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西北诸族的治理

出处:按学科分类—政治、法律 民族出版社《中国历代民族法律典籍》第387页(9817字)

(熙宁八年)三月……戊戌,知河州鲜于师中乞置蕃学,教蕃酋子弟,赐田十顷,岁给钱千缗,增解进士二人,从之。……

(《宋史卷十五·本纪十五·神宗二》,第287页)

蕃兵者,具籍塞下内属诸部落,团结以为藩篱之兵也。西北边羌戎,种落不相统一,保塞者谓之熟户,余谓之生户。陕西则秦凤、泾原、环庆、鄜延,河东则石、隰、麟、府。其大首领为都军主,百帐以上为军主,其次为副军主、都虞候、指挥使、副兵使,以功次补者为刺史、诸卫将军、诸司使副使、承制、崇班供奉官至殿侍。其充本族巡检者,奉同正员,月添支钱十五千,米面傔马有差。刺史、诸卫将军请给,同蕃官例。首领补军职者,月奉钱自三千至三百,又岁给冬服绵袍凡七种,紫绫三种。十将而下皆给田土。

康定初,赵元昊反,先破金明砦,杀李士彬父子。蕃部既溃,乃破塞门、安远砦,围延州。二年,陕西体量安抚使王臣言:“泾原路熟户万四百七十余帐之首领,各有职名。曹玮帅本路,威令明着,尝用之以平西羌。其后,守将失于抚驭,浸成骄黠。自元昊反,镇戎军及渭州山外皆被侵扰,近界熟户亦遭杀掠。蕃族之情,最重酬赛,因其衅隙而激怒之,可复得其用。请遣人募首领愿效用者,籍姓名及士马之数。数及千人,听自推有谋勇者授班行及巡检职名,使将领出境。破荡生户所获财畜,官勿检核。得首级及伤者给赏,仍依本族职名迁补增奉。”诏如所请。

庆历二年,知青涧城种世衡奏:募蕃兵五千,涅右手口为“忠勇”字,隶折马山族。言者因请募熟户,给以禁军廪赐使戍边。悉罢正兵。下四路安抚使仪,环庆路范仲淹言:“熟户恋土田,护老弱、,遇贼力战,可以藩蔽汉户,而不可倚为正兵。大率蕃情黠诈,畏强凌弱,常有以制之则服从可用,如倚为正兵必至骄蹇。又今蕃部都虞候至副兵马使奉钱止七百,悉无衣廪,若长行遽得禁兵奉给,则蕃官必生徼望。况岁罕见敌,何用长与廪给?且钱入熟户,蕃部资市羊马、青盐转入河西,亦非策也。若遇有警,旋以金帛募勇猛,为便。”议遂格。

治平二年,诏陕西四路驻泊钤辖秦凤梁寔、泾原李若愚、环庆王昭明、鄜延韩则顺各管勾本路蕃部,团结强人、壮马,预为经画,寇至则老弱各有保存之所。仍谕寔等往来蕃帐,受其牒诉,伸其屈抑,察其反侧者羁縻之,勿令猜阻以萌衅隙。寔等至蕃部召首领,称诏犒劳,赍以金帛;籍城砦兵马,计族望大小,分队伍,给旗帜,使各缮堡垒,人置器甲,以备调发。仍约:如令下不集,押队首领以军法从事。自治平四年以后,蕃部族帐益多,而抚御团结之制益密,故别附于其后云:

秦凤路:砦十三,强人四万一千一百九十四,壮马七千九百九十一。三阳砦,十八门、三十四大部族、四十三姓、一百八十族,总兵马三千四百六十七。陇城砦,五门、五大部族、三十四小族、三十四姓,总兵马二千五十四。弓门砦,三大门、十七部族、十七姓、十七小族,总兵马一千七百四。治坊砦,二大门、二大部族、九姓、九小部族,总兵马三百六十。穰砦,二大门、二大部族、十一姓、十一小族,总兵马一千八百。静戎砦,门三,计大部族十、六姓、十六小族,总兵马六百二十五。定西砦,四门、四大部族、十六姓、二十八族,总兵马六百。伏羌砦,二门、二大部族、三十二姓、三十三小部族,总兵马一千九百九十二。安远砦,二十三门、二十三大部族、一百二十六姓、一百二十六小族,总兵马五千三百五十。来远砦,八门、八大部族、十九姓、十九小族,总兵马一千五百七十四。宁远砦,四门、四大部族、三十六姓、三十六小族,总兵马七千四百八十。古渭砦,一百七十二门、一百七十一姓、十二大部族、一万六千九百七十小帐,兵七千七百、马一千四百九十。

