开皇十九年)夏四月丁酉,突厥利可汗内附。达头可汗犯塞,遣行军总管史万岁击破之。
……
冬十月甲午,以突厥利可汗为启人可汗,筑大利城处其部落。
(《隋书卷二·帝纪第二·高祖下》,第36页-44页)
(大业三年六月)丁酉,启民可汗来朝。己亥,吐谷浑、高昌并遣使贡方物。
……
秋七月辛亥,启民可汗上表请变服,袭冠带。诏启民赞拜不名,位在诸侯王上。甲寅,上于郡城东御大帐,其下备仪卫,建旌旗,宴启民及其部落三千五百人,奏百戏之乐。赐启民及其部落各有差。……
八月壬午,车驾发榆林。乙酉,启民饰庐清道,以候乘舆。帝幸其帐,启民奉觞上寿,宴赐极厚。上谓高丽使者曰:“归语尔王,当早来朝见。不然者,吾与启民巡彼土矣。”皇后亦幸义城公主帐。己丑,启民可汗归蕃。……
(大业四年)二月己卯,遣司朝谒者崔毅使突厥处罗,致汗血马。
……
夏四月……乙卯,诏曰:“突厥意利珍豆启民可汗率领部落,保附关塞,遵奉朝化,思改戎俗,频入谒觐,屡有陈请。以毡墙毳幕,事穷荒陋,上栋下宇,愿同比屋。诚心恳切,朕之所重。宜于万寿戍置城造屋,其帷帐床褥已上,随事量给,务从优厚,称朕意焉。”
……
秋七月……乙未,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破吐谷浑于曼头、赤水。
(大业五年)夏四月己亥,大猎于陇西。壬寅,高昌、吐谷浑、伊吾并遣使来朝。乙巳,次狄道,党项羌来贡方物。
……
六月……壬子,高昌王麹伯雅来朝,伊吾吐屯设等献西域数千里之地。上大悦。癸丑,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等四郡。丙辰,上御观风行殿,盛陈文物,奏九部乐,设鱼龙曼延,宴高昌王、吐屯设于殿上,以宠异之。其蛮夷陪列者三十余国。
(《隋书卷三·帝纪第三·炀帝上》,第72页-75页)
十年春正月甲寅,以宗女为信义公主,嫁于突厥曷娑那可汗。
十一年春正月甲午朔,大宴百僚。突厥、新罗、靺鞨、毕大辞、诃咄、传越、乌那曷、波腊、吐火罗、俱虑建、忽论、靺鞨、诃多、沛汗、龟兹、疏勒、于阗、安国、曹国、何国、穆国、毕、衣密、失范延、伽折、契丹等国并遣使朝贡。戊戌,武贲郎将高建毗破贼帅颜宣政于齐郡,虏男女数千口。乙卯,大会蛮夷,设鱼龙曼延之乐,颁赐各有差。
……
八月乙丑,巡北塞。戊辰,突厥始毕可汗率骑数十万,谋袭乘舆,义成公主遣使告变。壬申,车驾驰幸雁门。癸酉,突厥围城,官军频战不利。上大惧,欲率精骑溃围而出,民部尚书樊子盖固谏乃止。齐王暕以后军保于崞县。甲申,诏天下诸郡募兵,于是守令各来赴难。
九月甲辰,突厥解围而去。
(《隋书卷四·帝纪第四·炀帝下》,第86页-89页)
又雍州置宁蛮校尉,广州置平越中郎将,北凉、南秦置西戎校尉,南秦、梁州置平戎校尉,宁州置镇蛮校尉,西阳、南新蔡、晋熙、庐江等郡,置镇蛮护军,武陵郡置安远护军,巴陵郡置度支校尉。皆立府,随府主号轻重而不为定。
(《隋书卷二十六·志第二十一·百官上》,第740页)
鸿胪寺,掌蕃客朝会,吉凶吊祭。统典客、典寺、司仪等署令、丞。典客署,又有京邑萨甫二人,诸州萨甫一人。典寺署,有僧祗部丞一人。司仪署,又有奉礼郎三十人。
(《隋书卷二十七·志第二十二·百官中》,第756页)
鸿胪寺改典客署为典蕃署。初炀帝置四方馆于建国门外,以待四方使者,后罢之,有事则置,名隶鸿胪寺,量事繁简,临时损益。东方曰东夷使者,南方曰南蛮使者,西方曰西戎使者,北方曰北狄使者,各一人,掌其方国及互市事。每使者署,典护录事、叙职、叙仪、监府、监置、互市监及副、参军各一人。录事主纲纪。叙职掌其贵贱立功合叙者。叙仪掌小大次序。监府掌其贡献财货。监置掌安置其驼马船车,并纠察非违。互市监及副掌互市。参军事出入交易。
(《隋书卷二十八·志第二十三·百官下》,第798页)
天水郡旧秦州。后周置总管府,大业初府废。统县六,户五万二千一百三十。
上邽故曰上邽,带天水郡。开皇初郡废,大业初复置郡,县改名焉。有濛水。冀城后周曰冀城县,废入黄瓜县。大业初改曰冀城。有石鼓崖。清水后魏置,及置清水郡。开皇初郡废。有关官。有分水岭。
秦岭后魏置,曰伯阳县。开皇中改焉。陇城旧曰略阳,置略阳郡。开皇二年郡废,县改曰河阳,六年改曰陇城。成纪旧废,后周置。有龙马城、仙人硖。
陇西郡旧渭州。统县五,户一万九千二百四十七。
襄武带郡。陇西旧城内陶,置南安郡。开皇初郡废,改为武阳,十年改名焉。渭源有鸟鼠山。有渭水。障后魏置。西魏置广安郡,后周郡废。长川后魏置安阳郡,领安阳、鸟水二县。西魏改曰北秦州,后又改曰交州。开皇三年郡废。十八年改州曰纪州,安阳曰长川。大业初州废,又废乌水入焉。
金城郡开皇初,置兰州总管府,大业初府废。统县二,户六千八百一十八。
金城旧县曰子城,带金城郡。开皇初郡废。大业初改县为金城。置金城郡。有关官。狄道后魏置临洮郡、龙城县,后周皆废。又后魏置武始郡,开皇初废。有白石山。
