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卑于昔贤,而风弱于往代
出处:按学科分类—文学 辽宁人民出版社《历代赋辞典》第1242页(896字)
这是清人程廷祚对东汉赋家作品的评价。
赋发展到西汉,涌现出一大批有影响的叙事体物大赋,如枚乘的《七发》,司马相如的《子虚赋》、《上林赋》,扬雄的《长杨赋》、《羽猎赋》、《甘泉赋》等,这些大赋规模宏伟、鸿藻丽辞,真正体现了“铺采摛文,体物写志”的特征,成为汉赋正宗,显示了赋的成熟,标志着赋的形式格调已经定型。东汉后辈,在“赋家之能事毕矣”的体物大赋面前,想有所创新很难,因此初期模拟之风兴盛,如傅毅的《七激》、曹植的《七启》拟枚乘的《七发》,班固的《答宾戏》拟东方朔的《答客难》等等。模拟之作,形式上相似,然毕竟不是自己创作的有新生命力的东西,所以往往底气不足,缺乏个性。虽也有个别模拟之作,由于作者才高识广,模拟中又表现出一定的新特点,如张衡模拟班固《两都赋》而写成的《二京赋》,连程廷祚也说:“平子宏富,风度卓然。《二京》之方《两都》,犹青之于蓝也。”(《骚赋论》中)然而总的说来,连张衡、班固这样的大家,他们的大赋仍越不出西汉“昔贤”的体制范围。
西汉大赋是汉帝国强大、统一、繁荣的产物,它带着盛世的时代特色,贯彻着歌功颂德的精神,气势博大,自由放任,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儒家讽谏原则,赋家的才气可在赋中纵横驰骋,瑰丽博赡的风格在赋中占主导地位。东汉的赋却普遍缺少西汉大赋那种囊括一切的气质和“极声貌以穷文”的魄力。
由于经学和儒术进一步加强对文学领域的影响,由于扬雄对西汉大赋的彻底否定,东汉赋注重了讽谏,形成了一种典雅风格,缺少了自宋玉、枚乘、司马相如以来虚夸奇诡的作者主观色彩。从厚古薄今的观点出发,程廷祚自然认为“东京作者,体卑于昔贤,而风弱于往代。”(《骚赋论》中)程廷祚的评价是不客观的,具有很大片面性。他不明白一代有一代的特色,东汉赋的特色在于抒情言志。
如张衡的《归田赋》、赵壹的《刺世疾邪赋》等,体制虽小而不卑弱,一扫夸饰堆砌之弊,运用清新、朴实的语言,直抒情怀,赋予了几乎僵死的赋以深刻反映现实的生机,不论体制与风格,都是对汉赋的一种创新和发展,对后来赋的创作给予了极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