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函数

出处:按学科分类—经济 经济科学出版社《消费经济学大辞典》第119页(3056字)

表示消费与收入之间的函数关系。这种把消费主要与收入联系起来的消费函数概念,由凯恩斯(J.M.Keynes)首先采用。对各种消费函数理论的讨论和经验研究是宏观经济学的主要部分和热点之一。而且这种理论分析和实证检验相互推动所导致的“范式危机”和“范式革命”,典型地体现了科学理论的演进过程。

1936年,凯恩斯引入了消费函数作为其收入决定模型中的一项主要因素。尽管罗列了许多因素,但他认为消费主要取决于消费者的净收入;边际消费倾向将会小于平均消费倾向。衰退时期或横截面数据拟合的消费函数符合上述理论。在运用不同的10年左右时间序列数据时,研究人员发现这个被凯恩斯认为“相当稳定的函数”发生了明显的漂移,但在50年左右的时间序列中,消费却大致围绕着一个固定的可支配收入比率而变动。这些都与凯恩斯的断言不相符合,被称为库兹涅茨悖论(Kuznets’Paradox)。汉森(A.Hansen)和其他一些人根据凯恩斯的消费理论推断,除非用政府支出来弥补产出和消费之间日益增长的缺口,否则就会导致长期萧条。当这个缺口没有出现时,连同库兹涅茨悖论,产生有关消费和收入之间关系的更复杂理论的机会就成熟了。

很多复杂的消费函数理论被提出来修正或替代凯恩斯绝对收入假定,比较重要的有相对收入假定、持久收入假定、生命周期假定、随机行走假定、消费品存量调整假定、消费决策影响收入假定等。20世纪50年代早期,发展起来两个后来占主导地位的消费函数理论:持久收入假定(PIH)和生命周期假定(LCH)。尽管这两个模型一度被看成是对立的,现在却被认为是互补的,差别起因于强调不同的重要问题。两个模型都强调国民收入账户上消费者支出与纯消费的区别,纯消费被解释为随时间推移的现在和未来资源的最优配置。持久收入假定把(纯)消费同持久收入流联系起来。消费者通常被认为是寿命无限长的个体。家庭中的两代人之间是通过父母对子女或相反的有效转让财富而联系的,这表示了家庭的基本概念。储蓄是为了让现在和未来消费的边际效用之比等于隐含在市场上的(实际的)利率的边际转换率。从这方面看,持久收入假定强调储蓄的遗赠动机。与此相反,严格的生命周期假定让人们把他们全部禀赋在一生中都消费掉。储蓄的出现是由于较年轻工作者多而且富有(由于技术进步),而主要依靠储蓄度过退休之年的老一代人数少且财富也少。这意味着较快的增长能增加储蓄。按照持久收入假定和生命周期假定,纯消费仅占持久收入或财富的一定份额。这里,财富不仅包括非人力资本也包括人力资本。持久收入是预期的长期实际利率乘以消费者拥有的财富。因此,持久收入或财富的经验估计成了设定消费函数的中心任务。弗里德曼(M.Friedman)提出了一个计算上很简单的持久收入估计值,即过去人们收入的几何加权平均值,它属于后顾的适应性预期方法。莫迪利亚尼(F.Modigliani)及其合作者以现期收入与现期收入同失业率的乘积估算正常劳动收入,并试图通过收集按市场价格估计的国民平衡表估计值来计算非人力财富。原则上说,这种方法比弗里德曼的持久收入表示法更明显地与基本框架相关,但实际上相比而言,它有一些不利之处:非人力财富的主要组成部分没有市场估价、财富的估计值不是国民收入账户的一部分、为预测未来财富变化需要增加相当多的方程。达比(M.R.Darby)调和了这些估算财富的方法,他认为在持久收入假定下,弗里德曼的几何加权法能从不变的实际利率乘以(后顾的)财富的永续盘存值中导出。

上述持久收入或财富的估计基本上是“后顾的”适应性预期方法,它们面临着卢卡斯批判(Lucas Critique)的挑战。因此,各种以理性预期为基础的持久收入或生命周期假定被提出来以修正先前的简单模型。其中,霍尔(R.E.Hall)提出的以有效市场(EfficientMarket)方法检验的随机行走假定影响最为广泛。霍尔认为,不仅要回避测量财富市场价格时遇到的实际性数据问题,而且要避开弗里德曼后顾的持久收入测度。取而代之的是,通过“新信息”经验地模拟消费的变动。具体说来,就是如果财富的估计和今后消费都以理性预期为基础,那么,包括在消费或收入过去变化中的过时信息对现期消费变化不应有任何影响。这意味着预料到的收入变动对消费没有任何影响,未预料的收入变动才对消费产生影响(表明这时的消费变动是不可预测的),而且以持久收入变动的程度为限。坎贝尔(J.Y.Campbell)和曼昆(N.G.Mankiw)运用总量数据,谢伊(J.Shea)运用单个家庭数据分别对霍尔假说进行了检验。结果发现,在美国,只有一半的消费者按霍尔理论行事,另一半人的消费与现期收入密切相关(坎贝尔和曼昆),而且这种相关并不能由流动约束来解释(谢伊)。这表明完全的理性预期假设在总体上并不能成立,消费市场并非是强式有效市场。与随机行走假定的前瞻性和对新信息及过去错误的瞬时调整不同,由戴维森(J.E.H.Davidson)等人提出的错误矫正机制模型基本上是“后顾的”,并且强调对新信息和过去错误的部分的、动态的调整。该模型能很好拟合英国的数据,并且允许加入利率、通货膨胀率等许多外生变量来测度它们对消费的影响。

对理论的检验促进了经验工作的进展。除坎贝尔和曼昆外,弗莱文(M.Flavin)和林(F.Hayashi)也发现,对于美国的数据,消费对可预料的收入变动“过度敏感”。迪顿(A.S.Deaton)等人还发现,消费对未预料的收入变动“过度平稳”(Excess Smoothness)。无论是原始的持久收入-生命周期假定,还是包含理性预期的持久收入-生命周期假定,都不能很好地解释上述现象(谢伊的工作表明,在正统理论框架中加入流动约束假设并不能有效解释“过度敏感”现象)。看来,正统理论面临着“范式危机”。卡罗尔(C.D.Carroll)将一些与消费函数理论(主要是持久收入/生命周期假定和凯恩斯的绝对收入假定)相矛盾的经验结论总结为消费函数理论的三个经验之谜,并且提出了缓冲存货储蓄假定,试图解开这些经验谜团。卡罗尔认为,“过度敏感”或“消费与收入同步平行变化”是由消费者的“不耐心”(较高的时间贴现率)和“精明”(不愿陷入债务之中)决定的。“过度平稳”则来自于预防储蓄动机。缓冲存货储蓄假定还有其他版本,其中谢夫林(H.M.Shefrin)和塞勒(R.H.Thaler)提出的模型认为,指导消费者消费行为的准则是一些日常经验,它们在较短的期界内可近似于“最优化理性”,但在较长的期界内却是“短视”的,会使消费与收入同步变化。

自凯恩斯提出消费函数理论引起理论经济学家和应用经济学家广泛注意以来,消费函数已经从一个比较粗糙的经验性方法发展为一个研究总体消费支出的复杂的经验模式。占主导地位的消费与收入之间关系的解释方式,一般是与微观经济学基础相一致的,而且也适宜于进行预测。然而,仍有许多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如具有显着政策含义的两个重要问题:生命周期效应在总量上是否显着和个人能否有效地预测政府行为,因此仍有许多有价值的工作要做。

〖参〗储蓄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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