枹罕郡旧置河州。统县四,户一万三千一百五十七。
枹罕旧置枹罕郡,开皇初郡废。大业初置郡。有关官。有凤林山。龙支后魏曰北金城,西魏改焉。有唐述山。大夏有金纽山。水池后魏曰蕈川,后周改焉。
浇河郡后周武帝逐吐谷浑,以置廓州总管府。开皇初府废。统县二,户二千二百四十。
河津后周置洮河郡,领洮河、广威、安戎三县。开皇初郡废,并三县入焉。大业初置浇河郡。有滥水。达化后周置达化郡。开皇初郡废,并绥远县入焉。有连云山。
西平郡旧置郑州。统县二,户三千一百一十八。
湟水旧曰西都,后周置乐都郡。开皇初郡废,十八年改县曰湟水。又有旧浩亹县,又西魏置龙居、路仓二县,并后周废。大业初置西平郡。有土楼山。化隆旧魏曰广威,西魏置浇河郡,后周废郡,仁寿初改为化隆,有拔延山、湟水、卢水。
武威郡旧凉州,后周置总管府,大业初府废。统县四,户一万一千七百五。
姑臧旧置武威郡,开皇初郡废。大业初复置武威郡。又后魏置武安郡、襄武县,并西魏废。又旧有显美县,后周废。有茅五山。昌松后魏置昌松郡,后周废郡,以榆次县入。开皇初改县为永世,后改曰昌松。又有后魏魏安郡,后周改置白山县,寻废。有白山。番和后魏置番和郡。后周郡废,置镇。开皇中为县,又并力乾、安宁、广城、障、燕支五县之地入焉。有燕支山。允吾后魏置,曰广武,及置广武郡。开皇初郡废,改县曰邑次,寻改为广武,又改为邑次。大业初改为允吾。有青岩山。
张掖郡西魏置西凉州,寻改曰甘州。统县三,户六千一百二十六。
张掖旧曰永平县,后周置张掖郡。开皇初郡废,十七年县改为酒泉。大业初改为张掖,置张掖郡。又有临松县,后周废。有甘峻山、临松山、合黎山、有玉石涧、大柳谷。删丹后魏曰山丹,又有西郡、永宁县。西魏郡废,县改为弱水。后周省入山丹。大业改为删丹。又后周置金山县,寻废入焉。有祀山。有盐池。有溺水。福禄旧置酒泉郡,开皇初郡废。仁寿中以置肃州,大业初州寻废,又后周置乐涫县,寻废。有祁连山,崆峒山、昆仑山,有石渠。
敦煌郡旧置瓜州。统县三,户七千七百七十九。
敦煌旧置敦煌郡,后周并效谷、寿皇二郡入焉。又并敦煌、鸣沙、平康、效谷、东乡、龙勒六县为鸣沙县。开皇初郡废。大业置敦煌郡,改鸣沙为敦煌。有神沙山、三危山,有流沙。常乐后魏置常乐郡。后周并凉兴、大至、冥安、闰泉,合为凉兴县。开皇初郡废,改县为常乐。有关官。玉门后魏置会稽郡。后周废郡,并会稽、新乡、延兴为会稽县。开皇中改为玉门,并得后魏玉门郡地。
鄯善郡大业五年平吐谷浑置,置在鄯善城,即古楼兰城也。并置且末、西海、河源,总四郡。有蒲昌海、鄯善水。统县二。
显武 济远
且末郡置在古且末城。有且末水、萨毗泽。统县二。
肃宁 伏戎
西海郡置在古伏俟城,即吐谷浑国都。有西王母石窟、青海、盐池。统县二。
宣德 威定
河源郡置在古赤水城。有曼头城、积石山,河所出。有七乌海。统县二。
远化 赤水
《周礼·职方氏》:“正西曰雍州。”上当天文,自东井十度至柳八度,为鹑首。于辰在未,得秦之分野。考其旧俗,前史言之详矣。化于姬德,则闲田而兴让,习于嬴敝,则相稽而反脣。斯岂土壤之殊乎?亦政教之移人也。京兆王都所在,俗具五方,人物混淆,华戎杂错。去农从商,争朝夕之利,游手为事,竞锥刀之末。贵者崇侈靡,贱者薄仁义,豪强者纵横,贫窭者窘蹙。桴鼓屡惊,盗贼不禁,此乃古今之所同焉。自京城至于外郡,得冯翊、扶风,是汉之三辅。其风大抵与京师不异。安定、北地、上郡、陇西、天水、金城,于古为六郡之地,其人性犹质直。然尚俭约,习仁义,勤于稼穑,多畜牧,无复寇盗矣。雕阴、安、弘化,连接山胡,性多木强,皆女淫而妇贞,盖俗然也。平凉、朔方、盐川、灵武、榆林、五原,地接边荒,多尚武节,亦习俗然焉。河西诸郡,其风颇同,并有金方之气矣。
……
义城郡后魏立益州,世号小益州。梁曰黎州。西魏复曰益州,又改曰利州,置总管府。大业初府废。统县七,户一万五千九百五十。
绵谷旧曰兴安,置晋寿郡。开皇初郡废。十八年,县改名焉。大业初置郡。又有华阳郡,梁置华州,西魏并废。有龙门山。益昌 义城西魏置。葭萌后魏曰晋安,置新巴郡。开皇初郡废。十八年,县改名焉。大业初又并恩金县入焉。岐坪 景谷旧曰白水,置平兴郡。后周省东洛郡入。开皇初郡废,县改名平兴。十八年,改曰景谷。大业初又省鱼般县入焉。有关官。有木马山、良珠山。有冻水。嘉川旧置宋熙郡,开皇初废。
平武郡西魏置龙州。统县四,户五千四百二十。
江油后魏置江油郡,开皇三年郡废,大业初置郡。有关官。马盘后魏置马盘郡,开皇三年郡废。平武梁末,李文智自立为藩王,西魏废为县,有涪水、潺水。方维旧曰秦兴,置建阳郡。开皇初郡废,县改名焉。
汶山郡后周置汶州。开皇初改曰蜀州,寻为会州,置总管府。大业初府废。统县十一,户二万四千一百五十九。
