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出处:按学科分类—军事 湖北人民出版社《孙子兵法辞典》第291页(3732字)
(释文〕 军队没有辎重就会失败,没有粮食就不能生存,没有物资储备就无法坚持作战。
委积:即物资储备。
〔例1〕 南北朝宋明帝泰始二年(466年),刘休仁、沈攸之、吴喜等同刘湖部将袁相拒于浓湖(今安徽繁昌县西,现已堙),久持未决。龙骧将军张兴世建议说:“袁盘据上流,地胜兵强,我虽与其相持有余,但制之不足。宜以奇兵数千潜出其上,凭险筑城,相机而动,使其首尾不能相顾;阻滞中流,其运粮必难,如此,制贼无疑。
钱溪江(今安徽贵池县东北长江支流梅梗河)岸面最为狭窄,又距我大军不远。其下江流洄洑,上流船下,必来此泊岸,千人守险,万人莫开,冲要之地,莫过于此。
”沈攸之、吴喜均表赞同。遂选战士7000人、轻舸200只配给张兴世。张兴世溯流稍上,既而退归,如此者多日。刘湖闻悉,笑道:“我尚不敢贸然越过他们,下取建康(时为宋朝国都,今江苏南京市),张兴世何等人物,还想轻易据我上流吗?”于是,戒备松弛。
一天晚上,得顺风之便,张兴世率众直溯钱溪,刘湖发觉后,亲率重兵攻打,以阻其筑城立寨。刘休仁为策应张兴世,急向袁发起猛攻,斩首数千余级。
袁告急,刘湖急回救袁。张兴世得以筑立钱溪城。后来如张兴世所料,袁因咽喉卡阻,给养不济,败离浓湖。
〔例2〕 晋海西公太和四年(369年)四月,晋大司马桓温率步骑五万自姑熟(今安徽省当涂县)出师伐燕,六月,溯泗水进至金乡(今山东省金乡县),然后由清水入黄河,浩浩荡荡,乘流直进。参军郗超向桓温建议说:“由清水入黄河,难以通运。如果燕军不战,运道又绝;因资于敌,又无所得,其后果十分危险。”他主张改由陆路“尽举大军,直趋邺城(前燕国都,治所在河北省临漳县西南邺镇),燕军畏惧您的威名,必然望风溃逃,北归辽、碣。若燕军出战,则我可一战而胜;若燕城邺固守,则当此盛夏,难有大的动作,百姓布野,尽为晋有,易水以南必然交臂请命,归附晋朝。”郗超担心桓温“以此计轻锐,胜负难以预料”,又提出:“顿兵河清,控引漕运,待资储充备,来年夏天再谋进兵。”郗超认为:“舍此二策而连军北上,进不速决,退必愆乏。燕军利用这种形势,拖延时日,渐及秋冬,水路进一步涩滞。况且北国早寒,三军裘衣储备较少,恐怕又为时令所扰,不仅仅是没有军粮的问题。
”郗超关于或直趋邺城,胜负决于一战;或顿兵河、清,以待来年,二策桓温皆弃之不用。七月,桓温在其建威将军枟玄攻拔陆湖(今江东沛县北)、大败燕下邳王慕容厉步骑二万于黄墟(今河南省民权县)后,进至武阳(今河南省范县西),燕兖州刺史孙元投降。继而攻占枋头(今河南浚县境),逼近邺都,燕君臣为之震恐,准备逃奔龙城(今辽宁省朝阳市)。在此危急时刻,车骑大将军慕容垂向燕王慕容暐请战说:“请让我出兵迎击晋军,若不能取胜,陛下再走也不迟。”慕容暐遂命慕容垂率军五万抵御桓温,并遣使求救于前秦,许以割让虎牢以西给前秦。慕容垂出军时,其部将封孚和申胤说:“桓温虽然声势浩大,却未必能有多大作为。桓温一旦得志,将为许多朝臣所妒忌,他们必然从中作梗,以败其事。桓温情志骄慢,又不善于应变,迟早会被我们击破的。
”慕容垂以悉罗腾为前军,自己率主力继进,又派王德等袭击桓温的后方。八月,悉罗腾两战两捷。
九月,王德和刘当会抵石门,截击晋军的背后。前燕豫州刺史李邦亦自许昌截击晋军粮道。
桓温屡战不利,粮储将尽,又闻前秦援兵将至,唯恐腹背受敌,遂下令焚毁舟船,丢弃辎重,由陆路回师。慕容垂乘胜追击,于襄邑(今河南省睢县西)大破桓温,歼灭晋军3万余人。前秦援军亦邀击桓温于谯城(今安徽省毫县),晋军损失以万计。
十月,桓温率残部返抵山阳(今江苏省淮安市),收复中原的志愿遂成泡影。
〔例3〕 元顺帝至正十八年(公元1358年)十月,徐达、邵荣率兵攻打宜兴,久攻不下。朱元璋派人告诉他们说:“宜兴城市虽小,但城防坚固,不易很快攻取。听说其城西通太湖,是张士诚的粮饷通道。如果断其粮饷通道,城中军粮缺乏,该城旦夕可破。”徐达便派丁德兴分兵断绝宜兴通往太湖之口,然后并力攻城,宜兴遂被攻破。
〔例4〕 明建文四年(公元1402年)三月,燕王朱棣领兵长驱南进,深入到安徽临淮县(治所在今安徽风阳县东北临淮关)一带。
