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

出处：按学科分类—军事 湖北人民出版社《孙子兵法辞典》第376页（3774字）

(释文〕 用仁德、道义去教育士卒，用纪律、法令来统一他们的步调，这样的军队打起仗来，就必定胜利。

令：教令，这里指政治教育。文：指仁德、道义。齐：整治、划一。武：刑威、法纪。

必取：谓必定取得胜利；一说指必能取得部众的支持。

〔例1〕 夏代，帝启因有扈氏不服从命令，出兵讨伐，与有扈氏大战于甘(今河南洛阳市西)。

将要交战的时候，帝启召集全军将士，申明利害说：“有扈氏暴逆不行五常，厌弃天地人的正道，因此上天断绝了他的国运，现在我只是奉天命来讨伐他。居车左的人，如不尽车左人的职责；居车右的人，如不尽车右人的职责，就是不用命。

驾车驭马的人，如进退不合于兵法，善尽其职责，也是不用命。

服从命令的人，就在宗祖的面前赏赐他；不服从命令的人，就在宗祖的面前杀掉他，我并且要辱及他们的子孙。”经过一场激战，帝启灭掉了有扈氏，天下的诸侯都来问他朝拜。

〔例2〕 商汤起兵，准备攻打夏桀，临出征时对自己的部众说：“告诉你们大家，不是我这小子举兵作乱，只因夏朝统治腐败，罪恶多端；我听你们也都说夏朝有罪，因而害怕上帝的威严，不能不去攻打它。夏桀恣意地用尽众人的劳力，恣意地挥霍天下的财力，所有百姓都不愿跟他同力合作，并且说‘这个太阳什么时候丧亡呢?我们都愿意与你同归于尽。’夏桀的德行如此之坏，现在我一定得去征伐他。你们应当辅助我，奉行上天的讨伐，我会大大地赏赐你们。

你们不要不相信，我是不会说假话的。

假如谁不听从我的约束，那我就要杀掉他，并把他的家人没入官府为奴婢，绝不会有所宽赦的。”于是出兵进击，在鸣条(今河南封丘东)大败夏军，迫使夏桀逃亡而死。

〔例3〕 周武王伐纣，率领各诸侯兵车数千辆，来到商都郊外，在那儿誓师。他左手持黄钺，右手挥白旄，面对全体将士说：“我的友邦君主，各位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师氏、千夫长、百夫长，以及庸、蜀、羌、、微、、彭、濮各国的人们，举起你们的戈，拿起你们的盾，竖起你们的矛，我们就要宣誓了。现在殷王纣废弃祖先的享祭，不报答神恩；舍去他的国家，不信任自己的兄弟，却对天下的犯罪人那般尊重和信任，让他们来暴虐百姓，扰乱社会。我只有恭谨地执行上天的惩罚。今天的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不过前进六、七步，击刺六、七下，就可以停下来整队。希望大家勇敢战斗，像老虎、像熊罴、像豺狼、像螭蛟，在这商都的郊野大显身手。

如果有谁不用命，那么他自身将会受到惩罚。”誓师完毕，周武王就下令向殷王纣派来的军队发起攻击。殷军上下毫无斗志，纷纷掉转矛头，引导周武王杀入城内。殷王纣被迫焚火自尽。

周武王胜利班师，回到镐京(今陕西西安)，正式建立了周王朝。

〔例4〕 秦末，彭越常在巨野泽捕鱼，也做强盗的勾当。

陈胜、项梁起事后，一帮少年来见彭越说：“许多豪杰相立为王，背叛暴秦，您是不是也出来效法他们啊!”彭越回答说：“现在两条龙正在各显本领，斗得很起劲，我们还是等机会再说吧!”过一年多时间，巨野泽内相聚有100多名少年，他们请求彭越说：“还是请您做我们的领袖吧!”彭越一再表示谢绝。可是，这批少年也再三恳请，彭越最后答应了他们，并且和他们约定：在明日日出时分会齐，迟到者要被杀头。第二天日出过后有十几个人迟到，最后一位一直到中午才来。于是，彭越非常抱歉地说：“我老了，可是你们硬要我来做你们的领袖，昨天和大家约好时间会齐，却有这么多人迟到，我不能把迟到的全都杀掉，只好杀最后来到的那一位。”说罢命令队长行刑，那些迟到的都笑着说：“何必这样呢?以后不敢再犯就是了。”彭越不听劝阻，坚持杀掉了那位最后到来的，并且设坛祭祀，发布号令。

少年们大为惊恐，甚至不敢仰视彭越。彭越遂率众攻略土地，收编诸侯的散卒，成为反秦斗争和楚汉战争中一支颇为活跃的生力军。

〔例5〕 汉文帝为了抵御匈奴入侵，曾经亲自到周亚夫统领的细柳军营去劳军。在军营里士卒们都是身披铠甲，手执利刃，张弓开弩，严阵以待。

文帝的先驱侍卫来到营前，声称皇上来劳军，守护营门的都尉说：“我们将军有令，军营内只听从将军的命令，不听从皇上的诏命。”不一会儿，文帝一行到达，又无法进入营内。于是，文帝就派使者手持天子的符节，去告诉周亚夫说：皇上要进入营内劳军。周亚夫这才传令打开营门。

守护营门的都尉告诉文帝的侍从说：“我们将军有令，在军营里面，车马不能奔驰。”因此，文帝只好安坐在车上，慢慢地驰行。进入军营后，周亚夫手执兵刃，向文帝拱手行礼，说：“身着铠甲将士不能下拜，请以军礼相见。”文帝深为感动，俯身凭着车前的横木，向士卒们致礼。

