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藏族

出处:按学科分类—政治、法律 民族出版社《中国历代民族法律典籍》第726页(23350字)

(康熙三十三年)八月己未,上驻跸拜巴哈昂阿。喀尔喀哲布尊丹巴来朝,赐之冠服。

(三十四年)夏四月……甲辰,遣使册立班禅胡土克图。

(《清史稿卷七·本纪第七·圣祖本纪二》,第240页-241页)

(雍正六年十二月)丁酉,以定藏功封颇罗鼐为贝子,理后藏事,拣选噶隆二人理前藏事,赏其兵丁银三万两。

(十二年)秋七月癸巳,命果亲王胤礼经理达赖喇嘛驻藏,并至直隶、山西、陕西、四川阅兵。

(《清史稿卷九·本纪第九·世宗本纪》,第324页-339页)

(乾隆十一年二月)庚申,西藏台吉冷宗鼐以攻瞻对擅彻兵,论斩。谕宥其死。

(十二月)乙丑,以傅清奏达赖喇嘛看茶之绥绷喇嘛镇压郡王颇罗鼐,赐手敕慰解之,并谕以与达赖喇嘛同心协力,保安地方。

十二年春正月壬辰,命玉保办理准噶尔使赴藏事务。

(十四年冬十月)赏傅清都统衔,同纪山驻藏,掌钦差大臣关防。……戊戌,饬四川严缉癥匪。以珠尔默特那木札勒纵恣,谕策楞、岳锺琪、傅清、纪山防之。

(十五年十一月)癸丑,珠尔默特那木扎勒谋作乱,驻藏都统傅清、左都御史拉布敦诱诛之。其党卓呢罗卜藏扎什等率众叛,傅清、拉布敦遇害。甲寅,命策楞、岳锺琪率兵赴藏,调尹继善赴四川经理粮饷,命侍郎那木扎勒同班第驻藏。逮纪山来京,命舒明驻青海,众佛保署之。乙卯,宣谕珠尔默特那木扎勒戕其兄车布登及悖逆诸状。追赠傅清、拉布敦为一等伯,封傅清子明仁、拉布敦子根敦为一等子,世袭。命侍郎洮惠赴藏,同策楞办善后事宜。

(《清史稿卷十一·本纪第十一·高宗本纪二》,第387页-409页)

(乾隆二十一年十二月)辛未,谕哲布尊丹巴胡图克图加号敷教安众喇嘛。

(《清史稿卷十二·本纪第十二·高宗本纪三》,第437页)

(乾隆四十五年)秋七月……丁酉,班禅额尔德尼自后藏入觐,上御清旷殿,赐坐,赐茶。……庚子,上御万树园,赐班禅额尔德尼及王、公、大臣,蒙古王、贝勒、贝子、公、额驸、台吉等宴,并赐冠服金币有差。

(四十八年)八月甲午,赐达赖喇嘛玉册玉宝。

(四十九年)十一月……庚辰,命留保住为驻藏大臣,以福禄为西宁办事大臣。

(《清史稿卷十四·本纪第十四·高宗本纪五》,第517页-530页)

(乾隆五十六年八月)甲子,上行围。廓尔喀以逋欠诱围喇嘛、噶布伦,扰西藏。命四川总督鄂辉、将军成德剿之。

(九月)壬辰……以达赖喇嘛等坚守布达拉,嘉奖之。

五十七年春正月……乙亥,以达赖喇嘛复遣丹津班珠尔等私与廓尔喀议和,谕止之。

闰四月……丁酉……以失陷札什伦布,治仲巴呼图克图及孜仲喇嘛等罪。命和琳、鄂辉宣谕达赖喇嘛等。

(八月)戊子,福康安奏廓尔喀酋拉特纳巴都尔等乞降。上以其悔罪乞降,许之,命班师。

九月……己亥,论征廓尔喀功,赏福康安一等轻车都尉,晋海兰察二等公为一等,议叙孙士毅等各有差。丙午,上命福康安、孙士毅等会商西藏善后事宜。命御前侍卫惠伦等赍金奔巴瓶往藏,贮呼毕勒罕名姓,由达赖喇嘛等对众拈定。壬子,复廓尔喀王公封爵,定五年一贡。

(五十八年三月)戊申,谕于雍和宫设金奔巴瓶,饬理藩院堂官、掌印札萨克喇嘛等,公同掣蒙古所出之呼毕勒罕。

(四月)辛巳,通谕设金奔巴瓶于前藏大昭及雍和宫,公同掣报出呼毕勒罕,以除王公子弟私作呼毕勒罕陋习。

(《清史稿卷十四·本纪第十四·高宗本纪五》,第551页-556页)

(道光九年)六月……己巳,免西藏喀喇乌苏等处雪灾番族贡银,并抚恤达木八旗被灾官兵户口。

(《清史稿卷十七·本纪第十七·宣宗本纪一》,第646页)

(道光二十一年七)丁卯,以达赖喇嘛于四月坐床,颁敕书。

(《清史稿卷十九·本纪第十九·宣宗本纪三》,第683页)

(咸丰五年十二月)癸丑……驻藏大臣赫特贺奏驰抵后藏筹御大略。得旨:“江孜、定日汛、马布加各地,均属中道要害,即宜扼守。噶布伦中择其为夷情信仰者,令协同办事,以辅兵力之不及。生擒夷人,暂留营中,令来往通信,以示羁縻。乐斌等所拟六条,下该大臣知之。”

(《清史稿卷二十·本纪第二十·文宗本纪》,第737页)

(光绪三年春正月)庚申,命前藏济咙呼图克图于达赖未出世以前掌商上事务,给“达善”名号。

六月戊子,诏工噶仁青之子罗布藏塔布克甲木错即作为达赖喇嘛之呼毕勒罕,毋庸掣瓶。

(十七年十月)癸丑,诏班禅额尔德尼呼毕勒罕明年正月坐床,升泰、苏呼诺门罕往视,颁寄敕珍物。

(《清史稿卷二十三·本纪第二十三·德宗本纪一》,第858页-900页)

西藏旗兵,自乾隆五十七年始。前后藏各设番兵千。定日、江孜各设五百。前藏领兵者曰戴,其下如琫,又下甲琫、定琫。原置戴琫三人,二驻后藏,一驻定日,复增戴琫一人驻江孜。前藏番兵,游击统之。后藏及江孜、定日,都司统之。原有唐古特兵,归戴琫督练。初制,每番兵千,弓箭三之,鸟枪七之。嗣选唐古特兵三千,鸟枪、刀矛各半。至是新设额兵三千,每千人五成鸟枪,三成弓矢,二成刀矛。其唐古特兵,由驻防将领督同番目教练。前藏驻游击、守备各一,千总二,把总三,外委五。后藏驻游击、都司各一,守备三,千总二,把总七,外委九。是年,以福康安疏请江孜增守备一,外委一,兵三十人,定日增守备一,把总一,外委一,兵四十人。寻用和琳疏言,定日要隘曰辖尔多,曰察木达杏岭,曰古喇噶木洞,曰宗喀,每处各设定一人,番兵二十五人。此西藏兵制大略也。

当乾隆十五年,始除西藏王爵,设驻藏大臣,以达赖喇嘛统前藏,班禅统后藏。前后藏凡设四汛,游击、都司、守备、千把总、外委十六人,兵丁六百六十人,戴琫、如琫、甲琫、定琫百六十六人,番兵三千人,骑兵五百人,驻藏大臣与达赖、班禅参制之。咸、同以后,廓尔喀崛强于西,英吉利侵轶于南,中朝威力羁縻而已。

(《清史稿卷一百三十·志第一百五·兵一》,第3978页-3879页)

西藏土兵:

雍正九年,新抚南称、巴彦等处番民七十九族,地居四川、西藏、西宁间。十年夏,川、藏暨西宁分遣专官会同勘定,近西宁者归西宁管辖,近西藏者暂隶西藏云。

西宁管辖四十族:阿哩克族,蒙古尔津族,雍希叶布族,玉树族,噶尔布族,苏鲁克族,尼雅木错族,固察族,称多族,洞巴族,多伦尼托克安图族,阿萨克族,克列玉族,克阿永族,克叶尔济族,克拉尔济族,克典巴族,隆布族,上隆布族,札武族,上札武族,下札武族,札武班右族,上阿拉克硕族,上隆坝族,下隆坝族,苏尔莽族,白利族,哈尔受族,登坡格尔吉族,下格尔吉族,格尔吉族,巴彦南称族,南称桑巴尔族,南称隆冬族,南称卓达尔族,吹冷多拉族,巴彦南称界住牧喇嘛,拉布库克住牧喇嘛。