他鉴于自己远道而来,利在速战,而敌人屯驻宿州(治所在今安徽宿县南),准备进行持久作战的形势,决定切断敌人粮道,使其不战自溃。于是,他派谭清率兵至徐州,击败由此向宿州转运粮饷的敌兵部队,然后挥师南下淮河,烧毁停泊在此的敌兵粮船,使敌人南北粮道俱断,饱受无粮之苦,很快不战自溃。
〔例5〕 明崇祯十四年(1641年)七月,洪承畴率十万大军,反击包围锦州的清军,将辎重粮草集中于宁远(今辽宁兴城)、杏山之间的笔架山等处。皇太极率增援的清兵赶到后,即派兵袭破笔架山,夺获明军粮草,严重挫伤明军士气。明军将领因为失去粮草,无心再战,遂决定突围南逃宁远。
皇太极对此早有防备,在沿线多设埋伏。
明军军心涣散,将领各怀异志,部队失去控制,争相溃退,步骑兵自相践踏,在清军的前堵后追下,死伤甚众。
〔例6〕 明崇祯十六年(公元1643年),孙传庭受朝廷之命,领兵东出潼关,攻打李自成,准备收复被李自成占领的河南。
九月八日,双方在河南宝丰、郏县之间遭遇,由于从李自成军部投降孙传庭的罗汝才、贺一龙旧部致死力战,李自成败走。孙传庭因此渐有骄意,不待粮车到达,即率军急进,于十二日攻占宝丰,十三日攻占郏县,并分兵一部攻陷唐县(今河南唐河县),将起义军家属全部屠杀。
此时,张献忠攻克长沙,明朝廷急派原计划北进夹击李自成的左良玉部南下攻击张献忠,而西路秦翼明部明军亦停止于商洛(今陕西商县、洛南)不进,使孙传庭成为深入起义军领地的孤军。
李自成在襄城坚壁清野,深沟高垒,坚守不战,并派精锐骑兵迂回到汝州、白沙(今河南伊川、白沙)之间,切断孙传庭的粮道。孙传庭求战不得,欲退不能,完全陷于被动。双方相峙五日,至十七日夜,孙部士兵因饥饿发生混乱,起义军乘机全线反击。
明军战车营士兵弃车而逃,以致车马塞道,明军更为混乱,溃不成军。起义军紧追不舍,歼明军4万余人,缴获其全部辎重装备,孙传庭仅以数千骑逃回潼关。
〔例7〕 清同治四年(公元1865年),中亚浩罕国(今独联体乌兹别克国)军事头目阿古柏在英国的支持下,率兵侵入我国新疆,并自立为汗,建立反动政权。同治十一年(公元1871年),沙俄也出兵占领新疆伊犁地区(今新疆伊宁市一带)。
在全国舆论的压力下,清政府于光绪元年(公元1875年)四月,任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督办新疆军务,以金顺为乌鲁木齐都统,帮办新疆军务。左宗棠认真分析敌情形势后认为,阿古柏已和陕甘一带的回民起义军首领白彦虎、马人得联络在一起,占领新疆广大地区,控制着南、北疆的许多战略要地和交通要道,是收复新疆的主要威胁。
沙俄虽也居心叵测,但对所占的伊犁地区,口头上表示并无久占之意,答应在关内外肃清,乌鲁木齐、玛纳斯各城克复之后,立即交还。于是决定以消灭阿古柏入侵势力为第一期作战目标,而驱逐伊犁地区的沙俄侵略者则作为第二期作战目标。
他还根据新疆远离内地,交通不便,人烟稀少,产粮不多,以及长期从事同回民起义军战争,造成与新疆毗邻的陕甘地区粮食也十分缺乏的实际情况,决定采取“缓进”的方针,即不马上发兵进军,而是集中一段时间,充分作好兵员的调集,军饷的筹措,粮食采办、转运和屯集,军火的购置等工作。在进兵的各项准备工作充分做好以后,他又鉴于进军新疆路途遥远,运输线过长,极易遭敌袭击和切断的危险局势,决定实行“急战”,即力求速战速决,避免旷日持久。
以后的战争实践证明,他的这些战略指导思想是十分英明和正确的。
〔例8〕 清光绪二十一年(公元1895年)四月,清政府在甲午中日战争中战败求和,与日本签订《马关条约》,把台湾全岛及附属各岛屿割让给日本。
六月初,日军在台湾北部登陆后,黑旗军将倾刘永福领导台湾义军,开始了抗击日本侵略军的斗争。从六月至十月,4个月时间内,义军英勇奋战,连创日军,使5万侵台日军因伤亡和疾病而遣送回国者达32000人,其中死者4600人,侵台日军头目近卫师团长、陆军中将北白川能久亲王和第二旅团长、陆军少将山根信成等也在这次战争中毙命。
但是,当时台湾义军外无救援,内缺粮饷,处境极端困难。从八月下旬开始,各地义军粮饷军械告罄,刘永福派人赴内地筹措,因清政府的阻挠破坏,均空手而返,以致义军想尽办法,连伙食也发不出了。九月中旬,日军大举增援侵台,而义军则因无粮可食,饥疲已甚,大部溃散。刘永福见大势已去,只得在“内地诸公误我,我误台民!”“我何以报朝廷,何以对台民”的悲叹声中,密乘英轮“多利士”号退回大陆,台湾抗战至此宣告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