鄜延路:军、城、堡、砦十,蕃兵一万四千五百九十五,官马二千三百八十二,强人六千五百四十八,壮马八百十。永平砦,东路都巡检所领八族兵一千七百五十四、马四百九。青涧城,二族兵四千五百十、马七百三十四。陇安砦,鬼魁等九族兵五百九十九、马一百二十九。西路德靖砦,同都巡检所领揭家等八族兵一千一百一十四、马一百五十。安定堡,东路都巡检所领十六族兵一千九百八十九、马四百六十。保安军,两族兵三百六十、马五十。德靖砦,西路同都巡检所领二十族兵七千八百五、马八百七十七。又小胡等十九族兵六千九百五十六、马七百二十五。保安军,北都巡检所领厥七等九族兵一千四百四十一、马一百六十七。园林堡,两族兵八百二十二、马九十三。肃戎军,卞移等八族兵七百四十八、马一百二十三。

泾原路:镇、砦、城、堡二十一,强人一万二千四百六十六,壮马四千五百八十六,为一百十甲,总五百五队。新城镇,四族总兵马三百四十一,为十六队。截原砦,六族总兵马五百九十六,为六甲二十队。平安砦,十一族总兵马二千三百八十四,为十甲四十六队。开边砦,十八族总兵马一千二百五十四,为九甲四十四队。新门砦,十二族总兵马一千七十三,为三甲二十八队。西壕砦,三族总兵马四百五十四,为四甲二十队。柳泉镇,十二族总兵马九百八十六,为七甲三十一队。绥宁、海宁砦,四族总兵马七百八十八,为四十甲三十二队。靖安砦,四族总兵马一千九百八十二,为四甲五十九队。瓦亭砦,四族总兵马五百九十一,为四甲十九队。安国镇,五族总兵马六百三十四,为五甲二十二队。耀武镇,一族总兵马三十二,为一队。新砦,两族总兵马一百九。东山砦,四族总兵马二百二,为四甲九队。彭阳城,新砦,两族总兵马一百九。东山砦,四族总兵马二百二,为四甲九队。彭阳城,三族总兵马一百八十四,为六甲十二队。德顺军,强人三千六百七十六,壮马二千四百八十五,三为十六甲一百三十五队。本军二十一族总兵马二千五百二,为三十六队。隆德砦,七族总兵马二百五十六,为一十七甲十九队。静边砦,二十四族总兵马一千八百七,为三十六队。水洛城,十九族总兵马一千三百五十四,为十九甲三十八队。通边砦,五族总兵马一百七十六,为三队。

环庆路:镇、砦二十八,强人三万一千七百二十三,壮马三千四百九十五,总一千一百八十二队。安塞砦,四族,强人三百五十一,壮马三十,为十六队。洪德砦,二族,强人二百七十三,壮马五十三,为十队。肃远砦,三族,强人一千五百五十九,壮马二百六十三,为六十队。乌仑砦,一族,强人六百八十四,壮马一百一十八,为二十六队。永和砦,旁家一族计六标,强人一千二百五十五,壮马二百二,为四十四队。平远砦,六族,强人五百四十,壮马八十七,为二十七队。安远砦,六族,强人七百四十八,壮马一百一十六,为三十队。合道镇,十四族,强人一千五百六十五,壮马一百八十三,为五十七队。木波镇,十四族,强人二千一百六十九,壮马一百九十五,为六十一队。石昌镇,二族,强人四百六十二,壮马三十四,为十七队。马领镇,四族,强人一千一十六,壮马八十,为二十四队。团堡砦,二族,强人一千二十二,壮马一百十一,为二十四队。荔原堡,十三族,强人二千二百二十一,壮马三百九十四,为八十二队。大顺城,二十三族,强人三千四百九十一,壮马三百十四,为一百四十一队。柔远砦,十二族,强人三千三百八十一,壮马一千,为九十队。东谷砦,十六族,强人四百五十九,壮马五十六,为十四队。西谷砦,十族,强人一千七百九十四,壮马一百四十,为六十五队。淮安镇,二十七族,强人四千三百六十八,壮马三百二十一,为一百七十队。平戎镇,八族,强人一千八十五,壮马一百七十一,为四十一队。五交镇,十族,强人一千一百七,壮马七十三,为四十九队。合水镇,四族,强人六百三十一,仕马九十五,为二十四队。凤川镇,二十三族,强人八百七十五,壮马一百四十三,为二十队。华池镇,三族,强人二百六十二,壮马三十八,为十二队。业乐镇,十七族,强人一千一百七十二,壮马六十四,为四十六队。府城砦,一族,强人二百三十三,壮马五,为七队。

治平四年,郭逵言:“秦州青川蕃部愿献地,请于川南牟谷口置城堡,募弓箭手,以通秦州、德顺二州之援,断贼入寇之路,”闰三月,收原州九砦蕃官三百八十一人,总二百二十九族,七千七百三十六帐蕃兵万人,马千匹。是岁,罢四路内臣主蕃部者,选逐路升朝使臣谙练蕃情者为之。