西藏管辖三十九族:纳书克贡巴族,毕鲁族,盆族,达格鲁族,拉克族,色尔札族,札嘛尔族,阿札克族,上阿札克族,下阿札克族,伙尔川木桑族,伙尔札麻苏他尔族,伙尔札麻苏他尔,只多族,瓦拉族,伙尔族,麻鲁族,宁塔,尼札尔,参麻布玛,尼牙木札族,利松麻巴族,勒达克族,多麻巴族,巴族,依戎伙尔族,伙尔族,彭他麻族,伙尔拉赛族,上刚噶鲁族,下刚噶鲁族,琼布拉克鲁族,噶鲁族,色尔札族,上多尔树族,下多尔树族,三札族,三纳拉巴族,朴族。

以上四十族,共八千四百四十三户。三十九族,共四千八百八十九户。雍正间,定族内人户千户以上设千户一,百户以上设百户一,不及百户者设百长一,每千、百户下设散百长数人。至乾隆末,别定三十九族总百户一,百户十三,百长五十三,后增为百户十六,百长六十一。

(《清史稿卷一百三十四·志第一百九·兵五》,第3978页-3979页)

西藏初设驻藏大臣,而番众仍统属于喇嘛。当崇德七年,达赖、班禅与厄鲁特同时入贡。顺治、康熙间,朝请不绝。康熙之季,准噶尔侵藏,由西宁进兵平之。

雍正五年,弭噶隆之争,以颇罗鼐有定乱功,进封郡王。十年,留云南兵于察木多,以防番众。

乾隆十五年,除颇罗鼐王爵,始设驻藏大臣,与达赖、班禅参互制之。其西南之廓尔喀,时窥藏境,中朝以兵力佐之,收复巴勒布所侵占藏地,增设塘汛守兵十三处,以寨落之多寡为衡,前藏增唐古特兵八百人,后藏增四百人。五十四年,始于前后藏各设番兵千人。其通内地之定日、江孜二处要隘,各设番兵五百人,就近选补。设戴三人,以二人驻后藏,一人驻定日。增江孜戴一人。前藏番兵隶驻防游击,后藏番兵隶驻防都司。令四川督臣以头等将备为驻藏之选,统以大臣。其驻藏之兵,令驻藏大臣亲为校阅。嗣因定日、江孜为各部落来藏必经之路,各增防汛,设守备等官。打箭炉之外择地设游击等官。五十八年,和琳等会勘后藏边界及鄂博情形,江孜番、汉兵已敷防守,惟定日地方辽阔,为聂拉木、宗喀、绒辖三处总汇之区,其捷径如辖尔多、古利噶等处,均为要隘,增设番兵,统以戴,修寨落以备栖止,立鄂博以守界画。

道光二年,惩治聂拉木、绒辖各营官私释喇嘛之罪,别遣番兵补营兵之额。二十一年,令番兵习弓矢者,改习鸟枪。二十二年,令后藏大臣督率将弁教练堆葛尔本挖金番民武技。

咸丰五年,以廓尔喀不靖,驻防兵单,令喇嘛等联络防范,调前藏僧俗土兵二千人赴策垫地方防范。

同治四年,驻藏大臣满庆等,调派土兵及统兵番员防备披楞。八年,因披楞侵占哲孟雄,与唐古特相持,令恩麟等整顿后藏番、汉营伍。十一年,命德泰赴藏,校阅江孜、定日后藏三汛防营,以固哲孟雄及聂拉木门户。

光绪二十四年,驻藏大臣文海因后藏定日地方营伍及靖西设防,驻藏大臣久未巡视,乃率兵亲往各处校阅。光绪季年,驻藏大臣联豫仿内地制,设武备学堂,择营弁卫队及达木三十九族中之优秀者,习速成科,俟毕业后,先练一营,以开风气。

宣统二年,联豫因工布平定,以马步砲队工程队分地驻守。旋疏请裁去帮办大臣,设左右参赞,分驻前后藏。三年,波密野番滋事,即以工布之兵剿办,并以步队择地驻防,为各营后援。

至川军入藏之举,始于雍正初年,准噶尔窥边,诏以川、陕兵二千人驻防,设正副大臣,分驻前后藏。其时云南省军队亦分途入藏。事定,仍撤归原省。历朝镇抚藏地,多用汉军、番卒。至光绪三十一年,四川督臣锡良奏调川军出打箭炉,并招募土勇为向导,以剿窜回。是年八月,巴塘喇嘛戕害大臣,全藏震动。四川提督马维祺、建昌道赵尔丰合兵进克巴塘、里塘,勘平边乱。三十二年,里塘逆番桑披复率众倡乱,锡良命赵尔丰等以川军讨平之。其时番僧与北部回民日就衰弱,全藏边境,为英吉利、俄罗斯远势所包,藏事遂不可问云。

(《清史稿卷一百三十七·志第一百十二·兵九》,第4084页-4087页)

傅清,富察氏,满洲镶黄旗人……康熙中定西藏,留兵镇抚,以大臣驻藏办事,为员二,嗣省其一。是时驻藏副都统索拜当代,命傅清以副都统往。十一年,疏言:“西藏处徼外,西北界准噶尔,北通青海,为四川西南外郛。自雍正十二年设塘汛,不特传送官文书且以联络声气。上年索拜以节费议撤汛,使藏人任邮递,谓之番塘。未几辄被盗。今准噶尔当入藏熬茶,番塘恐滋误。请自打箭炉至藏复置塘汛,酌冲僻远近,当得兵千人以内。”议如所请。

(《清史稿卷三百十二·列传第九十九·傅清》,第10655页)

西藏,《禹贡》雍州之域。汉为益州沈黎郡徼外白狼、乐土诸羌地。魏、隋为附国、女国及左封、昔卫、葛延、春桑、迷桑、北利、模徒、那鄂诸羌地。唐为吐蕃,始崇佛法。既而灭吐谷浑,尽臣羊同、党项诸羌,西邻大食,幅员万余里。唐末衰弱,诸部分散。宋时朝贡不绝。

元世祖时,置乌思藏、纳里、速古、鲁孙等三路宣慰司,都元帅府,仍置管民万户诸官抚辑之。以吐蕃僧帕克斯巴为大宝法王、帝师,嗣者数世。弟子号司空、国公,佩金玉印者甚众。

明洪武年,以摄帝师纳木嘉勒藏博为炽盛佛宝国师,给玉印。置乌斯藏指挥司及宣慰司、招讨司、万户诸官,多沿元旧,以元国公纳木喀斯丹拜嘉勒藏等领之。寻改乌斯藏为行都指挥司,以班竹儿藏为乌斯藏都指挥使,自下皆令世袭。未几,改乌斯藏俺不罗卫为行都指挥司。永乐中,增置乌斯藏儿宋寨行都指挥司及必里、上卭部二卫复分封番僧为大宝法王、大乘法王、大慈法王、阐教王、阐化王、辅教王、赞善王、护教王,凡八王,比岁或间岁朝贡。宣德、成化间,又累加封号。其地有僧号达赖喇嘛,居拉萨之布达拉庙,号前藏;有班禅喇嘛,居日喀则城之扎什伦布庙,号后藏;番俗崇奉又在诸番王之上。西藏喇嘛旧皆红教,至宗喀巴始创黄教,得道西藏噶勒丹寺。……黄教不得近女色,遗嘱二大弟子,世以呼毕勒罕转生,演大乘教。呼毕勒罕者,华言“化身”。达赖、班禅即所谓二大弟子,达赖译言“无上”,班禅译言“光显”。其俗谓死而不失其真,自知所往,其弟子辄迎而立之,常在轮回,本性不昧,故达赖、班禅易世互相为师。……

达赖第一辈曰罗伦嘉穆错,吐蕃赞普之裔,世为番王。二十岁至前藏,宗喀巴以为大弟子。年八十四。第二辈曰根登嘉木错,在后藏札朗转世,登布达拉、色拉、扎什伦布讲经之坐。年六十七。三辈曰锁南嘉木错,为达赖中最着名者。置第巴,代理兵刑赋税。弟子称呼图克图,分掌教化。……年四十七。四辈曰荣丹嘉穆错,年二十八。五辈曰阿旺罗布藏嘉木错。

