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之
出处:按学科分类—哲学、宗教 辽宁人民出版社《诸子百家大辞典》第232页(2763字)
【生卒】:1619—1692
【介绍】:
字而农,号姜斋,世称船山先生。
湖南衡阳人,晚年隐居湘西石船山。我国明清之际的哲学家、古代唯物主义思想集大成者和教育家。他出生于一个小地主家庭,父祖几代以“诗礼传家”。他自幼受父兄家教,4岁入家塾,随兄王介之就读,10岁从父朝聘受经义。14岁出门拜师问道,考入衡阳县学,20岁读书岳麓书院,24岁中取举人。后因时势动乱,于湖南起兵抗清,失败后曾参加南明桂王政府。
因上书要求改革,得罪东阁大学士,几入大狱。桂林失陷后,决心隐居,遁迹衡阳,筑土屋于石船山,奋发着书,授徒讲学,累达40余载。
其着作有《周易外传》、《尚书引义》、《读四书大全说》、《张子正蒙注》、《思问录内外篇》、《四书训义》、《黄书》、《噩梦》等72种,358卷。其教育思想是以他的唯物主义哲学思想、社会进化论和“日生则日成”的人性学说为基础的。在教育作用的问题上,他指出,社会是不断进化的,所以人类的文化教育也是不断向前发展的。但是,教育的发展必须依赖于政治和经济的发展。
也就是说,只有国家富强稳定,人民安居乐业,学校教育才能兴旺发达。当前,处于国家危亡之际,教育和教学要为“当世之急务”服务,而不能以俗儒的“流俗之心”去从事教育和教学,使学者“无心无目”,把民族危亡置之脑后。另外,就教育和人性的关系而言,他根据事物变化日新的理论,认为人性是“日生则日成”的;同时又是“未成可成,已成可革”的。因此,他又把教育看成是培养和锻炼人才的大熔炉,对养成和变革“习性”、发展和增强天性具有重要影响。正如他所云:“勿问其性,且问其知”;“不知何者之为性,盖不知何如之为知”。从而把人性与教育,即人的形成和发展与知识和德行的积累有机地统一起来了。在教学方面,他以唯物主义认识论为基础,总结自己多年的教学实践经验,并批判地吸取前人积累的一切思想成果,提出了一整套极为宝贵的见解。首先,他强调教学必须以“经世致用”为原则,做到学用一致,学以致用。他大胆地提出,要“尽废古今虚妙之说,而反之实”,所以士子应学习“天文、治乱、礼乐、兵刑、农桑、学校、律历、吏治之理”(《噩梦》),使国家有“可用之士”。他还针对当时学校教育的弊端,着重指出学校的教学内容要文武兼照,打天下时“不贱诗书”,守天下时“不忘武备”。其次,关于教学原则和方法的问题,他继承和发展了古代的优秀教育遗产,提倡根据不同的教育对象有针对性地施教,即“教者因人才之不齐,而教之多术”。这是对孟子“教亦多术”思想的进一步阐发。
同时,主张教师的施教要把握好时机。他说:“若教则不愤而启,不悱而发,喋喋然徒劳而无益。”这是对孔子“不愤不启,不悱不发”思想的进一步肯定。他还从唯物主义认识论出发,为学生更好地获得知识,比较正确地论述了“学”与“思”的关系、“格物”与“致知”的关系。
他说:“有物始有知,理因物而有,无物则无理,故穷理必即物而穷之。”这说明人要获得知识,就必须学习,接触实际,把学与思结合起来,“学问为主,而思辨辅之”。与前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不单纯就学思关系而谈学思关系,着重强调了接触实际。再次,在儿童教育方面,他主张教育儿童必须适应儿童的特点,要求教育者做到“正其始”与“养其习”。
否则,将不会收到良好的效果。最后,他对教学过程也提出了深刻的见解,并对教师和学生提出了严格的要求。
他认为,教学过程是一个师生双方共同活动的过程,欲完成教学过程所要达到的目的,即取得“教学相长”的结果,必须依靠师生双方的努力,两者缺一不可。为此,他要求教师学识渊博,功底深厚。
因为教师在教学过程中担负着向学生传播知识的重任,充当“明人者”的角色,必须做到“欲明人者先自明”。否则,“以己昏昏”便不能“使人昭昭”。他还要求教师对待自己的工作,要像园丁培育花卉和农夫耕耘自己的土地一样,不等待“云雷丽泽”之天,孜孜不倦于教事,执心于自己的工作。
他说:“讲习君子,必恒其教事”。这里包含三个方面的要求,即“悉知之”、“决信之”和“率行之”。教师只有坚信自己的事业,并在工作中既知且行,才能完成教育和教学任务。
另一方面,他要求学生要做到善学和乐学,在教师的启发下通过“自悟”而获得知识。他说:“施者不吝施,受者乐得其受。”又说:“善教者必有善学者,而后其教之益大。教者但能示以所进之善,而进之之功,在人之自悟。”这说明教学过程中,光有教师的主导作用而无学生的主体作用也是不行的。教与学双方应像磁石吸铁一样,相互求应,才能受益。
总之,王夫之的教育思想是在民族危难的社会背景下,从爱国主义出发,并以唯物主义哲学思想为指导,批判了宋明理学的主观主义和形式主义的教育理论,继承和发展了儒家教育思想中的优良传统,在我国古代教育思想发展史上是不乏可取之处的。他对《老子》和《庄子》的注解阐释,志在去除前人以儒佛两家之说对道家思想的附会,清理出道家的本来面目。在论述道家源流时写道:“庄子之学,初示沿于老子,而‘朝彻’‘见独’以后,寂寞变化,皆通于一,而两行无碍。其妙可怀也,而不可与众论论是非也。
毕罗万物,而无不可逍遥。故又自立一宗,而与老子有异焉。”(《庄子·天下》解)船山高士,老庄达人,虽上下千古,往往有彼此契合之处,并在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诸方面对道家思想加以熔铸改造,形成自己的理论和方法体系。在反刍道家丰富的思想资料的同时,在注解阐释的字里行间往往隐为指出其缺点所在。
他的无神论思想与他的哲学一样,都达到历史的新水平。
他对佛教与道教的批判,能抓住其神学世界观的核心与根本,从理论上作出深刻的剖析与批判。他指出佛教的“寂灭论”与“一切皆空论”是“以真为妄,以妄为真”(《周易外传·无妄》)的虚妄的神学说教。由此进而否定佛教的天国(彼岸)说和地狱轮回之说。
他对道家与道教神学,既加以区别,又从理论上对其相互关系作出清算与批判,从而揭示出道家的虚无哲学为道教所吸收并促进了它的神秘化。他批判说,道教“究其所归,以得为妄,以丧为真,器外求道,性外求命。”因而“颠倒生死,以有为妄,以生为妄,哀其具舍。”(同上)至于道教鼓吹的超脱生死、烧炼丹药、企图长生不死,均被他斥为“陋说”。此外在生死观以及对待鬼神问题上,他也坚持从无神论观点出发,进行论证,加以否定。他主张“贞生死以尽人道,乃张子(指张载)之绝学,发前圣人之蕴,以辟佛、老而正人心者也。”(《张子正蒙注·太和》)显然,他的无神论思想继承了张载的战斗精神。他坚持的正是本于自然的生死观和无神论的鬼神观。
王夫之批判宗教神学的理论与方法,都作出了历史的新贡献。《清史稿》卷480有传,生平着述甚多,主要有(《船山遗书》、《周易外传》、《尚书引义》、《思问录》及《张子正蒙注》等。
(王敏杰、李炳海、傅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