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镜民碑
出处:按学科分类—艺术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中国书法鉴赏大辞典》第466页(1452字)
【简介】:
全称《隋故益州总管府司马裴君碑铭并序》。唐贞观十六年(637)十月立。李百药撰,殷令名书。正书。二十七行,行五十二字。裴熙勣立于山西闻喜县裴柏村晋公祠,是初唐名碑之一。旧搨本十四行“盘根错节”之“节”字“竹”部可见。日本二玄社有影印本。
【集评】:
宋赵明诚《金石录》:“令名与其子仲容皆以能书擅名一时,而令名遗迹存者惟此碑耳。笔法精妙不减欧、虞,惜不多见。”淸翁方纲《复初斋文集》:“是碑见于宋人《宝刻类编》,云:笔法精妙,不减欧虞。予初见此语,窃意唐初书脉宜藉此以寻源也。碑在山西闻喜,因托人搨之。其书诚能具永兴、率更之秀色。淸郭尙先《芳坚馆题跋》:“殷令名书,开爽峭劲,风力当在褚登善、王知敬伯仲间。贞观时,欧虞特秀,他家皆爲所掩,然如殷令名、郭俨亦终不可埋没也。”淸叶昌炽《语石》:“匀稳秀整,态度安和。淸杨守敬《学书迩言》:“初唐之碑,虞、欧一外,今存者以殷令名书《裴镜民碑》爲最,《宝刻类编》称爲字书精妙,不减欧虞,洵非溢美。”淸康有爲《广艺舟双楫》:“方润整朗者,当以《裴镜民碑》爲第一。是碑笔兼方圆,体极匀整,兼《九成》、《皇甫》而一之,而又字书丰满。此爲殷令名书,唐书称其不减欧、虞者,当爲干禄书无上上品矣。”又,“《裴镜民碑》,血肉丰泽”《马周》、《褚亮》二碑次之矣。”又,“唐人深于隋碑,得洞达之意者,有《裴镜民》、《灵庆池》二碑,淸丰端美,笔画亦完好,当爲佳本。《裴镜民》匀粹秀整,态度安和。”淸刘鹗题:“此碑字体在虞、欧之间,极可爱惜。”
【赏析】:
此碑内敛挺秀多得之善于变化欧虞,融冶刚柔。虽无欧之险严,而有欧之淸润:旣兼虞之平静,又出虞之灵动。结体匀粹方正而不嫌其板滞,似在掌握整体重心的前提下,点画能自然引发,伸缩腾挪。唐楷高手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的造诣得以管窥。
在数目衆多的唐代楷书碑刻中,《裴镜民碑》的人情味无疑是令人瞩目的。面对殷令名这块唯一存世的碑刻,我们完全被它那种自然和谐、庄重温馨、春意盎然的气息所迷醉了,以至流连忘返。
在唐以前,民间书法与上流社会书法是两条相对独立的发展道路。到唐代,这两条道路逐渐缝合。这种缝合过程,我们若拿《裴镜民碑》与《敦煌遗书涅大般涅槃迦叶菩萨品之二》相比照,就会看得一淸二楚。此时,如果我们还坚持认爲民间书法与文人书法截然对立之成见,就无法解释一块出自行尙书金部员外郞(殷令名之官职)之手的碑刻竟会与一卷出自无名之辈的写经人之手的经书在形与神两方面都如此相像。
这一碑一经之间的暗合程度确实使我们吃惊。书法是一种瞬间的主观艺术,即便同一位作者,所处时间,环境及心情不同,创作的作品格调就有所不同。《裴镜民碑》与《大般涅槃迦叶菩萨品之二》之间不仅作者身份贵贱悬殊,而且创作时间、地点都极爲不同,但书风—除了前者经镌刻具金石味,后者直接用毛笔书写较流美外—竟然如出一辙,此不能不使我们惊讶万分。不信,你可比较一下两者中相同的字、偏旁或笔画。
难道这两者之间果眞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师承关係,我们就不得而知了,这或许永远是个没有答案的历史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