初,西藏俗称其国曰图伯特,亦曰唐古特。自达赖、班禅外有汗,则蒙古部长为之。时藏之藏巴汗与达赖所用第巴不协。额鲁特部和硕汗者,名图鲁拜琥,元太祖弟哈布图哈萨尔十九世孙也。后兼并唐古特四部,改号顾实汗。以青海地广,令子孙游牧,而喀木、康输其赋。卫地则第巴奉达赖居之,藏地则藏巴汗居之。第巴桑结与藏巴汗不相能,谓其虐部众、毁黄教,乞师于顾实汗翦灭之。顾实汗遂以藏地居班禅,留长子鄂齐尔汗辖其众,次子达赉巴图尔台吉佐之,皆崇德年事也。

……迨崇德二年,奏请发币使延达赖。四年,遣使贻土伯特汗及达赖书,谓“自古所制经典,不欲其泯灭不传,故遣使敦请”云。嗣以喀尔喀有违言,不果。顾实汗复致书达赖、班禅、藏巴汗,约共遣使朝贡。达赖、班禅及藏巴汗、顾实汗遣伊喇固散胡图克图等贡方物,献丹书,先称太宗为曼殊师利大皇帝。曼殊者,华言“妙吉祥”也。使至盛京,太宗躬率王大臣迓于怀远门。御座为起,迎于门阈,立受书,握手相见,升榻,设座于榻右,命坐,赐茶,大宴于崇政殿。间五日一宴,命王、贝勒以次宴。留八阅月乃还。八年,报币于达赖曰:“大清国宽温仁圣皇帝致书于金刚大士达赖喇嘛。今承喇嘛有拯济众生之志,欲兴扶佛法,遣使通书,朕心甚悦,兹恭候安吉。凡所欲言,令察罕格等口授。”复贻书于班禅及红帽喇嘛济东胡图古图等,亦如之。是为西藏通好之始。于是阐化王及河州弘化、显庆二寺僧,天全六番,乌斯藏董卜、黎州、长河西、通、宁远、泥溪、蛮彝、沈村、宁戎等土司,庄浪番僧,先后入贡,献前明敕印,请内附矣。

明年,世祖定鼎燕京,混一宇内。顾实汗复奏:“达赖功德无量,宜延至京,令其讽诵经咒,以资福佑。”乃遣使往迎。顺治四年,达赖、班禅各遣使献金佛、念珠,表颂功德。五年,遣喇嘛席喇布格隆等赍书存问达赖,并敦请之。达赖覆书,许于辰年朝觐。九年十月,达赖抵代噶,命和硕承泽亲王硕塞等往迎。十二月,达赖至,谒于南苑,宾之于太和殿,建西黄寺居之。达赖寻以水土不宜,告归,赐以金银、缎币、珠玉、鞍马慰留之。十年二月,归,复御殿赐宴,命亲王硕塞偕贝子顾尔玛洪、吴达海率八旗兵送至代噶,命礼部尚书觉罗朗球、理藩院侍郎达席礼赍金册印,于代噶封达赖为西天大善自在佛领天下释教普通瓦赤喇怛喇达赖喇嘛。达赖归,兴黄教,重建布达拉及前藏各寺院六十二处,又创修喀木、康等处庙,计三千七十云。

是时顾实汗先卒,达赖又年老,大权旁落于第巴桑结。桑结诡遣内安岛人冒阐化王贡使,实则阐化王久经残破,废为喇嘛,而屡次进贡仍书王名,并请换敕印。廉得其实,斥之。吴三桂王云南,岁遣人至藏熬茶。康熙十三年,三桂反,诏青海蒙古兵由松潘入川。桑结使达赖上书尼之,且代三桂乞降。及大兵围吴世璠于云南,世璠割中甸、维西二地乞援于藏,其书为贝子章泰军所获。朝廷但驻守中甸,未深问也。康熙二十一年,在布达拉寺圆寂,年六十二。

当五世达赖之卒也,第巴桑结以议立新达赖故,与拉藏汗交恶。桑结既以己意立罗布藏仁青策养嘉错为六世达赖,乃秘不发丧,伪言达赖入定,居高阁,不见人,凡事传达赖命行之,自是益横。既袒准噶尔以残喀尔喀蒙古,复唆准噶尔以斗中国,又外构策妄阿喇布坦,内鬨拉藏汗,遂招准兵寇藏之祸。凡西北扰攘数十年,皆第巴一人所致。

噶尔丹者,亦四额鲁特之一,曾入藏为喇嘛,与第巴暱。归篡其汗,自言受达赖封为准噶尔博硕克图汗。又喀尔喀蒙古以入藏隔于额鲁特,乃自奉宗喀巴第三弟子哲卜尊丹巴胡图克图之后身为大胡图克图,位与班禅亚,凡数十年矣。至喀尔喀车臣汗与土谢图汗构兵,圣祖遣使约达赖和解之。桑结奏使噶尔丹西勒图往。蒙语喇嘛坐床者为“西勒图”,达赖大弟子也。而哲卜尊丹巴胡图克图亦奉诏莅盟坛,与噶尔丹西勒图抗礼。噶尔丹使其族弟随之观衅,因责喀尔喀待达赖无加礼,诟责之,为土谢图汗所杀。噶尔丹遂以报仇为名,袭侵其部落。喀尔喀集众议投俄罗斯与投中国孰利,哲卜尊丹巴曰:“俄罗斯持教不同,必以我为异类,宜投中国兴黄教之地。”遂定计东走。圣祖申命桑结遣使罢兵。桑结使济隆胡图克图往,反阴嗾之。二十九年,遂入寇漠南,我兵败之乌阑布通。噶尔丹讬济隆代乞和,顶威灵佛,立誓而遁。桑结内惭,乃讬达赖意,合青海蒙古及额鲁特各台吉上尊号,圣祖不受,诏曰:“朕与达赖,期于抚育众生,而所遣堪布等故违意旨,以致喀尔喀、额鲁特两伤。如能令其修和,朕方欲加达赖嘉号,此皆任事行人不能仰副朕心及达赖意,致喀尔喀残破,额鲁特丧败,朕心实为隐痛,复何尊号之可受乎?来使贡物其发还!”屡遣京师喇嘛入藏探之。三十四年,达赖入贡,言己年迈,国事决第巴,乞锡封爵。诏封第巴桑结为土伯特国王。

三十五年,圣祖亲征噶尔丹,至克鲁伦河。噶尔丹败窜,慰其部下曰:“此行非我意,乃达赖使言南征大吉,是以深入。”上谓达赖存必无是事,乃遣使第巴桑结书曰:“朕询之降番,皆言达赖脱缁久矣,尔至今匿不奏闻。且达赖存日,塞外无事者六十余年,尔乃屡唆噶尔丹兴戎乐祸,道法安在?达赖、班禅分主教化,向来相代持世。达赖如果厌世,当告诸护法主,以班禅主宗喀巴之教。尔乃使众不尊班禅而尊己,又阻班禅进京,朕欲和解准噶尔部,尔乃使有亏行之济隆以往。乌阑布通之役,为贼军卜日诵经,张盖山上观战,胜则献哈达,不胜又代为讲款,以误我追师。繄尔袒庇噶尔丹之由,今为殄灭准夷告捷礼,以噶尔丹佩刀一及其妻阿奴之佛像一、佩符一,遣使赉往,可令与达赖相见,令班禅来京,执济隆以畀我。如其不然,朕且檄云南、四川、陕西之师见汝城下。汝其纠合四额鲁特人以待,其毋悔!”