汶山旧曰广阳。梁改为北部都尉,置绳州、北部郡。后周改曰汶州。开皇初郡废,仁寿元年改名焉。北川后周置。有龙泉水、鹰门山,襄阳山。汶川后周置汝山郡,开皇初郡废。交川开皇初置。有关官。通化开皇初置,曰金川,仁寿初改名焉。左封后周置,曰广年,及置广年郡、左封郡。开皇初郡并废。仁寿初县改名焉。又周置翼州,大业初废,有汶山。平康后周置。有羊肠山。翼水后周置,曰龙求,及置清江郡。开皇初郡废,县改曰清江。十八年,又改名焉。翼针后周置,及翼针郡。开皇初郡废。有石镜山。江源后周置。通轨后周置县及覃州,并覃川、荣乡二郡。开皇初郡废,四年州废。有甘松山。
普安郡梁置南梁州,后改为安州,西魏改为始州。统县七,户三万一千三百五十一。
普安旧曰南安。西魏改曰普安,置普安郡。开皇初郡废,大业初置郡焉。永归旧曰白水,西魏改焉。黄安旧曰华阳,西魏改焉,又置黄原郡。开皇初郡废。阴平宋置北阴平郡,魏置龙州。西魏改郡为阴平,又名县焉。后周从江油郡,改曰静龙,县曰阴平。开皇初郡废。梓潼旧曰安寿,西魏置潼川郡。开皇初郡废。大业初县改名焉。有五妇山。武连旧曰武功,置辅剑郡。西魏改郡曰安都,县曰武连。开皇初郡废。临津旧曰胡原。开皇七年改焉。
金山郡西魏置潼州。开皇五年,改曰绵州。统县七,户三万六千九百六十三。
巴西旧曰涪,置巴西郡。大业初置金山郡。有盐井。昌隆有云台山。涪城旧置始平郡,西魏改县曰巴西。开皇初郡废。,西魏改郡为涪城,后周又改曰安城。开皇初郡废,改县曰安城。十六年,改为涪城。魏城西魏置。万安旧曰孱亭,西魏改名焉,置万安郡。开皇初郡废。神泉旧曰西充国,开皇六年改名焉。金山旧置益昌、晋兴二县,西魏省晋兴入益昌,后周别置金山。开皇四年,省益昌入金山。
新城郡梁末置新州。开皇末改曰梓。统县五,户三万七百二十七。
郪旧曰伍城。西魏改曰昌城,仍置昌城郡。开皇初郡废。大业初置新城郡改县名焉。射洪西魏置,曰射江,后周改名焉。盐亭西魏置盐亭郡。开皇初郡废。有高渠县。大业初并入焉。通泉旧曰通泉,置西宕渠郡。西魏改郡、县俱曰勇泉。开皇初郡废,县改名,又并光汉县入焉。飞乌开皇中置。
巴西郡梁置南梁、北巴州,西魏置隆州。统县十,户四万一千六十四。
阆内梁置北巴郡,后魏平蜀,置盘龙郡,开皇初郡废。大业初置巴西郡。有盘龙山、天柱山、灵山。南部旧曰南充国,梁曰南部,西魏置新安郡,后周郡废。苍溪旧曰汉昌,开皇末改名焉。南充旧曰安汉,置宕渠郡。开皇初郡废。十八年,县改名焉。相如梁置梓潼郡,后魏郡废。西水梁置掌天郡,西魏改曰金迁,开皇初郡废。晋城旧曰西充国,梁置木兰郡。西魏废郡,改县名焉。有阆水。奉国梁置白马、义阳二郡,开皇初郡废,并废义阳县入焉。仪陇梁置,并置隆城郡。开皇初郡废。大寅梁置。
遂宁郡后周置遂州。仁寿二年,置总管府。大业初府废。统县三,户一万二千六百二十二。
方义梁曰小溪,置东遂宁郡。西魏改县名焉。后周改郡曰石山。开皇初郡废。大业初置遂宁郡。青石旧曰晋兴,西魏改名焉,又置怀化郡。开皇初郡废。长江旧曰巴兴,西魏改名焉,又置怀化郡。开皇初郡废。
涪陵郡西魏置合州。开皇末改曰涪州。统县三,户九千九百二十一。
石镜旧曰垫江,置宕渠郡。西魏改郡为垫江,县为石镜。开皇初郡废。大业初置涪陵郡。汉初梁置新兴郡。西魏改郡曰清居,名县曰汉初。开皇初郡废。赤水开皇八年置。
巴郡梁置楚州。开皇初改曰渝州。统县三,户一万四千四百二十三。
巴旧置巴郡,后周废枳、垫江二县入焉。开皇初郡废。大业初置巴郡。江津旧曰江州县。西魏改为江阳,置七门郡。开皇初郡废,大业初置巴郡。
……涪陵旧日汉平置涪陵郡,开星初郡废,十三年县改名焉。
……
临邛郡旧置雅州。统县九,户二万三千三百四十八。
严道西魏置,曰始阳县,置蒙山郡。开皇初郡废。十三年,改曰蒙山,寻置雅州。大业置临邛郡,县改名焉。有邛来山。名山旧曰蒙山。开皇十三年,改始阳曰蒙山,改蒙山曰名山。卢山仁寿末置。依政西魏置,及置邛州,大业初废。临邛旧置临邛郡,开皇初废。有火井。蒱江西魏置。曰广定,及置蒱原郡,开皇初郡废。仁寿初县改名焉。阯溪西魏置。沈黎后周置黎州,寻并县废。开皇中置县。仁寿末置登州,大业初州废。汉源大业初置。
眉山郡西魏曰眉州。后周曰青州,后又曰嘉州。大业二年又改曰眉州。统县八,户二万三千七百九十九。
龙游后周置,曰峨眉,及置平羌郡。开皇初郡废。九年改县为青衣。平陈日,龙见水,随军而进,十年改名焉。大业初置眉山郡。平羌后周置,仍置平羌郡。开皇初郡废。夹江开皇三年置。峨眉开皇十三年置。有峨眉山、绥山。通义旧置齐通郡及青州。西魏改州曰眉州。开皇初郡废,改齐通曰广通。仁寿元年改为通义。大业初州废。青神后周置,并置青神郡。开皇初郡废。丹棱后周置,曰齐乐。开皇中改名焉。洪雅开皇十三年置。
隆山郡西魏置陵州。统县五,户一万一千四十二。
仁寿梁置怀仁郡,西魏改县曰普宁,开皇初郡废,十八年县改名焉。又西魏置蒲亭。大业初置隆山郡,蒲亭并入焉。有盐井。贵平西魏置,又立和仁郡。后周又废可昙、平井二县入焉。开皇初郡废。大业初,又废籍县入焉。井研 始建开皇十一年置。有铁山。隆山旧曰犍为,置江州。西魏改县曰隆山。后周省州,置隆山郡。开皇初郡废,又并江阳县入焉。有冶官。有鼎鼻山。
