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水燕翎诗纨扇

出处:按学科分类—艺术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中国书法鉴赏大辞典》第726页(1870字)

【简介】:

宋·徽宗赵佶书。绢本。草书。七言两句。28.4×28.4cm。

【赏析】:

北宋徽宗皇帝赵佶,是一个富于创造性的书法家,自称其书爲“瘦金体”。

这件纨扇草书,从“瘦”这个特点讲,并不像赵佶的其他行书、正书那样,“有瘦无肥”,挺拔劲逸,神气萧朗,但仍可窥见赵佶书法的风格神韵。在用笔上,明显可见轻重的变化,并不一味追求“瘦”,线条挺劲飞动,牵丝不中断气韵,铺毫不疲软乏力,数字连书,一笔而成,却在这“一笔”中,提按顿挫,极尽变化。一般地说,作书最难于“瘦”,所谓“肥能掩丑”,即指技巧不纯熟,而藉助于“肥”去“掩丑”。赵佶字,以“瘦”见称,没有深厚的功力是无法达到如此境界的。书史称赵佶“意度天成,非可以形迹求也”(陶宗仪《书史会要》)。他书画皆精,天资极高,作品的神韵,透过“形迹”,鲜明地得到了呈现,艺术格调很高。

宋徽宗的书法作品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扇面—故称《便面》,此处摘其一,草书团扇。诗二句云:

“掠水燕翎寒自转,坠泥花片湿相重。”

宋代宫廷团扇盛行,在扇上作书画更是宣和君臣的癖好,郑康成婢女出口成诗是古人的雅闻,而在宫廷内外人手一柄宫扇,书画灿然,却是极高雅的艺术氛围,对他也是大有面子的好事,徽宗以万民之尊难道还比不了一个郑康成么?

故宋代团扇艺术大发展。不但书法,绘画也是如此。宋人邓椿作《画继》,记录了徽宗皇帝“天纵将圣,艺极于神……”,作了许多绘画折枝花鸟扇面。而且,就是他的两个宗室画家也是《便面》创作的热心倡导者。均见《画继》:

郓王,徽宗第二子,稟资秀拔,爲学精到,有“时作小笔花鸟便面,克有圣艺,乃至父,趣尙一同也”的记载。

赵千里亦是宗室,“多作小图”,有所画《蟠检怪石便面》传世。

可见,团扇到了宋代简直是一种地位极高的艺术表现形式,书画皆对之表现了极大的垂顾。这种垂顾在宋前是难以想像的。对书法而言这意味着书法的形式除了手卷和册页之外,扇面已经作爲一种新兴的有生命的形式,后来居上与之并驾齐驱了。它灵活多变、适宜于灵巧的章法安排,特别是它具有某种实用痕迹,进入书法领域后有助于环境优雅气氛的形成,对于一个如此沉溺于书画的皇帝而言,它具有无比迷人的力量—王羲之爲老妪书扇,只是民间百姓美妙的幻想,而宋徽宗的书法却是眞正爲扇面艺术开拓了新的局面,这种开拓是积极的。

宋徽宗在团扇上作法书显而易见是轻松自如;小小一柄团扇没有什么拘束,信手拈来,涉笔成趣。《话腴》载有一条他写扇的佚事。

徽宗一日幸来夫人阁,就洒翰于小白团扇,书七言十四字,而天思稍倦,顾在侧侍珰曰:汝有能吟之客,可令续之;乃荐邻居太学生,旣宣入内侍省……以续于扇,续进,上大悦,会将策士,生于末奏名下,俓使造廷,赐以第焉。

从中可以看出:其一,书扇很随意,诗句往往出于信手拈来,自吟之作;《话腴》所载的小白团扇有七言十四字是如此,我们此处的“掠水燕翎”二句亦复如此;其二,能吟之客续圣吟,应是续其诗而并非续其书,但此处提到“续于扇,续进”有个过程,是先续在扇上之后再“进”。于是,这柄小白团扇成了君臣两人合作的了。诗是合作,书也是合作,以一个无名的太学生与宸翰并列,自是荣幸得无以复加,但也从另一个方面见出书扇在徽宗心目中不是一件郑重其事的事,这样的随意爲之却往往能留下更自然、更潇洒、更得意、更传神的作品来。“掠水燕翎”一扇,应该就是这样的随意而传神之作。

此扇线条流畅而圆润,鸾翔凤翥,神出鬼没,所谓千变万态,宛延,徽宗扇面书多用草,如又有一联云:“暖河消雪带,风柳散冰丝,”亦是草书二行,下有御押亦与之同。可见徽宗书写时随意而作,但却是颇有踪迹可寻的,在章法、字体的处理上也已有了较习见的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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