桑结惶恐,明年密奏言:“为众生不幸,第五世达赖于壬戌年示寂,转生静体,今十五岁矣。前恐唐古特民人生变,故未发丧。今当以丑年十月二十五日出定坐床,求大皇帝勿宣泄。至班禅,因未出痘,不敢至京。济隆,当竭力致之京师。乞全其身命戒体,并封达赖临终尸盐拌像。”圣祖许为秘之,待十月宣示内外。而第巴使者归,途遇策妄阿喇布坦会擒噶尔丹之兵,复宣言:“达赖已厌世,尔部落兵毋得妄行。”策妄阿喇布坦哭而归。圣祖以第巴始终反覆持两端,乃追还其使,传集各蒙古,宣示密封,则像首已堕,第巴使惊仆于地。

桑结忌策妄阿喇布坦尽收准部故地,致噶尔丹无所归,奏防其猖獗,而策妄阿喇布坦亦奏第巴奸谲,及所立新达赖之伪,欲藉词侵藏。圣祖以二人皆叵测,不之许也。四十四年,桑结以拉藏汗终为己害,谋毒之,未遂,欲以兵逐之。拉藏汗集众讨诛桑结,诏封为翊法恭顺拉藏汗,因奏废桑结所立达赖,诏送京师。行至青海,道死,依其俗,行事悖乱者抛弃尸骸。卒,年二十五。时康熙四十六年也。……

七辈罗布藏噶尔桑嘉穆错于康熙四十七年在里塘转世。……初拉藏汗既奏废罗布藏仁青策养嘉穆错,别立博克达山之呼毕勒罕阿旺伊什嘉穆错为达赖,闻其名忌之,将以兵戕之,其父索诺木达尔扎襁负走,乃免。青海众台吉以不辨真伪争,诏遣官率青海使人往视。拉藏汗奏:“前解伪达赖时,曾奉旨寻真达赖,访得博克达山呼毕勒罕,以班禅言坐床。”廷议以呼毕勒罕尚幼,俟再阅数年给封,又以拉藏汗与青海台吉不睦,遣侍郎赫寿协理藏务。是为西藏设官办事之始,然犹不常置也。四十九年,班禅、拉藏汗会同管理藏务赫寿奏:“阿旺伊什嘉穆错熟谙经典,青海台吉信之,请给册印。”诏依其请。而青海实不之信,与藏中所奏互相是非。五十三年,青海诸台吉等遣兵取道德格,迎罗布藏噶尔桑嘉穆错至青海坐床,请赐册印。圣祖恐其构衅,诏徙至京,不果行。复令送红山寺,继请送西宁宗喀巴寺。青海贝勒察罕丹津等复尼之,且以兵胁异己者。诏大兵护送,乃居宗喀巴寺。……

五十六年,策妄阿喇布坦遣台吉策凌敦多布等率兵六千,徒步绕戈壁,逾和阗南大雪山,涉险冒瘴,昼伏夜行,赴阿里克,扬言送拉藏汗长子噶尔丹忠夫妇归。拉藏汗不知备,贼至达木始觉,偕仲子索尔扎拒,交战两月,不敌,奔守布达拉,始来疏乞援。贼诱噶卜伦沙克都尔扎卜,将小招献降,唐古特台吉纳木扎勒等开布达拉北城入,戕拉藏汗,拘其季子色布腾及宰桑等,搜各庙重器送伊犁,禁阿旺伊什嘉穆错于扎克布里庙。索尔扎率兵三十人溃走,为所擒,其妻间道来奔,诏优养之。

西安将军额伦特率西宁、松潘、打箭炉、噶勒丹,会同青海诸台吉及土司属下赴援,至喀喇河,遇伏,败殁。贼复诱里塘营官喇嘛归藏,于是巴塘、察木多、乍雅、巴尔喀木皆为所摇惑矣。……圣祖以西藏屏蔽青海、川、滇,若准夷盗据,将边无宁日。且贼能冲雪缒险而至,何况我军。策凌敦多布闻我师至,自必望风远遁。俟定立法教后,或暂留守视,或久镇其地。唐古特众皆为我兵,准夷若再至,以逸待劳,何难剿灭。安藏大兵,决宜前进。诏封罗布藏噶尔桑嘉穆错为弘法觉众第六辈达赖喇嘛。命皇十四子允禵为抚远大将军,屯青海之木鲁乌苏治军饷,平逆将军延信出青海,定西将军噶尔弼出四川,两路捣藏。藏人亦知青海达赖之真,藏中旧立之赝,合词请于朝,乞拥置禅榻,诏许给金册印。于是蒙古汗、王、贝勒、台吉各自率所部兵,或数百,或数千,随大兵扈从达赖入藏。

……噶尔弼恐期久粮匮,用副将岳锺琪以番攻番计,招土司为前驰,集皮船渡河,直捣拉萨,降番兵七千。宣谕大小第巴及喇嘛,封达赖仓库,分兵塞险,扼贼饷道。而青海亦三败其中途劫营之贼,斩俘千计。……

五十九年九月十五日,达赖至布达拉坐床,出阿旺伊什嘉穆错于禁所,发回京师废之,尽诛额鲁特喇嘛之助逆者。留蒙古、川、滇兵四千,命公策旺诺尔布总统戍藏,额驸阿宝、都统武格参赞军务。以藏遗臣空布之第巴阿尔布巴首向效顺,同大兵取藏,阿里之第巴康济鼐截击准噶尔回路,俱封贝子;隆布奈归附,授辅国公,理前藏务,颇罗鼐授扎萨克一等台吉,理后藏务,各授噶卜伦。于是里塘所属之上下牙色,巴塘所属之桑阿、坝林、卡石等番,次第归顺;郭罗克之吉宜卡、纳务、押六等寨先后剿抚矣。

雍正元年,召回允禵等,撒驻藏防兵,设戍于察木多。二年,青海喇嘛助罗卜藏丹津之叛。青海诸寺喇嘛众各数千,群起骚动。……年羹等讨平之。世宗谓“玷辱宗门,莫斯为甚”,乃收各寺明国师、禅师印,并定庙舍毋逾二百楹,众毋逾三百人。

五年七月,阿尔布巴、隆布奈、扎尔鼐恃与达赖姻,争贝子康济鼐之权,聚兵害之,欲投准噶尔。诏吏部尚书查朗阿率川、陕、滇兵万有五千进讨。……夜,西藏斥堠俱归顺,颇罗鼐即率兵直抵拉萨。驻藏大臣马喇、僧格往布达拉护达赖,各寺喇嘛将阿尔布巴等擒献送马喇所。查朗阿至,诛首逆及其孥。诏以颇罗鼐为贝子,总藏事。赐犒兵银三万两。留大臣正副二人,领川、陕兵二千,分驻前后藏镇抚,是为大臣驻藏三年一代之始。收巴塘、里塘隶四川,设宣抚司治之;中甸、维西隶云南,设二厅治之。

是年策妄阿喇布坦死,子噶尔丹策零立,请赴藏熬茶,又声言欲送还所虏拉藏汗二子。诏严兵备之,移达赖于里塘之惠远庙。八年,迁于泰宁,护以兵千。……十年,拉达克汗德忠纳木札纳奏:“臣理国事,尊释教,侦准噶尔情辄以告。”优诏答之。准噶尔请和,诏果亲王偕章嘉胡图克图送达赖由泰宁归藏,减戍藏兵四之三。章嘉胡图克图为达赖请巴塘、里塘还前藏,以其为达赖所降生,诸土司建寺安禅,制最宏丽也。诏以其地商税年银五千两赐之,地仍内属。

乾隆四年,以颇罗鼐勤劳懋着,预保子袭郡王爵。颇罗鼐子二:长,珠尔默特策布登,病足;次,珠尔默特纳木扎勒。兄弟互让,而颇罗鼐爱少子,请以次子为长子,允之。又嘉长子之让,诏封镇国公,仍镇守阿里。颇罗鼐善服众,为诸噶卜伦所敬事。有绥奔喇嘛扎克巴达颜者,书其名瘗诅之。事觉,颇罗鼐欲弭变,轻议其罪。十一年,温谕嘉奖,谓:“镇压左道不足患,其偕达赖协辑唐古特众。”准噶尔使再入藏熬茶,驻藏副都统傅清等遣员率喀拉乌苏兵监视。十二年,颇罗鼐以暴疾亡,以珠尔默特纳木扎勒袭爵,兼理噶卜伦,以班第达协理藏务。高宗恐其少不更事,未能服众,或以绥奔喇嘛扎克巴达颜故,与达赖构隙,不肖众起而间之,不无滋事虞,谕傅清留意体察,而卒有十五年珠尔默特纳木扎勒之变。

时准噶尔台吉策妄多尔济纳木扎纳复遣使赴藏熬茶,入寺诡避痘,以己卒守门,不令官兵从。诏以准噶尔狡甚,饬严防,虽归巢,勿稍忽。而珠尔默特纳木扎勒以驻藏大臣不便于己,乘机奏藏地静谧,请撤驻防兵。廷议以不从撤兵请,适足滋疑,不如示之信,诏可。谕达赖勿令准噶尔入藏,虽固请弗允。珠尔默特纳木扎勒又诡称准噶尔袭唐古特,至硕翁图库尔,遣兵备喀拉乌苏,徙达木番众。不数旬,扬言准噶尔至阿哈雅克,自率兵往备。驻藏提督索拜遣旺对赴喀拉乌苏备之。比至,无踪。有诏撤喀拉乌苏兵及达木番归牧,勿惑众。……珠尔默特纳木扎勒恶之,夺其孥。驻藏副都统纪山劾珠尔默特纳木扎勒妄戾,请檄其兄协理藏务。高宗不允,谕纪山善导之,勿露防范迹。已而珠尔默特纳木扎勒以珠尔默特策布登发阿里兵扰藏告,盖计陷之也。因谕傅清曰:“珠尔默特纳木扎勒年幼躁急,性好滋事。若果无他故,兄欲进兵至藏,是特兄弟互相侵犯耳。若其兄并无此事而造言诬构,则宜相机办理。”