资阳郡西魏置资州。统县九,户二万五千七百二十二。
盘石后周置县及资中郡,开皇初郡废。大业初置资阳郡。内江后周置。威远开皇初置。大牢开皇十三年置。安岳后周置,并置普州。大业初州废。普慈后周置郡曰普慈,县曰多业。开皇初郡废。十三年,县改名焉。安居后周置,曰柔刚,及置安居郡。开皇初郡废。十三年,县改名焉。隆康后周置,曰永康。
开皇十八年改焉。资阳后周置。
泸川郡梁置沪州。仁寿中置总管府,大业初府废。统县五,户一千八百二。
泸川旧曰江阳,并置江阳郡。开皇初郡废。大业初置泸川郡,县改名焉。富世后周置,及置洛源郡。开皇初郡废。江安旧曰汉安,开皇十八年改名焉。合江后周置。绵水梁置。有绵溪。
犍为郡梁置戎州。统县四,户四千八百五十九。
僰道后周置,曰外江。大业初改曰僰道,置犍为郡。犍为后周置,曰武阳。开皇初改焉。南溪梁置,曰南广,及置六同郡。开皇初郡废。仁寿初县改名焉。开边开皇六年置,七年废训州入焉。大业初废恭州、协州入焉。
越嶲郡后周置严州。开皇六年改曰西宁州,十八年又改曰嶲州。统县六,户七千四百四十八。
越嶲带郡。邛都 苏祗旧置亮善郡,开皇初郡废。有孙水。可泉旧宣化郡,开皇初废。台登旧置白沙郡。开皇初郡废。邛部旧置邛部郡,又有平乐郡。开皇初并废。有嶲山。
牂柯郡开皇初,置牂州、统县二。
牂柯带郡。宾化
黔安郡后周置黔州,不带郡。统县二,户一千四百六十。
彭水开皇十三年置。有伏牛山。出盐井。涪川开皇五年置。
梁州于天官上应参之宿。周时梁州,以并雍部。及汉,又析置益州。在《禹贡》,自汉川以下诸郡,皆其封域。汉中之人,质朴无文,不甚趋利。性嗜口腹,多事田渔,虽蓬室柴门,食必兼肉。好祀鬼神,尤多忌讳,家人有死,辄离其故宅。崇重道教,犹有张鲁之风焉。每至五月十五日,必以酒食相馈,宾旅聚会,有甚于三元。傍南山杂有獠户,富室者颇参夏人为婚,衣服居处言语,殆与华不别。西城、房陵、清化、通川、宕渠,地皆连接,风俗颇同。汉阳、临洮、宕昌、武都、同昌、河池,顺政、义城、平武、汶山、皆连杂氐羌。人尤劲悍,性多质直。皆务于农事,工习猎射,于书计非其长矣。蜀郡、临邛、眉山、隆山、资阳、泸川、巴东、遂宁、巴西、新城、金山、普安、犍为、越嶲、牂柯、黔安,得蜀之旧域。其地四塞,山川重阻,水陆所凑,货殖所萃,盖一都之会也。昔刘备资之,以成三分之业。自金行丧乱,四海沸腾,李氏据之于前,谯氏依之于后。当梁氏将亡,武陵凭险而取败,后周之末,王谦负固而速祸。故孟门不祀,古人所以诫焉。其风俗大抵与汉中不别。其人敏慧轻急,貌多蕞陋,颇慕文学,时有斐然,多溺于逸乐,少从宦之士,或至耆年白首,不离乡邑。人多工巧,绫锦雕镂之妙,殆侔于上国。贫家不务储蓄,富室专于趋利。其处家室,则女勤作业,而士多自闲,聚会宴饮,尤足意钱之戏。小人薄于情礼,父子率多异居。其边野富人,多规固山泽,以财物雄役夷、獠,故轻为奸藏,权倾州县。此亦其旧俗乎?又有獽狿蛮賨,其居处风俗,衣服饮食,颇同于獠,而亦与蜀人相类。
(《隋书卷二十九·志第二十四·地理上》,第813页-830页)
梁睿字恃德,安定乌氏人也。……
高祖总百揆,代王谦为益州总管。……
睿时威振西川,夷、獠归附,唯南宁酋帅爨震恃远不宾。睿上疏曰:“窃以远抚长驾,王者令图,易俗移风,有国恒典。南宁州,汉世牂柯之地,近代已来,分置兴古、云南、建宁、朱提四郡。户口殷众,金宝富饶,二河有骏马、明珠,益宁出盐井、犀角。晋太始七年,以益州旷远,分置宁州。至伪梁南宁州刺史徐文盛,被湘东征赴荆州,属东夏尚阻,未遑远略。土民爨瓒遂窃据一方,国家遥授刺史。其子震,相承至今。而震臣礼多亏,贡赋不入,每年奉献,不过数十匹马。其处去益,路止一千,朱提北境,即兴戎州接界。如闻彼人苦其苛政,思被皇风。伏惟大丞相匡赞圣朝,宁济区宇,绝后光前,方垂万代,辟土服远,今正其时。幸因平蜀士众,不烦重兴师旅,押獠既讫,即请略定南宁。自卢、戎已来,军粮须给,过此即于蛮夷征税,以供兵马。其宁州、朱提、云南、西爨,并置总管州镇。计彼熟蛮租调,足供城防食储。一则以肃蛮夷,二则裨益军国。今谨件南宁州郡县及事意如别。有大都督杜神敬,昔曾使彼,具所谙练,今并送往。”书未答,又请曰:“窃以柔远能迩,着自前经,拓土开疆,王者所务。南宁州,汉代牂柯之郡,其地沃壤,多是汉人,既饶宝物,又出名马。今若往取,仍置州郡,一则远振威名,二则有益军国。其处与交、广相接,路乃非遥。汉代开此,本为讨越之计。伐陈之日,复是一机,以此商量,决谓须取。”高祖深纳之,然以天下初定,恐民心不安,故未之许。后竟遣史万岁讨平之,并因睿之策也。
……
