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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书籍:楚辞集校集释下 更新时间:2018-09-10 19:06:08

出处:按学科分类—文学 湖北教育出版社《楚辞集校集释下》第2034页(3748字)

【集校】:

《文选》尤本: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

《文选》五臣本、六臣本:同尤本。

洪兴祖: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校语:一本“歌”上有“乃”字。吾,一作我。

朱熹: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校语:一无“乃”字。吾,一作我。下句同。

黄省曾、朱多煃、毛晋、庄允益:同洪本。

明繙宋本:同洪本。校语亦同。

戴震、汪梧凤: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校语:一无“乃”字。我,一作吾。

刘师培:《御览》三百七十二引“吾”作“我”。

姜亮夫:“歌”上六臣本《文选》、朱本皆有“乃”字,洪引一本亦有“乃”字。

“吾缨”、“吾足”两“吾”字,六臣本《文选》作“我”,《御览》三七二引亦作“我”,《事类赋·乐部》引作“我”。

【集释】:

王逸:喻世昭明。

沐浴升朝廷也。

刘良:清,喻明时可以脩饰冠缨而仕也。沧浪水,江水名也。

洪兴祖:浪,音郎。《禹贡》:山番冢导漾,东流爲汉;又东流爲沧浪之水。注云:漾水至武都,爲汉;至江夏,谓之夏水;又东,爲沧浪之水,在荆州。

孟轲云:有孺子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水经》云:武当县西北汉水中有洲,名沧浪洲。《地説》曰:水出荆山,东南流爲沧浪之水。是近楚者,故渔父歌云云。余案:《尚书·禹贡》言导漾水东流爲汉,又东爲沧浪之水。

不言过而言爲者,明非它水。盖汉、沔水自下有沧浪通称耳。

渔父歌之,不达水地,宜以《尚书》爲正。

朱熹:沧浪之水,即汉水之下流也,见《禹贡》。缨,冠索也。

汪瑗:沧浪,水名,在汉沔之间。

缨,冠繫也。

蒋骥:缨,冠索也。沧浪水,在今常德府阳县,本沧、浪二山发源,合流爲沧浪之水。

旧解以沧浪爲汉水下流。余按今均州沔阳皆有沧浪,在大江之北。原迁江南,固不能复至其地,且与篇首游于江潭不相属矣。

及观楚省全志,载原与渔父问答者多有,皆影响不足凭。惟武陵龙阳有沧山、浪山及沧浪之水,又有沧港市、沧浪乡、三闾港、屈原巷。参而核之,最爲有据。盖自涉江入溆浦之后,返行适湘,而从容邂逅乎此。

〇昔贤遗迹,后人往往多附会。均州沔阳之沧浪非江南地无论矣,若长沙湘阴之濯缨桥、宝庆邵阳之渔父亭、城步之渔父亭,去沧浪颇远,皆以爲渔父遇屈原处。

《一统志》又云:武岗沧浪水,亦有渔父亭。然考武岗山水絶无沧浪,亦足徵其妄也。

周拱辰:《楚地志》:“汉水武当县西北四十里,汉水中有洲,名沧浪。”《地説》曰:“本山荆山,东西流爲沧浪水,是近楚者,故渔父歌之也。”按此歌与《孺子之歌》歌同而取意各异,孺歌一清一浊,缨足皆水之自取;渔歌取濯缨濯足,清浊一任之无心,毕前衆浊独清之语,而以谈笑出之也。然则原之终焉抱石,毕竟投之清流乎?自清自浊,腹何知焉?则谓即以鼓枻之一歌可也。

嗟乎!首阳採薇,爰毕命于淑媛,湘累沉渊,乃引意于渔父。可爲一慨。〇《渔父》未可慨爲託言也。天下尽有抱高尚而隐于渔者,太卜着其姓名,惜渔不着姓名耳。

乃往往有问姓名而不答者。观其莞尔一笑,不可以姓名落人世久矣。庄子缁林之渔,耻剥利名;屈原江潭之渔,弹射名节。并是奇人,令人神邈。

〇《沧浪》一歌,非渔父语,亦非孺子语。

按缨冠繫也。

孺子未冠,何以有冠繫乎?渔父未必戴冠而渔,而鼓泄也。楚汉间旧有此歌,盖楚謡也。

孔子过江闻萍实之謡同。子与氏偶引之,屈原亦偶引之耳。

屈复:沧浪之水,即汉水之下流,见《禹贡》。

缨,冠繫也。

陈本礼:屈子之志,皎如日月;渔父之意,清若沧浪。一“濯”字正以洗屈子之拘,濯则何患乎“汶汶”?何嫌乎“尘埃”?此解脱指点语也。

姜亮夫:沧浪,水名,洪补曰:“《禹贡》:嶓冢导漾,东流爲汉;又东流爲沧浪之水。注云:漾水至武都,爲汉;至江夏,谓之夏水;又东,爲沧浪之水,在荆州”云云,则与上文江潭湘流之説不合。