……(十五年)盖是时珠尔默特纳木扎勒既袭杀其兄,复通书餽物准噶尔,请兵为外应,私携砲至后藏,诬籍噶卜伦班第达及第巴布隆赞等旋达木,距前藏三百余里,拥众二千余不归。奏至,诏俟副都统班第自青海赴藏讨罪,复谕四川总督策楞、提督岳锺琪驰兵往会。……召珠尔默特纳木扎勒至,待诸楼。甫登,起责其罪曰:“尔违天子令,且忘尔父!无君无父,罪不可赦!”傅清趋前扼其臂,拉布敦拔佩刀剚之,谕胁从罔治。有罗卜藏扎什者,趋下呼贼,千余突至,聚围楼,集藁焚。达赖遣番僧往护,不得入,傅清、拉布敦死之。……班第达奔守达赖,集兵拒逆。即命班第达以辅国公摄噶卜伦,分其权,而总其成于达赖。设噶卜伦四、戴琫五、第巴三、堪布三,分理藏务,隶驻藏大臣及达赖辖。增驻防兵千有五百戍藏。以达木番归驻藏大臣辖,视内地例,设佐领、骁骑校各职。并于准噶尔通藏隘设汛严防。二十二年,荡平伊犁,始永无准夷患。是年,达赖在布达拉圆寂,时年五十。

八辈罗布藏降白嘉穆错摆桑布,于乾隆二十三年在后藏拖结热拉冈出世。二十七年,迎至布达拉坐床。……四十六年,颁给敕书、金册、金印,赏达赖之兄索诺木达什辅国公。四十八年,颁玉册、玉印,凡遇国家庆典准其钤用,其寻常奏书文移仍用原印。

五十三年,廓尔喀侵犯藏境。……

五十六年七月,廓尔喀复大入寇,占据聂拉木,诱执噶卜伦丹津班珠尔以归。八月,复占据济咙。保泰等迁班禅于前藏。……

十月,保泰等请移达赖、班禅于泰宁,上严斥之,而嘉达赖之拒其议。命嘉勇公福康安为将军、超勇公海兰察为参赞大臣,率索伦、达呼尔兵及屯练土兵进讨。……五十七年正月,鄂辉等始复聂拉木。……唐古特私许岁币事觉,诏以保泰、雅满泰隐匿不奏,革责枷号。三月,授福康安为大将军,逮仲巴呼图克图于京。四月,添调川兵三千赴藏。……廓酋复呈缴唐、廓前立合同,献所掠扎什伦布财物及沙玛尔巴之尸。八月,廓尔喀遣使进贡。福康安以廓尔喀屡请投诚奏入,奉旨受降。时以廓境益险,八月后即雪大封山,因允所请。于是福康安率大兵凯旋,撤回藏。议定善后章程:驻藏大臣与达赖、班禅平等;噶卜伦以下由驻藏大臣选授;前后藏番归我设之游击、都司节制训谏;自行设炉鼓铸银币;设粮务一员监督之。至是,我国在藏始具完全之主权。

初,达赖、班禅及各大呼图克图之呼毕勒罕出世,均由垂仲降神指示,往往徇私不公,为世诟病。……高宗乘用兵后,特运神断,创颁金奔巴瓶,一供于藏之大招,遇有呼毕勒罕出世,互报差异者,各书名于牙签,封固纳诸瓶中,诵经三日,大臣会同达赖、班禅,于宗喀巴佛前启封掣之。至扎萨克蒙古所奉之呼图克图,其呼毕勒罕亦报名理藩院与驻京之章嘉呼图克图,或喇嘛印务处掌印掣定,瓶供雍和宫,而定东科尔入官之限。

嘉庆九年十月,达赖有疾,命成都副都统文弼带医驰往看视。未抵藏,达赖已于是月在布达拉圆寂,年四十有七。九辈阿旺隆安嘉穆错摆桑布,于嘉庆十年在康巴垫曲科转世。年二岁,异常聪慧,早悟前身,奉特旨即定为呼毕勒罕,毋庸入瓶签掣。十三年九月,迎至布达拉坐床,赏达赖之叔洛桑捻扎朗结头品顶戴。十八年,由班禅传授小戒。时达赖幼穉,噶卜伦乘机舞弊,将达赖庄屋侵占,并将办事人随事更换,豢贼自肥,公肆劫掠。命成都副都统文弼、西宁办事大臣玉宁驰藏查办,并究噶卜伦策拔克与成林互讦。经讯噶卜伦策拔克率意更定章程四条,以内地治理民人之法概行禁止,致邀众怨,成林挪移库款,分别斥革,发伊犁、乌鲁木齐效力赎罪。……

十辈阿旺罗布藏降摆丹增楚称嘉穆错摆桑布,于道光二年三月晦,奏明在大招金奔巴瓶内掣定。八月,迎至布达拉坐床。遣章嘉胡图克图由京驰藏照料。奏定噶勒丹锡埒图萨玛第巴克什为正师傅,噶勒丹旧池巴阿旺念扎及荣增班第达甲木巴勒伊喜丹贝嘉木磋为副师傅。寻以传授达赖经典三年有余,其未得诺们汗之荣增班第达亦赏给诺们汗,赏达赖之父罗布藏捻扎头品顶戴。……

……

第十一辈阿旺改桑丹贝卓密凯珠嘉穆错,于道光十八年九月朔在噶达转世。二十一年五月,奏明在金奔巴瓶内掣定,由班禅披授戒,赏其父策旺顿柱公爵。……

驻藏大臣琦善奏参噶勒丹锡埒图萨玛第巴克什诺们汗阿旺扎木巴勒楚勒齐木巴什擅作威福,贪黩营私,所有被控各款,讯拟结奏闻。经理藩院议得:“已革诺们汗阿旺扎木巴勒楚勒齐木巴什,洮州夷僧,本系入册档一微末喇嘛,自其前辈历受三朝重恩,在雍和宫传经,旋命赴藏坐宗喀巴床,派充达赖师傅,敕封诺们汗萨玛第巴克什名号,递加衍宗翊教靖远懋功禅师,又加赏达尔汗,屡颁御书匾额以荣之,宜如何清洁潜修,公正自矢。乃竟不知守分,胆敢需索番属财物,侵占百姓田庐,私拆达赖所建房屋,擅用未蒙恩赏轿伞。更强据商产,隐匿逃人。钤用印信不在公所,进呈贡物不出己赀,滥支滥取,任性听断,恣意侵凌。甚至达赖起居不能加意照料,房内服侍无人,以致达赖颈上带伤,流血不止,始则忽而不防,继且知而不问。盖当达赖受伤时,随侍只森琫一人,此森琫即为该诺们汗之随侍。近两辈之达赖,每届接办印务以前,辄即圆寂,不得安享遐龄,其中情节,殆有不可问者。即放一扎萨克喇嘛,勒取财物,盈千累万,尤属骇人听闻。”诏令将历得职衔名号全行褫革,追敕剥黄名下徒众全行撤出,庙内查封,发往黑龙江安置。所有财产,查抄变价,赔修藏属各庙宇。旋命释回,交地方严加管束。复捐输银两请回前藏,又因廓尔喀军事,请求开复回藏。均严旨不允。迨同治初元,病殁土尔扈特旗,准其留葬,不准转世。门徒二十三人,留于该旗游牧。至光绪初年,土尔扈特王复请捐输钜款,代求转世,始曲允其已转世之呼毕勒罕得令为僧。

琦善寻奏改章程二十八条,又奏罢稽查商上出入及训练番兵成例。故事,商上出入所有一切布施金银,均按季奏报。自琦善奏定后,而中国御藏之财权失。又驻藏大臣及兵丁饷,向由福康安在廓尔喀经费内拨交商上生息,以资公用。及琦善议改章程,将生息取销,一切由商务供给。迨后中国驻藏一切开支,藏人渐吝供给,而不知当日实有赀本发商生息,并非向商上分肥。总之,乾隆所定制度,荡然无存矣。

是年十二月,敕谕第十一辈达赖喇嘛曰:“咨尔达赖喇嘛。朕抚绥寰宇,敷锡洮民,期一道以同风,冀九垓之遍德。亦赖洪宣梵义,普结善缘,导引群生,同参胜果。其有能通上乘,继阐正宗,使诸部愚蒙悉资开悟者,宜加多楙奖,元沛宠封。兹以尔慧性深沉,经文谙习,既着灵踪于龆岁,益坚戒律以壮年。承袭以来,皈依者众。朕甚嘉之,故特依前辈达赖喇嘛例,封尔为大善自在佛所领天下释教普通瓦赤喇呾喇嘛达赖喇嘛,改受金册。尔尚振修黄教,主持乌斯,本利济以佑民,迓庥祥而护国。所有图伯特事务,其悉依例董率噶卜伦等,妥协商办,报明驻藏大臣转奏,俾图伯特阖境延釐,众生蒙福,弥勤启迪,用副绥怀。兹随册赍往金银、采币、玻磁器皿,尔其敬承,以光我国家亿万年无疆之休命。钦哉!”