睿时见突厥方强,恐为边患,复陈镇守之策十余事,上书奏之曰:“窃以戎狄作患,其来久矣。防遏之道,自古为难。所以周无上算,汉收下策,以其倏来忽往,云屯雾散,强则骋其犯塞,弱又不可尽除故也。今皇祚肇兴,宇内宁一,唯有突厥种类,尚为边梗。此臣所以废寝与食,寤寐思之。昔匈奴未平,去病辞宅,先零尚在,充国自劾。臣才非古烈,而志追昔士。谨件安置北边城镇烽候,及人马粮贮战守事意如别,谨并图上呈,伏惟裁览。”上嘉叹久之,答以厚意。
(《隋书卷三十七·列传第二·梁睿》,第1125页-1128页)
謇之字公正。父蔡年,周顺州刺史。……
开皇初,拜通事舍人,寻迁内史舍人,历兵部、司勋二曹侍郎。朝廷以謇之有雅望,善谈谑,又饮酒至石不乱,由是每梁、陈使至,辄令謇之接对。后迁光禄少卿。出入十余年,每参掌敷奏。会吐谷浑来降,朝廷以宗女光化公主妻之,以謇之兼散骑常侍,送公主于西域。俄而突厥启民可汗求结和亲,复令謇之送义成公主于突厥。謇之前后奉使,得二国所赠马千余匹,杂物称是,皆散之宗族,家无余财。……
炀帝践阼,复拜光禄少卿。大业初,启民可汗自以内附,遂畜牧于定襄、马邑间,帝使謇之谕令出塞。及还,奏事称旨,拜黄门侍郎。
(《隋书卷四十七·列传第十二·柳机》,第1275页)
晟字季晟,性通敏,略涉书记,善弹工射,趫捷过人。……
宣帝时,突厥摄图请婚于周,以赵王招女妻之。然周与摄图各相夸竞,妙选骁勇以充使者,因遣晟副汝南公宇文神庆送千金公主至其牙。前后使人数十辈,摄图多不礼,见晟而独爱焉,每共游猎,留之竟岁。尝有二雕,飞而争肉,因以两箭与晟曰:“请射取之。”晟乃弯弓驰往,遇雕相攫,遂一发而双贯焉。摄图喜,命诸子弟贵人皆相亲友,冀昵近之,以学弹射。其弟处罗侯号突利设,尤得众心。而为摄图所忌,密托心腹,阴与晟盟。晟与之游猎,因察山川形势,部众强弱,皆尽知之。时高祖作相,晟以状白高祖。高祖大喜,迁奉车都尉。
至开皇元年,摄图曰:“我周家亲也,今隋公自立而不能制,复何面目见可贺敦乎”?因与高宝宁攻陷临渝镇,约诸面部落谋共南侵。高祖新立,由是大惧,修筑长城,发兵屯北境,命阴寿镇幽州,虞庆则镇并州,屯兵数万人以为之备。晟先知摄图、玷厥、阿波、突利等叔侄兄弟各统强兵,俱号可汗,分居四面,内怀猜忌,外示和同,难以力征,易可离间,因上书曰:“臣闻丧乱之极,必致升平,是故上天启其机,圣人成其务。伏惟皇帝陛下当百王之末,膺千载之期,诸夏虽安,戎场尚梗,兴师致讨,未是其时,弃于度外,又复侵扰。故宜密运筹策,渐以攘之,计失则百姓不宁,计得则万代之福。吉凶所系,伏愿详思。臣于周末,忝充外使,匈奴倚伏,实所具知。玷厥之于摄图,兵强而位下,外名相属,内隙已彰,鼓动其情,必将自战。又处罗侯者,摄图之弟,奸多而势弱,曲取于众心,国人爱之,因为摄图所忌,其心殊不自安,迹示弥缝,实怀疑惧。又阿波首鼠,介在其间,颇畏摄图,受其牵率,唯强是与,未有定心。今宜远交而近攻,离强而合弱,通使玷厥,说合阿波,则摄图回兵,自防右地。又引处罗,遣连奚、霫,则摄图分众,还备左方。首尾猜嫌,腹心离阻,十数年后,承衅讨之,必可一举而空其国矣。”上省表大悦,因召与语。晟复口陈形势,手画山川,写其虚实,皆如指掌。上深嗟异,皆纳用焉。因遣太仆元晖出伊吾道,使诣玷厥,赐以狼头纛,谬为钦敬,礼数甚优。玷厥使来,引居摄图使上。反间既行,果相猜贰。授晟车骑将军,出黄龙道,赍币赐奚、霫、契丹等,遣为向导,得至处罗侯所,深布心腹,诱令内附。
二年,摄图四十万骑自兰州入,至于周盘,破达奚长儒军,更欲南入。玷厥不从,引兵而去。时晟又说染干诈告摄图曰:“铁勒等反,欲袭其牙。”摄图乃惧,回兵出塞。
后数月,突厥大入,发八道元帅分出拒之。阿波至凉州,与窦荣定战,贼帅累北。时晟为偏将,使谓之曰:“摄图每来,战皆大胜。阿波才入,便即致败,此乃突厥之耻,岂不内愧于心乎?且摄图之与阿波,兵势本敌。今摄图日胜,为众所崇,阿波不利,为国生辱。摄图必当因以罪归于阿波,成其夙计,灭北牙矣。愿自量度,能御之乎?”阿波使至,晟又谓之曰:“今达头与隋连和,而摄图不能制。可汗何不依附天子,连结达头,相合为强,此万全之计。岂若丧兵负罪,归就摄图,受其戮辱邪?”阿波纳之,因留塞上,使人随晟入朝。时摄图与卫王军遇,战于白道,败走至碛。闻阿波怀贰,乃掩北牙,尽获其众而杀其母。阿波还无所归,西奔玷厥,乞师十余万,东击摄图,复得故地,收散卒数万,与摄图相攻。阿波频胜,其势益张。摄图又遣使朝贡,公主自请改姓,乞为帝女,上许之。
四年,遣晟副虞庆则使于摄图,赐公主姓为杨氏,改封大义公主。摄图奉诏,不肯起拜,晟进曰:“突厥与隋俱是大国天子,可汗不起,安敢违意。但可贺敦为帝女,则可汗是大隋女婿,奈何无礼,不敬妇公乎?”摄图乃笑谓其达官曰:“须拜妇公,我从之耳。”于是乃拜诏书。使还称旨,授仪同三司、左勋卫车骑将军。