蒋骥以爲:“在今常德府龙阳县。本沧、浪二山发源,合流爲沧浪之水。”龙阳又有沧港市、沧浪乡、三闾港、屈原巷,参而核之,最爲有据。盖自涉江入溆浦之后,返行适湘,而从容邂逅乎此。

其言“宁赴湘流,则《怀沙》‘汨徂南土’之先声也”云,説最允当。缨,冠緌也。按《沧浪歌》又见《孟子》,盖江湘间民间流传之音也。

朱季海:考唐以前记注,于沧浪之水,凡有三説。

一曰:即夏水。《史记·夏本记》:“又东爲苍浪之水”,《索隐》曰:“融、郑玄皆以沧浪爲夏水,即汉河之北流也。

渔父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是此水也。”《水经注卷三十二·夏水》:“又东至江夏云杜县入于沔”,《注》:“刘澄之着《永初山川记》(《隋书·经籍志二》:《永初山川古今记》二十卷,齐都官尚书刘澄之撰)云:‘夏水,古文以爲沧浪,渔父所歌也。因此言之,水应由沔。今按夏水是江流沔,非沔入夏,假使沔注夏,其势西南,非《尚书》“又东”之文’,余亦以爲非也。”刘称“古文”,与马、郑《尚书》义相应。二曰:汉沔水自下有沧浪之称。

《水经注卷二十八·沔水》“又东北流,又屈东南过武当县东北”,注:《地説》(《史记·夏本纪正义》引作《地记》,按《隋书·经籍二》:《地记》二百五十二卷,梁任增陆澄之书八十四家,以爲此记)曰:“水出荆山,东南流爲沧浪之水,是近楚都,故渔父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注》又云:“盖汉沔水自下有沧浪,通称耳。

缠络鄢郢,地连纪都,咸楚都矣。渔父歌之,不违水地。

”是也。又徐坚《初学记·卷第七·地部下·汉水二·叙事》:案《水经注》及《山海经注》(徐引郭《注》略见今《山海经·西山经》“嶓冢之山”《注》)云:“汉水出陇坻道县嶓冢山,初名漾水;东流至武都沮县,始爲汉水;东南至葭萌与羌水合,至江夏安南县名沔水,故有汉沔水之名(今本脱水字,宋本《太平御览卷第六十二·地部二十七·汉沔》引《水经注》及《山海经注》之文,全同徐《记》,今据补);又东至竟陵合沧浪之水,《原注》:即屈原遇渔父(今衍之字,从《御览》删)处”,坚明引郭、郦二《注》,其説沧浪地望,亦当汉沔下游,然谓“东至竟陵合沧浪之水,即屈原遇渔父处”,则今二《注》并无此言,不知徐《记》定何所出耳。

三曰:在武当县。《史记·夏本纪正义》曰:“《括地志》云:均州武当县有沧浪水。庾仲雍《汉水记》云:武当县西四十里汉水中有洲,名沧浪洲也。”(《水经注卷二十八·沔水》:“又屈东南过武当县东北”,《注》明云:“庾仲雍《汉水记》谓之‘千龄洲’,非也”,张氏引作“沧浪洲”,未知是宋人妄改,抑张氏所据本已从郦説,改其故书也?)今寻三説不同,要不离乎汉沔(夏水至云杜县入沔,刘氏所谓“夏水是江流沔”也)。《渔父》既称“游于江潭”,自以一、二两説爲近;若水在均州,去江差远,殆不然耳(据《史记正义》引庾《记》但云:“汉水中有洲”,初不云有“沧浪水”,据《水经注》引庾记但谓之“千龄洲”,又无所谓“沧浪洲”也。)王逸《渔父章句叙》:“屈原放逐,在江湘之间。”始误以此赋爲入湘后作,今本又爲王《叙》所误,其实止当云“江汉之间”耳。沧浪旧説,虽三家不同,要在洞庭以北,不关湘流也。

胡念贻:沧浪,《禹贡》説:“嶓冢导漾,东流爲汉,又东爲沧浪之水。”则沧浪之水在汉水下游。

历来异説纷歧,或以爲汉水别流,或以爲即夏水,或以爲湖北武昌西北沧洲名沧浪水,或以爲湖北均县北以下至汉阳爲沧浪水,难以确指。《渔父》所言沧浪之水,或以爲在湖南境内,蒋骥説:“观楚省全志,载原与渔父问答者多有,皆影响不足凭。惟武陵龙阳有沧山浪山及沧浪之水,又有沧港市、沧浪乡、三闾巷、屈原巷,参而核之,最爲有据。”龙阳即今湖南汉寿。然龙阳的沧浪之水也不一定可靠。《渔父》里的“沧浪之水”歌,是战国时候流行的一首民歌,《孟子》里面记载孔丘曾听到过。

孔丘到过楚,《孟子》记载也许不爲无据。但孔子所经过处只可能是汉上,而不可能是湖湘。

至于説武冈的沧浪水,更不可信。

蒋天枢:所歌,以旧词託新意,非即景作歌也。文作于湘水之滨,乌得远至沧浪而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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