待礼毕出营后，随从的大臣都非常惊恐，文帝却高兴地说：“像周亚夫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一位真正的将军。”没过多久，文帝以治军严谨，擢升周亚夫为中尉，负责京城的警备事务。

〔例6〕 晋海西公太和五年(370年)，前秦辅国将军王猛率军讨伐前燕，与燕太傅慕容评所率30万大军相持于潞川(今山西潞城北，潞水即今漳水)。为了解敌军军情，王猛派将军徐成前往敌营侦察，并约定中午返回，可是徐成直到黄昏才返还营地。

王猛大怒，决定立斩徐成。这时，将军邓羌挺身而出，劝解说：“现在敌众我寡，而且交战之际，先斩大将，于我不利。”王猛回答说：“如果不杀徐成，军法何以能立!”邓羌说：“徐成是我的部将，虽然违期当斩，但我愿与他效力死战，以赎其罪。”王猛仍不答应，邓羌大怒，立刻还营，严鼓勒兵，准备以武力劝谏。

王猛闻讯，诘问邓羌，邓羌回答说：“我们受命征讨远敌，今有近敌，自相残害，我准备先把近敌除掉。”王猛觉着邓羌义而有勇，就派使臣转告邓羌：“请将军息怒，我现在就赦免徐成。”徐成获免后，邓羌立刻到王猛军帐拜谢，王猛拉着邓羌的手说：“我是在试探将军哩，将军对部将尚能如此仁义，更何况对于国家呢?今日之战，我已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了。”及两军对阵，王猛见燕军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便对邓羌说：“今日之事，非将军不能破此劲敌，成败在此一举，请将军出战。”邓羌却说：“若能以司、隶两州的官职相许，您就不必以此敌为忧了。”王猛大惊，回答说：“这不是我自己所能决定了的事，但必定以安定太守和万户侯的爵禄相荐。”邓羌不悦而退。

两军接战后，王猛召邓羌出兵，邓羌仍然“寝而不应。”王猛无奈，只好亲赴邓羌营帐，答应了他的要求。邓羌因此于帐中大饮，然后与张蚝、徐成等人，跨马运矛，驰赴燕阵，如入无人之境。

此役，燕军大败，被秦军俘斩5万余人。秦军乘胜追击，又杀降10万余人。慕容评单骑逃回邺城(燕都，治所在今河北省临漳县西南邺镇)。王猛遂进围邺城。

〔例7〕 晋孝武帝太元元年(376年)五月，秦王苻坚命武卫将军苟苌、左将军毛盛、中书令梁熙、步兵校尉姚苌等率步骑13万进军河西(指今甘肃黄河以西地区)，征讨凉州牧、西平公张天锡。苟苌等进军顺利、一路告捷。

八月，在攻清塞(确址待考，疑在今甘肃古浪县境)、继续西进时，苟苌命扬武将军马晖、建武将军杜周率8000骑兵西出恩宿(今甘肃永昌县南)，邀击张天锡，并约期会于姑臧(今甘肃武威)，马晖等因途经沼泽，行进迟滞，延误了会师日期。按秦法误期当斩，有司拟将马晖等人逮捕下狱。

秦王苻坚闻讯后说：“河西的沼泽地带，洪水是春冬耗竭，夏秋盛涨，此事是苟苌等量事失宜，不是马晖等人的罪过，今天下战事正紧，宜宥过责功。”遂命马晖等回赴北军，进击索虏(鲜卑一部)。

有人认为，万里召将，不宜这样急速，马晖等人断难如期赶到北军(时秦军正在同索虏作战)。苻坚说：“马晖等人不意免死，大喜过望。正欲立功自赎，此时是不宜以通常的行军速度来推测的。”果然，马晖等接到命令后，倍道疾驱，很快到达了作战位置。

〔例8〕 唐文宗太和九年(835年)，禁军横暴不法，京兆尹张仲方畏于禁军的威严，干预不力。朝廷便以司农卿薛元赏代其为京兆尹，张仲方出任华州刺史。

薛元赏赴任后，常到宰相李石府上拜访。一天，薛元赏来到李石府上，便听到一人正同李石争辩，薛元赏立即差人前去打听，当得知同宰相争论者是一位神策军将时，就突然闯进去，责备李石说：“相公辅佐天子，纪纲四海，却不能制服面前这位军将，还怎么谈得上镇服四夷呢?”说完便愤愤而退，命左右把那位军将抓起来，上马而去。

军将被擒后，其党羽即刻报告神策中尉仇士良，仇士良即刻派宦官去召薛元赏，薛元赏回答传使说：“现在正有公事，处置完后即刻就到。”接着便把军将处死了。薛元赏处决了那位军将后，便囚服去见仇士良。

仇士良怒火中烧，质问薛元赏：“你这个痴呆的书生，竟敢杖杀禁军大将?”薛元赏从容不迫，回答说：“中尉是朝廷的大臣，宰相也是朝廷的大臣，宰相的部属如果无礼于中尉，你说该怎样处置呢?中尉的部属无礼于宰相，难道就该饶恕他吗?中尉与国家同体，当为国惜法。

元赏已囚服而来，生杀予夺，由你中尉处置好了。”仇士良无言以对，便召人备酒与薛元赏欢饮而罢。

此后，禁军行为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