七年,摄图死,遣晟持节拜其弟处罗侯为莫何可汗,以其子雍闾为叶护可汗。处罗侯因晟奏曰:“阿波为天所灭,与五六千骑在山谷间,伏听诏旨,当取之以献。”乃召文武议焉。乐安公元谐曰:“请就彼枭首,以惩其恶。”武阳公李充曰:“请生将入朝,显戮以示百姓。”上谓晟曰:“于卿何如?”晟对曰:“若突厥背诞,须齐之以刑。今其昆弟自相夷灭,阿波之恶,非负国家,因其困穷,取而为戮,恐非招远之道,不如两存之。”上曰:“善。”八年,处罗侯死,遣晟往吊,仍赍陈国所献宝器以赐雍闾。
十三年,流人杨钦亡入突厥,诈言彭公刘昶共宇文氏女谋欲反隋,称遣其来,密告主。雍闾信之,乃不修职贡。又遣晟出使,微观察焉。公主见晟,乃言辞不逊,又遣所私胡人安遂迦共钦计议,扇惑雍闾。晟至京师,具以状奏。又遣晟往索钦,雍闾欲勿与,谬答曰:“检校客内,无此色人。”晟乃货其达官,知钦所在,夜掩获之,以示雍闾,因发公主私事,国人大耻。雍闾执遂迦等,并以付晟。上大喜,加授开府,仍遣入籓,莅杀大义公主。雍闾又表请婚,佥议将许之。晟又奏曰:“臣观雍闾,反覆无信,特共玷厥有隙,所以依倚国家。纵与为婚,终当必叛。今若得尚公主,承藉威灵,玷厥、染干必又受其征发。强而更反,后恐难图。且染干者,处罗侯之子也,素有诚款,于今两代。臣前与相见,亦乞通婚,不如许之,招令南徙,兵少力弱,易可抚驯,使敌雍闾,以为边捍。”上曰:“善。”又遣慰喻染干,许尚公主。
十七年,染干遣五百骑随晟来逆女,以宗女封安义公主以妻之。晟说染干率众南徙,居度斤旧镇。雍闾疾之,亟来抄略。染干伺知动静,辄遣奏闻,是以贼来每先有备。
十九年,染干因晟奏,雍闾作攻具,欲打大同城。诏发六总管,并取汉王节度,分道出塞讨之。雍闾大惧,复共达头同盟,合力掩袭染干,大战于长城下。染干败绩,杀其兄弟子侄,而部落亡散。染干与晟独以五骑逼夜南走,至旦,行百余里,收得数百骑,乃相与谋曰:“今兵败入朝,一降人耳,大隋天子岂礼我乎?玷厥虽来,本无冤隙若往投之,必相存济。”晟知其怀贰,乃密遣从者入伏远镇,令速举烽。染干见四烽俱发,问晟曰:“城上然烽何也?”晟绐之曰:“城高地迥,必遥见贼来。我国家法,若贼少举二烽,来多举三烽,大逼举四烽,使见贼多而又近耳。”染干大惧,谓其众曰:“追兵已逼,且可投城。”既入镇,晟留其达官执室以领其众,自将染干驰驿入朝。帝大喜,进授左勋卫骠骑将军,持节护突厥。晟遣降虏觇候雍闾,知其牙内屡有灾变,夜见赤虹,光照数百里,天狗陨,雨血三日,流星坠其营内,有声如雷。每夜自惊,言隋师且至。并遣奏知,仍请出讨突厥。都速等归染干,前后至者男女万余口,晟安置之。由是突厥悦附。寻以染干为意利珍豆启人可汗,赐射于武安殿。选善射者十二人,分为两朋。启人曰:“臣由长孙大使得见天子,今日赐射,愿入其朋。”许之。给晟箭六侯,发皆入鹿,启人之朋竟胜。时有鸢群飞,上曰:“公善弹,为我取之。”十发俱中,并应丸而落。是日百官获赉,晟独居多。寻遣领五万人,于朔州筑大利城以处染干。安义公主死,持节送义城公主,复以妻之。晟又奏:“染干部落归者既众,虽在长城之内,犹被雍闾抄略,往来辛苦,不得宁居。请徙五原,以河为固,于夏、胜两州之间,东西至河,南北四百里,掘为横堑,令处其内,任情放牧,免于抄略,人必自安。”上并从之。
二十年,都蓝大乱,为其部下所杀。晟因奏请曰:“今王师临境,战数有功,贼内携离,其主被杀,乘此招诱,必并来降,请遣染干部下分头招慰。”上许之,果尽来附。达头恐怖,又大集兵。诏晟部领降人,为秦川行军总管,取晋王广节度出讨。达头与王相抗,晟进策曰:“突厥饮泉,易可行毒。”因取诸药毒水上流,达头人畜饮之多死,于是大惊曰:“天雨恶水,其亡我乎?”因夜遁。晟追之,斩首千余级,俘百余口,六畜数千头。王大喜,引晟入内,同宴极欢。有突厥达官来降,时亦预坐,说言突厥之内,大畏长孙总管,闻其弓声,谓为霹雳,见其走马,称为闪电。王笑曰:“将军震怒,威行域外,遂与雷霆为比,一何壮哉!”师旋,授上开府仪同三司,复遣还大利城,安抚新附。
仁寿元年,晟表奏曰:“臣夜登城楼,望见碛北有赤气,长百余里,皆如雨足下垂被地。谨验兵书,此名洒血,其下之国必且破亡。欲灭匈奴,宜在今日。”诏杨素为行军元帅,晟为受降使者,送染干北伐。二年,军次北河,值贼帅思力俟斤等领兵拒战,晟与大将军梁默击走之,转战六十余里,贼众多降。晟又教染干分遣使者,往北方铁勒等部招携取之。三年,有铁勒、思结、伏利具、浑、斛萨、阿拔、仆骨等十余部,尽背达头,请来降附。达头众大溃,西奔吐谷浑。晟送染干安置于碛口。
事毕,入朝,遇高祖崩,匿丧未发。炀帝引晟于大行前委以内衙宿卫,知门禁事,即日拜左领军将军。遇杨谅作逆,敕以本官为相州刺史,发山东兵马,与李雄等共经略之。晟辞曰:“有男行布,今在逆地,忽蒙此任,情所不安。”帝曰:“公着勤诚,朕之所悉。今相州之地,本是齐都,人俗浇浮,易可搔扰。傥生变动,贼势即张,思所以镇之,非公莫可。公体国之深,终不可以儿害义,故用相委,公其勿辞。”于是遣捉相州。谅破,追还,转武卫将军。