二十六年十二月,琦善以披楞,即英人,请定界通商闻,诏耆英以守成约拒之。二十七年七月,耆英复以英、德使请于西藏指明旧界派员前往闻。谕驻藏大臣斌良密查,如无流弊,自应照旧奏准允行,倘心怀诡谲,即当据理駮饬。并谕海善派员往查,事寻中辍。

二十八年,赏公爵策旺顿柱宝石顶、双眼花翎。咸丰二年,达赖亲往布赉绷、色拉、噶勒丹及南海、琼科各寺院熬茶讲经,诏帮办大臣额勒亨额妥为照料。寻病殁,由驻藏大臣穆腾额奏驻藏守备童星魁前往护送。三年,达赖以发逆滋扰各省,虔诚念经,祷贼匪速灭,奉旨嘉奖。四年十月,理藩院议覆,淳龄奏达赖年已及岁,应宜任事。得旨:“达赖明年既已及岁,一切事务交伊掌管。所有赏给前辈之玉册、玉印,凡遇吉祥之事准其钤用,如常事仍用金印,以示广兴黄教至意。”五年正月,遵旨掌管政教事务。十二月,在布达拉圆寂,年十八。

十二辈阿旺罗布罗丹贝甲木参称嘉穆错,于咸丰六年在沃卡坝卓转世。八年正月,奏明在金奔巴瓶内掣定。九年七月,迎至布达拉坐床。赏达赖之父彭错策旺公爵。……

……七年,亲至前藏攒招。八年,捐修扎林噶舒金塔。十年,亲往布赉绷、色拉二寺熬茶讲经。十二年,亲至前藏攒招。是年二月,遵旨接管政教事务。十三年及光绪元年,均亲至前藏攒招。元年三月,在布达拉圆寂,年二十。

十三世阿旺罗布藏塔布克嘉穆错,于光绪二年五月在达布甲擦营官属下朗赖家转世,至是呼毕勒罕访获,班禅率同有职各僧俗人等出具图记公禀,恳请驻藏大臣松溎代奏。奉旨毋庸入瓶签掣,即定为达赖之呼毕勒罕。四年正月,在贡汤德娃夫由班禅披鬀授戒,取定法名。六月,迎至布达拉坐床,销去呼毕勒罕名号。赏达赖之父工噶仁青公爵,宝石顶、孔雀翎。八年正月,由正师傅济咙呼图克图传经授戒。

……

光绪十三年,藏人于隆吐设卡,遂与印度兵战,败焉。朝旨屡谕驻藏大臣文硕,令藏人撤卡。文硕奏,实藏地,卡无可撤。严旨责焉,以升泰代之。总署与英使议边界通商,戒印兵毋进藏。藏番据新图,以隆吐、日纳宗为藏地,坚勿让。文硕据以入告,而中旨谓:“向来西藏图说藏地与哲、布分界处东西一线相齐,藏境中并无隆吐、日纳宗之名。今文硕寄来新图,隆吐、日纳宗在藏南突出一块,插入哲、布两界之内,而布、藏分界之处,恰在捻都纳修路东西一线之北,新图以黄色为藏界,而日纳宗官寨之地,证明数十年前喇嘛给与哲孟雄,现仍画黄色,正与隆吐山相近,难保非藏人多画此一段饰称现界也。并着升泰详细确查,究竟隆吐属哲属藏,据实覆奏,毋得稍有捏饰。”时枢廷以都察院劾文硕,革之。而升泰初到任时,犹知藏人理直,奏称:“隆吐山南北本皆哲孟雄地方。英人虽视为保护境内,其实哲孟雄、布鲁克巴皆西藏藩属。每届年终,两部长必与驻藏大臣呈递贺禀,驻藏大臣厚加赏赉以抚绥之。在唐古忒,则自达赖喇嘛以次,均有额定礼物,商上亦回赏缎匹、银、茶,与两部回信底稿,均呈送驻藏大臣查核,批准照缮,始行回覆。哲、布两部遇有争讼,亦禀由藏酌派汉、番办理。此哲、布为藏地属藩实在情形也。”奏上,置弗理。

藏人知文硕被议,不直中朝所为,遂自动思复仇。谕升泰严止之,佥愤。藏人誓众曰:“凡我藏众男女,誓不与英人共天地。有渝此誓,众共殛之!”乃大集兵于帕克哩,将痛击印军。升泰搜得乾隆五十三年旧哲孟雄受逼于廓尔喀,达赖乃以日纳宗给哲人;今哲私通英人,地应收回。升泰屡谕不从,印兵攻热勒巴拉山,藏兵伤亡数百。印兵追入征毕岔,印度政府令勿穷追。谕驻藏大臣赴边界与印官会晤。英外部告驻英使刘瑞芬商议和平了结。藏人谓英若据有哲地,则誓不共立。十四年八月,印兵大队收哲孟雄全部,攻藏兵于捻都纳,藏兵败退,咱利、亚东、朗热诸隘并失,藏兵万余尽溃。印兵追噶卜伦等于仁进冈,与驻藏大臣所遣止战武员萧占先遇。占先竖汉字阻印兵,印兵止枪,约相见。占先约勿穷追,印兵官欲击仁进冈民居。占先告以此为中国土,藏番违旨用兵,中国当严为处置,请勿进兵。印兵官诺之,要约速办,乃退兵。藏兵既大败失地,仍志在复仇,升泰屡严止之,不听。藏人目汉官为洋党,屡欲暴动,终为所慑而止。印官以天寒不能再缓,升泰即至边界议约,而藏众以噶卜伦中一二人主和,有坏黄教,群议投之藏江,力要驻藏大臣代索回哲孟雄、布鲁克巴全境,否则倾众一战。藏兵复集大队备四路。升泰抵藏力阻之,仍百计谕藏僧戒藏番毋妄动,乃驰赴边界议约。

……

十五年二月,藏兵尽撤归,升泰请总署告英电印兵速撤。三月,赫政至边,藏兵尽撤。藏人言藏、哲本有旧界,日纳宗既赐哲孟雄,其隆吐山之格压倾仓地实有藏人游牧场,确为藏、哲旧界。至咱利山本无鄂博,不过上年实于此限止印人耳。通商极非所原,然不敢违朝命。惟咱利以内,洋人万不可来。赫政赴营与议,英人谓咱利之界万不可移,至哲孟雄与商上及驻藏大臣旧有礼节,均可仍之。惟西金界内藏番不得有此权,允此方可开议。升泰诺焉。印兵既撤退,英人尚久不订约。升泰奏云:“闻藏人言,与有仇之英议和,孰若与无仇之俄通好?俄人前次来藏,我等备礼劝阻,俄即退去。今英谋吾地,偶尔战胜,遂恣欺凌,实所不甘。查去年俄人有由和阗至藏之请。如英再延宕,则藏更生心。本年蒙古人由草地礼佛,络绎不绝,随来者颇类俄人。设藏番私与通款,则稽查不易。边事久不定局,俄或私行勾结藏番,英、俄互相猜忌,则后患方长。乞告英使电催印督速定藏约。”十月,升泰奏:“英人拟撤兵之后,悉照向章,不必办理通商,不必另立新约。通商一事,本英官初次会议即行提出。又屡言西人欲至藏贸易,答以番情疑诈,万难办理,然后许至江孜。力言再四,又许退至帕隘。仍复力拒,英官意拂然。彼时首重通商,否则万难了结。臣力谕藏番,通商万不可免,始据藏番出具遵结。今英人忽不言通商,亦自有故。当日英人深知藏番于此事力拒数年,意谓藏番必不遵行,故借以为难。今知出结遵办,恐定约以后,他国援以为请,则藏地不能入其范围,是以忽议中止。然英人不议通商,藏人实所深原,但能不自启衅端,未尝不可暂保无事。俄人亦不能有所干求,目前亦可免生枝节。惟日后防范宜严,未可再涉疏懈。现藏、印均已退兵,前怨已释,自应彼此立约以昭信守。彼族恐一经定约,即不能狡焉思逞,故任意延缓。惟自入夏至今,旷日持久,虚糜时日,万难再延。请速商英使,迅电印督,速行议结。”哲孟雄部长言原弃地居春丕,升泰止之。

