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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楼解愠吴月娘 西门庆斥逐温葵轩

书籍:金瓶梅鉴赏辞典 更新时间:2018-11-21 05:44:08

出处:按学科分类—文学 汉语大词典出版社《金瓶梅鉴赏辞典》第67页(1808字)

孟玉楼见潘金莲和吴月娘拌起嘴来,越发不好收拾,便把他们两个扯开了。

孟玉楼伴月娘走进房里,月娘道:“甚么好成样的老婆,由他死便死了罢。他不讨了他口里话,他怎么敢和我大嚷大闹。随他死,教他死去!常言道:一死,一鸡鸣,新来鸡儿打鸣不好听?我死了,把他立起来,才拔了萝卜地皮宽!”玉楼道:“大娘,俺们就代他赌个大誓。

这六姐,一个大有口没心的行货子。

你是个当家人,恶水缸儿,不恁大量些罢了。”月娘道:“只有了汉子与他做主儿着,把那大老婆且打靠后。”玉楼道:“哄那个哩。如今像大娘心里恁不好,他爹敢往那屋里去么?”月娘道:“他怎的不去?可是他说的,他屋里拿毛绳子套他。

不去?一个汉子的心,如同没笼头的一般,他要喜欢哪一个,只喜欢哪个,谁敢拦他拦,他又说是浪了。

”玉楼道:“罢么,等我教他来与娘磕头,赔个不是。趁着他大妗子在这里,你们两个笑开了罢。你不然,教他爹两下里不作难,就行走也不方便。

大妗子,我说的是不是?”大妗子道:“也罢,他三娘也说的是。只顾不见面,教他姑夫也难,两下里都不好行走的。

”那月娘通一声也不言语了。

这孟玉楼抽身就往前走。

月娘道:“孟三姐,不要叫他去,随他来不来罢。”玉楼道:“他不敢不来。若不来,我可拿猪毛绳子套了他来。”玉楼径直走到潘金莲房中道:“六姐,刚才如此这般,俺们对大娘说了。你到后边去,把恶气儿揣在怀里,将出好气儿来,看怎的与他下个礼,赔了不是儿罢。不然,你不教他爹两下里也难。”金莲道:“可是他说的,他是真材实料,正经夫妻。你我都是趁来的露水儿,能有多大汤水儿?比他的脚趾儿也比不的。

”玉楼道:“你不去却怎样儿的?少不的逐日唇不离腮,还在一处儿。你快把头梳了,咱两个一搭儿后边去。”

那潘金莲见他这般说,寻思了半日,同玉楼径到后边上房内。

玉楼掀开帘儿道:“我儿,还不过来与你娘磕头!”玉楼闪在一旁对月娘道:“亲家,孩儿年幼,不识好歹,冲撞亲家。

高抬贵手,将就他罢,饶过这一遭儿。到明日再无礼,随亲家打,我老身却不敢说了。

”那潘金莲插烛也似与月娘磕了四个头,跳起来赶着玉楼打道:“汗邪了你这麻淫妇,你又做我娘来了。”连众人都笑了,那月娘也忍不住笑了。

过了几日,西门庆约莫日落时分来家,到上房坐下,与月娘道:“如今卫中荆南岗升了,他就挨着掌印。明日连我和他乔亲家,就是两份贺礼,众同僚都说了,要与他挂轴子,少不了的教温葵轩做两篇文章。”月娘道:“还缠甚么温葵轩、鸟葵轩哩!没廉耻,传出去教人家知道,把丑来出尽了。”西门庆听了,吓了一跳,便问:“怎么的?”月娘道:“你别要来问我,你问你家小厮去。”西门庆道:“是那个小厮?”金莲道:“情知是谁,画童贼小奴才!俺送大妗子去,他正在门首哭,如此这般,温蛮子弄他来。”这西门庆使玳安把画童儿叫到上房,令他跪下。

西门庆便道:“你实说他叫你做甚么?”画童儿道:“他叫小的,要灌醉了小的,要干小营生儿。今日小的害疼,躲了起来,不敢去。他常时问爹家中各娘房里的事,小的不敢说。昨日爹家中摆酒,他又教唆小的偷银器儿家火与他。

又某日,他望俺倪师父去,拿爹的书稿儿与倪师父瞧,倪师父又与夏老爹瞧。”西门庆不听便罢,听了便道:“画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把他当个人看,谁知皮包骨东西,要他何用!”喝令画童儿起去,吩咐:“再不消过那边去了。”那画童磕了头起来,往前边去了。

西门庆向月娘道:“怪道前日翟亲家说我机事不密则害成,我想来没人,原来是他把我的事透泄与人,我怎的晓的?”月娘道:“饶养活着他,还教他弄乾坤儿,家里底事往外打探。”西门庆道:“不消说了,明日教他走道儿就是了。”

秀才见画童儿一夜不过来睡,心中省恐。到次日,平安走来说:“家老爹多上覆温师父:早晚要这房子堆货,教师父别寻房儿罢。”这温秀才听了大惊失色,就知画童儿有甚说话,穿了衣巾,要见西门庆说话。平安儿道:“俺爹往衙门中去了。”这温秀才具了一篇长柬,递与琴童儿。琴童儿说道:“俺爹才从衙门中来家,俺们不敢禀。”这温秀才就知疏远他,自知惭愧,一面走到倪秀才家商议,还搬移家小往旧处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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