大业三年,炀帝幸榆林,欲出塞外,陈兵耀武,经突厥中,指于涿郡。仍恐染干惊惧,先遣晟往喻旨,称述帝意。染干听之,因召所部诸国,奚、霫、室韦等种落数十酋长咸萃。晟以牙中草秽,欲令染干亲自除之,示诸部落,以明威重,乃指帐前草曰:“此根大香。”染干遽嗅之曰:“殊不香也。”晟曰:“天子行幸所在,诸侯躬亲洒扫,耘除御路,以表至敬之心。今牙中芜秽,谓是留香草耳。”染干乃悟曰:“奴罪过。奴之骨肉,皆天子赐也,得效筋力,岂敢有辞?特以边人不知法耳,赖将军恩泽而教导之。将军之惠,奴之幸也。”遂拔所佩刀,亲自芟草,其贵人及诸部争放效之。乃发榆林北境,至于其牙,又东达于蓟,长三千里,广百步,举国就役而开御道。帝闻晟策,乃益嘉焉。后除淮阳太守,未赴任,复为右骁卫将军。
(《隋书卷五十一·列传第十六·长孙览》,第1329页-1336页)
时突厥强盛,都蓝可汗妻大义公主,即宇文氏之女也,由是数为边患。后因公主与从胡私通,长孙晟先发其事,矩请出使说都蓝,显戮宇文氏。上从之。竟如其言,公主见杀。后都蓝与突利可汗构难,屡犯亭鄣,诏太平公史万岁为行军总管,出定襄道,以矩为行军长史,破达头可汗于塞外。万岁被诛,功竟不录。上以启民可汗初附,令矩抚慰之,还为尚书左丞。……
炀帝即位,营建东都,矩职修府省,九旬而就。时西域诸蕃,多至张掖,与中国交市。帝令矩掌其事。矩知帝方勤远略,诸商胡至者,矩诱令言其国俗山川险易,撰《西域图记》三卷,入朝奏之。其序曰:
臣闻禹定九州,导河不逾积石;秦兼六国,设防止及临洮。故知西胡杂种,僻居遐裔,礼教之所不及,书典之所罕传。自汉氏兴基,开拓河右,始称名号者,有三十六国,其后分立,乃五十五王。仍置校尉、都护,以存招抚。然叛服不恒,屡经征战,后汉之世,频废此官。虽大宛以来,略知户数,而诸国山川未有名目。至如姓氏风土,服章物产,全无纂录,世所弗闻。复以春秋递谢,年代久远,兼并诛讨,互有兴亡。或地是故邦,改从今号,或人非旧类,因袭昔名。兼复部民交错,封疆移改,戎狄音殊,事难穷验。于阗之北,葱岭以东,考于前史,三十余国。其后更相屠灭,仅有十存。自余沦没,扫地俱尽,空有丘墟,不可记识。
皇上膺天育物,无隔华夷,率土黔黎,莫不慕化。风行所及,日入以来,职贡皆通,无远不至。臣既因抚纳,监知关市,寻讨书传,访采胡人,或有所疑,即详众口。依其本国服饰仪形,王及庶人,各显容止,即丹青模写,为《西域图记》,共成三卷,合四十四国。仍别造地图,穷其要害。从西顷以去,北海之南,纵横所亘,将二万里。谅由富商大贾,周游经涉,故诸国之事罔不遍知。复有幽荒远地,卒访难晓,不可凭虚,是以致阙。而二汉相踵,西域为传,户民数十,即称国王,徒有名号,乃乖其实。今者所编,皆余千户,利尽西海,多产珍异。其山居之属,非有国名,及部落小者,多亦不载。
发自敦煌,至于西海,凡为三道,各有襟带。北道从伊吾,经蒲类海铁勒部,突厥可汗庭,度北流河水,至拂菻国,达于西海。其中道从高昌,焉耆,龟兹,疏勒,度葱岭,又经钹汗,苏对沙那国,康国,曹国,何国,大、小安国,穆国,至波斯,达于西海。其南道从鄯善,于阗,朱俱波、喝槃陀,度葱岭,又经护密,吐火罗,挹怛,忛延,漕国,至北婆罗门,达于西海。其三道诸国,亦各自有路,南北交通。其东女国、南婆罗门国等,并随其所往,诸处得达。故知伊吾、高昌、鄯善,并西域之门户也。总凑敦煌,是其咽喉之地。
以国家威德,将士骁雄,汎濛汜而扬旌,越昆仑而跃马,易如反掌,何往不至!但突厥、吐浑分领羌胡之国,为其拥遏,故朝贡不通。今并因商人密送诚款,引领翘首,愿为臣妾。圣情含养,泽及普天,服而抚之,务存安辑。故皇华遣使,弗动兵车,诸蕃即从,浑、厥可灭。混一戎夏,其在兹乎!不有所记,无以表威化之远也。
帝大悦,赐物五百段,每日引矩至御坐,亲问西方之事。矩盛言胡中多诸宝物,吐谷浑易可并吞。帝由是甘心,将通西域,四夷经略,咸以委之。
转民部侍郎,未视事,迁黄门侍郎。帝复令矩往张掖,引致西蕃,至者十余国。大业三年,帝有事于恒岳,咸来助祭。帝将巡河右,复令矩往敦煌。矩遣使说高昌王麴伯雅及伊吾吐屯设等,啖以厚利,导使入朝。及帝西巡,次燕支山,高昌王、伊吾设等,及西蕃胡二十七国,谒于道左。皆令佩金玉,被锦,翲焚香奏乐,歌舞喧噪。复令武威、张掖士女盛饰纵观,骑乘填咽,周亘数十里,以示中国之盛。帝见而大悦。竟破吐谷浑,拓地数千里,并遣兵戍之。每岁委输巨亿万计,诸蕃慑惧,朝贡相续。帝谓矩有绥怀之略,进位银青光禄大夫。其冬,帝至东都,矩以蛮夷朝贡者多,讽帝令都下大戏。征四方奇技异艺,陈于端门街,衣锦绮、珥金翠者以十数万。又勒百官及民士女列坐棚阁而纵观焉。皆被服鲜丽,终月乃罢。又令三市店肆皆设帷帐,盛列酒食,遣掌蕃率蛮夷与民贸易,所至之处,悉令邀延就坐,醉饱而散。蛮夷嗟叹,谓中国为神仙。帝称其至诚,顾谓宇文述、牛弘曰:“裴矩大识朕意,凡所陈奏,皆朕之成算。未发之顷,矩辄以闻。自非奉国用心,孰能若是!”