十六年二月,以升泰为全权大臣,与印督定约八款:自布、坦交界之支英挚山起,至廓尔喀边界止,分藏、哲界线;承认哲孟雄归英保护;藏印通商、交涉、游牧三款俟议;签约于印度孟加拉城;钤印后,由大臣薛福成在伦敦互换。五月,给布鲁克巴部长印。十七年三月,升泰奏移设纳金要隘。八月,升泰奏称改关游历等部,藏番不遵开导,请仍在亚东立市。下所司知之。

十九年十月,派四川越嶲营参将何长荣、税务司赫政与英国政务司保尔在大吉岭议定《藏印通商交涉游牧条约》九款:开亚东为商埠,听英商贸易,添设靖西厅同知监督之,印政府派员驻扎,察看商务;自交界至亚东,任英商随意来往;藏界内英人与中、藏人民诉讼,由中国边界官与英员商办;印度递驻藏大臣文件,由印度驻哲孟雄之员交中国边务委员驿递;藏人至哲孟雄游牧,遵英国定章,与原约一律奏行。此约既订,藏人以通商事英人独享权利,而游牧事藏人反受限制,于亚东开埠之事不肯实行。

……

二十九年,藏、英以争界故,英兵进藏。初,达赖误以俄罗斯为同教,亲俄而远英。虽两次与英议定条约,迄未实行。……驻藏大臣有泰至藏,英军犹驻堆补,约赴帕克里议和,照十六年条约办理,原即休兵。有泰初与达赖商,原自往阻英兵,达赖尼之,然亦无他策,惟日令箭头寺护法诵经诅咒英兵速死而已。……有泰以达赖平日跋扈妄为,临时潜逃无踪,请褫革达赖喇嘛名号。

荣赫鹏既得志,因列条约十款,迫噶勒丹寺噶卜伦罗生戛尔等签约于拉萨:一、西藏允遵守光绪十六年中、英条约,并允认该第一款哲、藏边界;二、江孜、噶大克、亚东三处开为商埠;三、四从略;五、自印边该江孜、噶大克各通道不得阻碍;六、七从略;八、印边至江孜、拉萨之砲台山寨一律削平;九、以下五端,非得英国允许,不能举办:(一)西藏土地不准租让与他国,(二)他国不准干涉西藏一切事宜,(三)他国不得派员入藏,(四)路矿电线及别项利权不许他国享受,(五)西藏进款货物钱币等不许给与各外国抵押拨兑。有泰往见荣赫鹏,自言无权,受制商上,不肯支应夫马,荣赫鹏笑颔之。英人即据为中国在藏无主权之证。

……

三十三年正月,草创学务、农垦、水利、桥梁、采镰、医药诸要政,粗具规模,设里化、定乡、巴安等县,并将应行兴革诸大端次第陈奏,得部拨开办经费一百万两。三十四年七月,会同川督赵尔巽奏设康安道,改打箭炉为康定府,设河口县,里化厅同知,稻成县、贡噶岭县丞,巴安府、三霸厅通判,定乡县、盐井县,并招募西军三营。是秋因德格土司兄弟争继,奏明往办。十二月,至德格,匪党退保维渠卡,赵军进攻,至翌年六月降之。德格肃清,土司请纳土改流,乃招集百姓议定赋税。九月,春科、高日两土司及灵葱土司之郎吉岭均改流,又渡金沙口巡阅春科地方。十月,三十九族波密内附,八宿请改官,均抚循之,并派兵驱剿类伍齐、硕搬多、洛隆宗、边坝阻路之番人,遂分兵取江卡、贡觉、桑昂、杂瑜,咸收服之。

宣统二年正月,边军越丹达山以西,直抵江达。是时川军正拟入藏,特为声援,并奏请与藏人于江达画界,设边北道、登科府、德化州、白玉州、同普县、石渠县,遂巡阅乍丫、烟袋塘、阿足,设乍丫委员。定乡兵变,派凤山讨平之。三岩野番索战,派傅嵩秌讨平之,设三岩委员。二月,以巴塘属之得荣、浪藏梗命,派兵攻克之,设得荣委员,并收服浪藏寺北之冷石卡。嗣赵尔丰督川,以傅嵩秌代理边务大臣。五月,赵尔丰、傅嵩秌以兵至孔撒、麻书,收其地,设甘孜委员,并檄灵葱、白利、倬倭、单东、鱼科、明正各土司缴印,改土归流。色达及上罗科野番来投。六月,至瞻对,逐藏官,收其地,设瞻对委员。旋返打箭炉,檄鱼通、卓斯各土司缴印改流,又收复咱里、冷边、沈边三土司。鱼科土司抗不缴印,击破之,鱼科降。于是傅嵩秌以边地各土司先后改流,已成行省规模,乃建议,以为川边故康地,其地在西,设行省曰西康,建方镇以为川、滇屏蔽。以边务大臣为西康巡抚,改边务支局为度支司,关外学务局为提学司,康安道为提法司,边北道为民政司。自打箭炉以西至丹达山,三千余里,南抵维西、中甸,北至甘肃西宁,四千余里,均为西康辖境。既入奏,于是年七月,崇喜、纳夺土司先后缴印。八月,又传檄察木多、乍丫两呼图克图改流设理事官,于是西康全局遂以底定。嗣值鼎革,川局又变,建省之议卒不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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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光绪三十年达赖与英境启衅战败出奔后,卓锡于库伦,意在投俄,而与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不睦。经库伦办事大臣德麟电奏乞援,诏西宁办事大臣延祉俟过冬后迎护至西宁。而达赖又欲在代臣王旗小住,廷旨以王旗部落甚小,达赖随带人众,恐难供亿。翌年,侨居塔尔寺,又与阿嘉呼图克图同居一处,积不相能。陕甘总督升允奏:“达赖性情贪啬,久驻思归,应否准其回藏?”得旨:“俟藏务大定,再行回藏。”而调阿嘉来京以和解之。旋由西宁往五台山,折而至京,觐见于仁寿殿,如顺治朝,优礼有加。三十四年十月,以万寿节率徒祝嘏,特加封号,以昭优异。懿旨曰:“达赖喇嘛业经循照旧制,封为西天大善自在佛,兹特加封为诚顺赞化西天大善自在佛,并按年赏给廪饩银一万两,由四川藩库分季支发。达赖喇嘛受封后,即令仍回西藏,经过地方,派员妥为照料。到藏以后,当确遵主国之典章,扬中朝之信义,并化导番众,谨守法度,习为善良。所有事务,依例报明驻藏大臣,随时转奏,恭候定夺,期使疆宇永保治安,僧俗悉除畛域,以无负朝廷护持黄教、绥靖边陲至意。”旋以国有大丧,受封未便举行。达赖以不服水土请,诏令先行起程,至塔尔寺受封。……

……

达赖自光绪三十四年由西宁入觐,出京回藏,沿途逗留,又绕道德格等处,迁延不进,其冬,始回拉萨。二年正月,达赖闻川军将至,乘夜西奔,潜赴印度,川军遂转战入藏。朝廷得联豫奏报,降旨数达赖罪恶,革去名号,一面责成联豫、赵尔丰会筹防务,安辑军民;一面降旨另访呼毕勒罕,以噶勒丹池巴罗布藏丹巴代理商上事宜,其噶卜伦以下各藏官供职如故,藏中僧俗亦安堵无事。是年三月,联豫请于曲水、哈拉乌苏、江达、硕般多及三十九族各设委员一。三年二月,联豫奏裁驻藏帮办大臣,改设左右参赞,以罗长崟、钱锡宝为之。会波密事起,联豫遣锺颖攻之不克,旋遣罗长崟会赵尔丰军平之。其秋,川军变,逐联豫,推锤颖代之,达赖始乘机重回拉萨。以此次出奔深赖英人保护,态度一变,于是逐锺颖而独立,中、英之交涉益纷纭矣。

