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蝴蝶派小说

出处:按学科分类—文学 河北人民出版社《中国古典小说大辞典》第18页(1682字)

清末民初,主要是出现于上海出版物上的一种新式才子佳人小说。这些小说主要是所谓言情,内容多为“卅六鸳鸯同命鸟,一双蝴蝶可怜虫”(宁远《关于鸳鸯蝴蝶派》),“看文字,真象一对一对的鸳鸯,一双一双的蝴蝶”(范烟桥《民国旧派小说史略》),因而被称为鸳鸯蝴蝶派小说。这些小说的作者不少是苏州人,他们既承继了中国明清以来旧式才子佳人小说的传统,又受到当时翻译文学的影响,从而写出新的才子佳人小说,以投合当时读者(主要是市民和下层知识分子)的趣味。发表这类小说的主要出版物是《小说月报》、《眉语》和《礼拜六》,而以《礼拜六》周刊最着名,因此又被称为“礼拜六派”。此外,还有《小说时报》、《妇女时报》、《游戏杂志》、《民权素》、《小说丛报》、《女子世界》、《小说海》、《小说新报》、《小说大观》、《小说画报》等。主要作者有王钝根、包天笑、江红樵、周瘦鹃、徐枕亚、孙玉声、范烟桥、恽铁樵、吴双热、许啸天、郑逸梅、刘半农、李定夷、天虚我生等。徐枕亚的长篇小说《玉梨魂》,吴双热的《孽冤镜》等,可以看做这派小说的代表作。这些小说的格局总是大同小异,故作曲折离奇,无病呻吟。天虚我生的《一行书》,戏将这类小说的情节概括为三十八个字:“海丽得情人书,遂赴约,讵为奸所给,鬻为娼,觅死勿得。后遇情人卒成眷属。奸人以略诱,受处分。”天虚我生戏注云:“按此篇仅三十八字,而情节曲折。若使编为长篇,则可分十四章之多。第一章得书;第二章赴约;第三章被给;第四章诱鬻;第五章堕溷;第六章觅死;第七章遇救;第八章劝妆;第九章应客;第十章重遇;第十一章赎美;第十二章结婚;第十三章控奸;第十四章裁判。直可化作三万八千言也。因《礼拜六》篇幅有限,用特倡为此格,应请比较甲等倍酬,给洋三角八分,庶得向老灶买水,以润一个月份之枯笔,不识钝根、剑秋与夫读者以为如何?”《礼拜六出版赘言》,则将此派作者的写作宗旨全盘托出,《出版赘言》略云:“买笑耗金钱,觅醉碍卫生,顾曲苦喧嚣,不若读小说之省俭而安乐也。且买笑觅醉顾曲,其为乐转瞬即逝,不能继续以至明日也。读小说则以小银元一枚,换得新奇小说数十篇,游倦归斋,挑灯展卷,或与良友抵掌评论,或伴爱妻并肩互读,意兴稍阑,则以其余留于明日读之。晴曦照窗,花香入坐,一编在手,万虑都忘,劳瘁一周,安闲此日,不亦快哉!故人有不爱买笑,不爱觅醉,不爱顾曲,而未有不爱读小说者。况小说之轻便有趣如《礼拜六》者乎?”以有趣味之小说供人消遣,大致可以看为此派作者之创作主张。鲁迅《上海文艺之一瞥》(1931年)对鸳鸯蝴蝶派小说的形成和发展,有如下说明:有了上海的租界——那时叫作“洋场”,于是有些才子们便跑到上海来。最初,这些人写些才子佳人的书,内容多半是,惟才子能怜风尘沦落的佳人,惟佳人能识坎坷不遇的才子,受尽千辛万苦之后,终于成了佳偶,或者是都成了神仙。这类书盛行了好几年以后,后一辈的才子的心思渐渐改变了,他们发现佳人并非因为爱才若渴而做婊子的,佳人只为的是钱。才子于是想了种种制伏婊子的妙法,叙述这种种手段的小说就出现了,这些书里面的主人公,不再是才子+(加)呆子,而是才子+流氓。再后来,又由于受到翻译的欧美小说的影响,这时新的才子+佳人小说便又流行起来,但佳人已是良家女子了,和才子相悦相恋,分拆不开,柳阴花下,象一对蝴蝶,一双鸳鸯一样,但有时为严亲,或者因为薄命,也竟至于偶见悲剧的结局,不再都成神仙了,——这实在不能不说是一个大进步。到了天虚我生先生所编的月刊杂志《眉语》出现的时候(《眉语》月刊,公元1914年10月创刊于上海——编者注),是这鸳鸯蝴蝶式文学的极盛时期。直待《新青年》盛行起来,这派小说才受了打击。鲁迅的说明,为一般研究者所重视。鸳鸯蝴蝶派小说对中国小说由旧的章回体进化为现代形态,起到了应予肯定的作用。《小说画报例言》宣称:“小说以白话为正宗,本杂志全用白话体。”《小说画报》,公元1917年1月创刊于上海,包天笑、钱病鹤主编,这种主张也是进步的。对于这派小说的评价,在研究者中间尚存在不同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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