帝遣将军薛世雄城伊吾,令矩共往经略。矩讽谕西域诸国曰:“天子为蕃人交易悬远,所以城伊吾耳。”咸以为然,不复来竞。及还,赐钱四十万。矩又白状,令反间射匮,潜攻处罗,语在《突厥传》。后处罗为射匮所迫,竟随使者入朝。帝大悦,赐矩以貂裘及西域珍器。
从帝巡于塞北,幸启民帐。时高丽遣使先通于突厥,启民不敢隐,引之见帝。矩因奏状曰:“高丽之地,本孤竹国也。周代以之封于箕子,汉世分为三郡,晋氏亦统辽东。今乃不臣,别为外域,故先帝疾焉,欲征之久矣。但以杨谅不肖,师出无功。当陛下之时,安得不事,使此冠带之境,仍为蛮貊之乡乎?今其使者朝于突厥,亲见启民,合国从化,必惧皇灵之远畅,虑后伏之先亡。胁令入朝,当可致也。”帝曰:“如何?”矩曰:“请面诏其使,放还本国,遣语其王,令速朝观。不然者,当率突厥,即日诛之。”帝纳焉。高元不用命,始建征辽之策。王师临辽,以本官领武贲郎将。明年,复从至辽东。兵部侍郎斛斯政亡入高丽,帝令矩兼掌兵事。以前后渡辽之役,进位右光禄大夫。于时皇纲不振,人皆变节,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内史侍郎虞世基等用事,文武多以贿闻。唯矩守常,无赃秽之响,以是为世所称。
还至涿郡,帝以杨玄感初平,令矩安集陇右。因之会宁,存问曷萨那部落,遣阙达度设寇吐谷浑,频有虏获,部落致富。还而奏状,帝大赏之。后从师至怀远镇,诏护北蕃军事。矩以始毕可汗部众渐盛,献策分其势,将以宗女嫁其弟叱吉设,拜为南面可汗。叱吉不敢受,始毕闻而渐怨。矩又言于帝曰:“突厥本淳,易可离间,但由其内多有群胡,尽皆桀黠,教导之耳。臣闻史蜀胡悉尤多奸计,幸于始毕,请诱杀之。”帝曰:“善。”矩因遣人告胡悉曰:“天子大出珍物,今在马邑,欲共蕃内多作交关。若前来者,即得好物。”胡悉贪而信之,不告始毕,率其部落,尽驱六畜,星驰争进,冀先互市。矩伏兵马邑下,诱而斩之。诏报始毕曰:“史蜀胡悉忽领部落走来至此,云背可汗,请我容纳。突厥既是我臣,彼有背叛,我当共杀。今已斩之,故令往报。”始毕亦知其状,由是不朝。十一年,帝北巡狩,始毕率骑数十万,围帝于雁门。诏令矩与虞世基每宿朝堂,以待顾问。及围解,从至东都。属射匮可汗遣其犹子,率西蕃诸胡朝贡,诏矩宴接之。
(《隋书卷六十七·列传第三十二·裴矩》,第1578页-1582页)
开皇末,桂州俚李光仕聚众为乱,诏稠召募讨之。师次衡岭,遣使者谕其渠帅洞主莫崇解兵降款。桂州长史王文同锁崇以诣稠所。稠诈宣言曰:“州县不能绥养,致边民扰叛,非崇之罪也。”乃命释之,引崇共坐,并从者四人,为设酒食而遣之。崇大悦,归洞不设备。稠至五更,掩入其洞,悉发俚兵,以临余贼。象州逆帅杜条辽、罗州逆帅庞靖等相继降款。分遣建州开府梁昵讨叛夷罗寿,罗州刺史冯暄讨贼帅李大檀,并平之,传首军门。承制署首领为州县官而还,众皆悦服。有钦州刺史宁猛力,帅众迎军。初,猛力倔强山洞,欲图为逆,至是惶惧,请身入朝。稠以其疾笃,因示无猜贰,遂放还州,与之约曰:“八九月间,可诣京师相见。”稠还奏状,上意不怿。其年十月,猛力卒,上谓稠曰:“汝前不将猛力来,今竟死矣。”稠曰:“猛力共臣为约,假令身死,当遣子入侍。越人性直,其子必来。”初,猛力临终,诫其子长真曰:“我与大使为约,不可失信于国士。汝葬我讫,即宜上路。”长真如言入朝,上大悦曰:“何稠着信蛮夷,乃至于此。”以勋授开府。
(《隋书卷六十八·列传第三十三·何稠》,第1596页-1597页)
(辛公义)从军平陈,以功除岷州刺史。土俗畏病,若一人有疾,即合家避之,父子夫妻不相看养,孝义道绝,由是病者多死。公义患之,欲变其俗。因分遣官人巡检部内,凡有疾病,皆以床舆来,安置厅事。暑月疫时,病人或至数百,厅廊悉满。公义亲设一榻,独坐其间,终日连夕,对之理事。所得秩俸,尽用市药,为迎医疗之,躬劝其饮食,于是悉差,方召其亲戚而谕之曰:“死生由命,不关相着。前汝弃之,所以死耳。今我聚病者,坐卧其间,若言相染,那得不死,病儿复差!汝等勿复信之。”诸病家子孙惭谢而去。后人有遇病者,争就使君,其家无亲属,因留养之。始相慈爱,此风遂革,合境之内呼为慈母。
(《隋书卷七十三·列传第三十八·循吏》,第1682页)
汉氏初开西域,有三十六国,其后分立五十五王,置校尉、都护以抚纳之。王莽篡位,西域遂绝。至于后汉,班超所通者五十余国,西至西海,东西四万里,皆来朝贡,复置都护、校尉以相统摄。其后或绝或通,汉朝以为劳弊中国,其官时废时置。暨魏、晋之后,互相吞灭,不可详焉。
炀帝时,遣侍御史韦节、司隶从事杜行满使于西蕃诸国。至罽宾,得玛瑙杯;王舍城,得佛经;史国,得十舞女、师子皮、火鼠毛而还。帝复令闻喜公裴矩于武威、张掖间往来以引致之。其有君长者四十四国。矩因其使者入朝,啖以厚利,令其转相讽谕。大业年中,相率而来朝者三十余国,帝因置西域校尉以应接之。寻属中国大乱,朝贡遂绝。
(《隋书卷八十三·列传第四十八·西域》,第184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