班禅第一辈凯珠巴格勒克,为宗喀巴二弟子。出世至第五辈罗布藏伊什,仍号班禅呼图克图。康熙三十四年,命御史锺申保等赉敕召来京,前藏第巴桑结以未出痘辞。五十二年,诏以班禅为人安静,精通经典,勤修贡职,封为班禅额尔德尼,颁发金印、金册。六辈罗布藏巴勒垫伊西,乾隆四十三年,请祝七旬万寿,许之。迎护筵宴诸礼,概从优异,如顺治九年达赖来觐例。四十五年八月,在热河祝嘏,至京居西黄寺。是年颁赐玉印玉册,以痘圆寂。命理藩院尚书博清额为驻藏办事大臣,护送舍利金龛回藏。

第七辈罗布藏巴勒垫丹贝宜玛,五十三年,以廓尔喀扰边,命移泰宁,俟平复归后藏。道光十五年,给金册。二十一年,以接济征森巴兵饷,加“宣化绥疆”封号。咸丰元年,贵七旬寿,如六旬所赐。次年,圆寂,年七十三。

第八辈罗布藏班垫格曲吉札克丹巴贝汪曲,年二十九。至第九辈罗布藏吐巴丹曲吉宜玛格勒克拉木结,光绪十八年正月,迎至扎什伦布坐床,赏其外祖父期差汪布本身辅国公。三十一年,英人入藏,诏班禅留后藏镇摄。十一月,班禅随英皇子游历印度,有泰劝阻,不从。十二月,由印回藏,谕以情词恭顺,原擅行出境之咎勿治,谆令恪供职守。张荫棠奏班禅受英唆使,屡与达赖抵牾,而全藏实权仍归达赖替身掌握。电告外务部,请以恩泽笼络班禅,并羁縻达赖,勿急旋藏。既而达赖将由西宁起程,班禅请自迎之,而实不行。达赖抵拉萨,班禅即请觐。谕训联豫等,班禅来京,于藏中情形是否相宜。其后达赖独立,班禅亦不克安于藏矣。

统计达赖所辖寺庙三千五百五十余所,喇嘛三十万二千五百有奇,黑人十二万一千四百三十八户。班禅所辖寺庙三百二十七,喇嘛万三千七百有奇,黑人六千七百五十二户。西藏有爵五:辅国公三,一由贝子降袭,一由镇国公降袭,一定世袭;一等台吉扎萨克一;一等台吉一。而达赖、班禅之亲以恩封者不与。凡前后藏官,均由驻藏大臣分别会同达赖、班禅选补。前藏唐古特官,噶卜伦四人,三品,为总办藏务之官,其俗称之曰“四相”,议事之所曰噶厦。其次仔及商卓特巴各二人,皆四品。业尔仓巴二人,朗仔辖二人,协尔帮二人,硕第巴二人,皆五品。达琫二人,大中译二人,卓尼尔三人,皆六品。仔琫、商卓特巴为商上办事之官。凡喇嘛谓库藏出纳之所曰商上。业尔仓巴为管粮之官,朗仔辖为管街道之官,协尔帮为管刑名之官,硕第巴为管理布达拉一带番民之官,达琫为管马厂之官,大中译、卓尼尔等为噶厦办事之官。管兵者曰戴琫,六人,四品。如琫十二人,五品。甲琫二十四人,六品。定琫一百二十人,七品。多东科尔族任之。

其治理地方者曰营官。前藏大营十:曰乃东,曰琼结,曰贡噶尔,曰仑孜。曰昂曲宗,曰工布则冈,曰江孜,曰昔孜,曰协噶尔,曰纳仓,营皆五品。后藏大营三;曰拉孜,曰练营,曰金龙,营官皆五品。前藏中营四十三;曰洛隆宗,曰角木宗,曰打孜,曰桑叶,曰巴浪,曰仁本,曰仁孜,曰郎岭,曰宗喀,曰撒噶,曰作冈,曰达尔宗,曰江运,曰古浪,曰沃卡,曰冷竹宗,曰曲水,曰突宗,曰僧宗,曰难仁,曰茹拖,曰锁庄子,曰夺,曰结登,曰直谷,曰硕般多,曰拉里,曰朗,曰沃隆,曰墨竹宫,曰卡尔孜,曰文扎卡,曰辖鲁,曰策堆得,曰达尔玛,曰聂母,曰拉噶孜,曰岭,曰纳布,曰岭噶尔,曰错朗,曰羊八井,曰麻尔江。后藏中营十四;曰昂忍,曰仁侵孜,曰结侵孜,曰帕克仲,曰翁贡,曰干殿熟布结,曰扎布甲,曰里卜,曰德广热布结,曰央,曰绒错,曰葱堆,曰胁,曰干坝,营官皆六品。前藏小营二十五:曰雅尔堆,曰金东,曰拉步,曰撒拉,曰浪荡,曰颇章,曰札溪,曰色,曰堆冲,曰汪垫,曰甲错,曰拉康,曰琼科尔结,曰蔡里,曰曲隆,曰扎称,曰折布岭,曰扎什,曰洛美,曰嘉尔布,曰朗茹,曰里乌,曰降,曰业党,曰工布塘;后藏小营十五:曰彭错岭,曰伦珠子,曰拉耳塘,曰达尔结,曰甲冲,曰哲宗,曰擦耳,曰晤欲,曰碌洞,曰科朗,曰哲喜孜,曰波多,曰达木牛厂,曰冻噶尔,曰札茹:营官皆七品。而前藏旁营十四:曰江卡,曰堆噶尔本,曰噶喇乌苏,曰错拉,曰帕克里,曰定结,曰聂拉木,曰济陇,曰官觉,曰补仁,曰博窝,曰工布硕卡,曰绒辖尔,曰达巴喀尔,营官皆五品。每营营官一人或二人,以喇嘛、黑人参任人之。

喇嘛之有游牧者,东起乍丫达呼图克图,与四川打箭炉所属土司接,其西为察木多吧克巴拉呼图克图,又西为硕般多喇嘛,又西为类乌齐呼图克图,硕般多,类乌齐之北,皆与西藏大臣所属土司接。硕般多之南,为八所喇嘛,又南为工布什卡喇嘛,类乌齐之西,为墨竹宫喇嘛,又西为噶勒丹喇嘛。类乌齐之西北,为赞垫喇嘛,介居西藏大臣所属各土司之间,其西为埒征喇嘛,噶勒丹之西为色拉喇嘛,西与布达拉接。噶勒丹之南,为琼科尔结喇嘛,其西为丈扎卡喇嘛,又西为松热岭喇嘛,又西为那仁曲第喇嘛,又西南为乃东喇嘛,北与布达拉接。乃东之西,为琼结喇嘛。布达拉之西北,为布勒绷喇嘛,又西北为羊八井喇嘛,其西为朗岭喇嘛,西与扎什伦布接。朗岭之南,为仁本喇嘛,其西南为江孜喇嘛,又西南为冈坚喇嘛。冈坚之西,为协噶尔喇嘛。协噶尔之西,为聂拉森喇嘛。朗岭之西,为撒噶喇嘛,又西为朵仁喇嘛。其直属于驻藏大臣者,在达木额鲁特八旗;在喜汤者四旗,在汤宁者二族,在佛山者一族,皆北倚布干山,南与前藏接;在格拉者一旗,东北滨喀喇乌苏,西与后藏接。每族置佐领一。

有三十九族土司:曰琼布噶鲁,曰琼布巴尔查,曰琼布纳克鲁,曰勒纳伙尔,曰色里琼扎尼查尔,曰色里琼扎参嘛布玛,曰色里琼扎嘛噜,曰木朱特羊巴,曰布米特勒达克,曰木朱特尼牙木查,曰木朱特利松嘛吧,曰木朱特多嘛巴,曰勒远伙尔,曰依戎伙尔移他玛,曰查楚和尔孙提玛尔,曰巴尔达山木多川目桑,曰嘛拉布什嘛弄,曰窝柱特只多,曰窝柱特娃拉,曰彭楚克伙尔,曰彭楚克彭他玛尔,曰彭楚克拉寨,曰盆索纳克书达格鲁克,曰沁体牙冈纳克书毕鲁,曰盆沙尼牙固纳克书色尔查,曰巴尔达穆纳克喜奔盆,曰纳格沙拉克书拉克什,曰洛克纳克书贡巴,曰三渣,曰三纳拉巴,曰扑旅,曰上阿扎克,曰下阿扎克,曰白猎扎嘛尔,曰上冈噶鲁,曰下冈噶鲁,曰上夺尔树,曰下夺尔树。皆土纳马赋,总之以夷情章京。

(《清史稿卷五百二十五·列传第三百十二·藩部八》,第14529页-145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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