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先定，牧人不正①，事用②不巧，是谓“忘情失道”③。己审先定以牧人，策而无形容④，莫见其门⑤，是谓“天神”⑥。

出处：按学科分类—哲学、宗教 湖北人民出版社《鬼谷子辞典》第24页（1955字）

【译文】：

古代能够化育万物的圣人，与其无形之道一起生存。反复地观察古往，不断地验证未来；反复地了解古代，不断地核实今天；反复地了解对方，不停地反省自己。运动与静止、虚无与存在的道理，如果不符合于现今，反求于古代。事情只有反复探索才能融合和把握，这正是圣人的想法和作法，不能不认真去探究。

别人说话，是运动，自己沉默，是静止。根据对方的言词，而听取他的语意。对方的话有不合理的，反过来就要指出他的毛病，应答之辞就一定会出现。言语有其外在的形象，事情有其可比较参照的对象。既然有形象和可比较的，就要因此作进一步的观察和探索。所谓形象，就是和其他事物有其相像和模仿的地方；所谓比较，就是要比较对照说出的话语。从无形的沉默来导求有声的言词。如果诱使对方说出的话符合事理，就会得到他人的真实情况。这如同设置大网而猎取野兽，这张网多数都安排在野兽交汇的必经之处。如果其想法符合事理，就会使对方主动出现，这也是引诱人的一张网。经常拿着这张网来使他人就范，对方就会因没有可比较的，为此而改变。用形象的语言感动他，作为对对方心思改变的回报，看到对方真情显露，马上就要控制对方。这样，你来我往，说出的话既形象又可比较，因此心里就定下了基调。借此不断地出击，反反复复，任何事物都可用言语表达出来。无论是智谋之人还是愚笨之人，圣人都能诱导他们，所以圣人办事都坚定不移。古代善于从反面听取别人言语的人，就会像变成鬼神那样，神机妙算，而得到真正的实情。

如果变化是适当的，那么控制对方的手段就要严密。控制手段不严密，得到的情况就不明了；得到的情况不明了，定下的策略就不周详。变化语言的形象和比较的对象，一定要有反面的言辞，以此来反转，让对方听下去。想要听到对方的说话反而要沉默，想要张扬反而要收敛，想要升高反而要降下，想要取得反而要给与。想要打开对方的情怀，就要用形象的话进行比较，以此来驾驭对方的言语。声音相同才能呼应，符合实际的道理会有同一的结局。有时因为这讲话，有时因为那发言，有的是为了侍奉主上，有的是为了管理百姓。所有这些作法，都是为了听到事情的真伪，了解相同和不相同的事物，得出情况是真实还是虚无的结论。而人们进行的动作，是说话还是沉默就要随此变化而变化，并由此来显现是喜还是怒的方式，这些都是为之预先而确定了的法则。从反面来求得事情的真相，观察对方言语中蕴含的深意。所以要用这种办法。自己首先要有一个平定安静的心态，以此来听对方的言辞，观察事情的发展变化，议论万事万物，辨别雌雄是非。有的即使不是自己要谈论的事情，也可经过细微的观察来推知同类的东西。如果要探测人心而能居其体内，那么就会任凭其才能施展直接击中对方的意图。预测就会应验，不会失误的，如同螣蛇一样所指准确，就像后羿射箭那样百发百中。

因此，了解对方首先要了解自己，了解自己而后才能了解他人。自己和对方互相熟悉了解的程度，如同比目鱼一样；显现的形象，如同光和影的关系一般。审察别人的话语而做到不失误，就要像磁石吸取铁针、嘴啃骨头上的肉一样自然和准确。给与别人的很少，而了解到的真情却很快。如同阴和阳、阳和阴之间的转化，又如圆和方、方和圆之间对立关系。未见具体的形象时就要用圆滑的方法引导对方，看到对方具体的形象时就要采用方略、计谋对待他。自己无论是进是退、是左是右，都用这个法则去处理它。自己预先没有一个确定的策略，就不会有一个正确的驾驭控制对方的方法，所处理的事情因此而不会有一个巧妙的结果，这就可以说是“忘情失道”。预先制定的驾驭对方的策略，是没有具体的形体和模样的人们谁也看不出它的门道，因此可将此称为“天神”。

【注释】：

①正：正确，完善。

②用：因，因而。

③忘情失道：遗弃了真实情感而偏离了治理正道。忘，遗漏，舍弃。

④形容：形态，模样。

⑤门：门道，诀窍。

⑥天神：无人知晓，变幻莫测的上天之神。

(旧注：方圆进退若不先定，则于牧人之理不道其正也。用事不巧，则操末续颠，圆凿方枘，情道两失，故曰：“忘情失道”也。己能审定，以之牧人，至德潜畅，元风远扇，非形非容，无门无户，见形而不及道，日用而不知，故谓之“天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