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蕙的风》的论争
出处:按学科分类—文学 广西人民出版社《中国现代文学词典第四卷诗歌卷》第15页(986字)
1922年8月,湖畔诗人汪静之的新诗集《蕙的风》由上海亚东书局出版。诗集中大都是表现青年人性的苦闷、反对封建礼教、呼喊恋爱自由的情诗。新诗诞生以后,还没有人写过这样活泼大胆、天真烂漫的情诗。胡适在《蕙的风·序》里说:“也许有人觉得静之的情诗有不道德的嫌疑”,但是“成见是最容易错误的”,“道德的观念是容易变迁的”。同年10月12日,周作人在北京《晨报副刊》上发表《情诗》一文,认为汪静之的情诗没有“不道德的嫌疑”。他对“情诗”做了界说,指出:“情诗可以艳冶,但不可涉于轻薄;可以亲密,但不可流于狎亵;质言之,可以一切,只要不及于乱。”只要是发乎情,止乎情,“以恋爱之自然的范围为范围,在这个范围以内我承认一切的情诗”。《蕙的风》的出版,引起“道德家”的不满。东南大学学生胡梦华,先后发表《读了〈蕙的风〉以后》(载《时事新报·学灯》)、《悲哀的青年——答章鸿熙君》(载《民国日报·觉悟》)、《读了〈蕙的风〉以后之辩护》(载《时事新报·学灯》)等文,批评《蕙的风》。胡适在《蕙的风·序》里,称赏汪静之的小诗《过伊家门外》是很成熟的好诗。胡梦华却认为诗中“一步一回头瞟我意中人”,是“故意公布自己兽性冲动”,败坏道德教化。他认为《蕙的风》“有意的挑拨人们的肉欲”,是“变象的提倡淫业”、与《金瓶梅》一样“堕落轻薄”的作品,“应当严格取缔”。11月18日,北京《晨报副刊》发表鲁迅《反对“含泪”的批评家》。文中说:“我以为中国之所谓道德家的神经,自古以来,未免过敏而又过敏了,看见一句‘意中人’,便即想到《金瓶梅》,看见一个‘瞟’字,便即穿凿到别的事情上去。然而一切青年的心,却未必都如此不净”。围绕着对于《蕙的风》的评价,引起了“文艺与道德”的讨论。上海《时事新报·学灯》,先后发表章洪熙《〈蕙的风〉与道德问题》、于守璐《与胡梦华讨论新诗》、作人《什么是不道德的文学》、于守璐《答胡梦华君——关于〈蕙的风〉的批评》、宗白华的《〈蕙的风〉之赞扬者》等文。《民国日报·觉悟》除转载章洪熙和作人的文章以外,还发表了铁民、家斌《新文化的悲哀》、养真《诗中的道德》等文,当时的不少报刊参与了讨论。1930年,沈从文在回顾这场论争时说:“《蕙的风》所引出的骚扰,由年青人看来,是较之陈独秀对政治上的论文还大的。”(《论汪静之的〈蕙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