熙宁元年,议者谓:

熟羌乃唐设三使所统之党项也。自西夏不臣,种落叛散,分寓南北。为首领者父死子继,兄死弟袭,家无正亲,则又推其旁属之强者以为族首,多或数百,虽族首年幼,第其本门中妇女之令亦皆信服,故国家因其俗以为法。其大首领,上自刺史下至殿侍,并补本族巡检,次首领补军主、指挥使,下至十将,第受廪给。岁久,主客族帐,混淆莫纪。康定中,尝遣蒋偕籍之。今逾三十年,主家或以累降失其先职族首名品,而客户或以功为使臣,军班超处主家之上。军兴调发,有司惟视职名,使号令其部曲,而众心以非主家,莫肯为用。

请自今蕃官身殁,秩高者子孙如例降等以为本族巡检,其旁边能捍贼者给奉,远边者如旧限以岁月;其已降等或三班差使、殿侍身殁无等可降者,子孙不降,充军主、指挥使者即以为殿侍。如此,则本族蕃官名品常在。或其部曲立功当任官者,非正亲毋得为本族巡检,止增其奉;其军主至十将,祖、父有族帐兵骑者,子孙即承其旧,限年受廪给;能自立功者不用此令。如此,则熟羌之心皆知异日子孙不失旧职,世为我用矣。

枢密院乃会河东路,蕃部承袭不降资;秦凤路降两资,泾原路蕃官告老以门内人承代亦不降资,鄜延、环庆路蕃官使臣比类授职。蕃官副兵马使以上元无奏到之人,诏鄜延、环庆路蕃官本族首领子孙当继袭者,若都军主以下之子孙勿降,殿侍并差使、殿侍之子孙充都军主,借职、奉职之子孙充殿侍,侍禁、殿直之子孙充差使、殿侍、供奉官之子孙补借职,承制以下子孙补奉职;其诸司副使以上子孙合继袭者,视汉官遗表加恩二等。奏可。

二月,知青涧城刘怤言:“所隶归明号箭手八指挥,凡三千四百余人、马九百匹,连岁不登,愿以丹州储粮振恤。”诏下其章转运司行之。

二年,郭逵奏:“蕃兵必得人以统领之。若专迫以严刑,彼必散走山谷,正兵反受其弊。当设六术以用之:曰远斥堠,曰择地利,曰从其所长,曰舍其所短,曰利诱其心,曰战助其力。此用蕃兵法也。”诏从之。

三年,宣抚使韩绛言:“亲奉德音,以蕃部子孙承袭者多幼弱,不能统众,宜选其族人为众信伏者代领其事。圣算深远,真得御边之要。请下诸路帅臣以诏从事。”

四年,诏:“蕃官殿侍、三班差使补职,或由殿侍迁差使及十二年,尝充巡检或管干本族公事,或为蕃官指挥,或尝备守御之任者,总管司以闻,特与迁改。”

五年,王韶招纳沿边蕃部,自洮、河、武胜军以西,至兰州、马衔山、洮、岷、宕、叠等州,凡补蕃官、首领九百三十二人,首领给飧钱、蕃官给奉者四百七十二人,月计费钱四百八十余缗,得正兵三万,族帐数千。

六年,帝谓辅臣曰:“洮西香子城之战,官军贪功,有斩巴毡角部蕃兵以效级者,人极嗟愤。昔李靖分汉蕃兵各为一队,无用众于纷乱。”王安石进曰:“李靖非素拊循蕃部者也,故其教兵当如此。今熙河蕃部既为我用,则当稍以汉法治之,使久而与汉兵如一。武王用微、卢、彭、濮人,但为一法。今宜令蕃兵稍与汉同,与蕃贼异,必先录用其豪杰,渐以化之。此用夏变夷之术也。”帝乃诏王韶议其法。

帝曰:“岷、河蕃部族帐甚众,傥抚御咸得其用,可以坐制西夏,亦所谓以蛮夷攻蛮夷者也。陕西极塞,傥会合训练,为用兵之势以忾敌人,彼必随而聚兵以应我。频年如此,自致困弊。兵法所谓‘佚能劳之’者也。”安石对曰:“朝廷当先为不可胜,聚粮积财,选兵而已。新附之羌,厚以爵赏,收其豪杰,赐之坚甲利兵,以激其气,使人人皆有趋赴之志,待我体强力充,鼓行而西,将无不可者。”冯京、王珪曰:“傥如圣策,多方以误之,彼既疲于点集,而我无攻取之实,久之必不我应。因尔举兵,若蹈无人之境矣。”帝曰:“此正晋人取吴之策也。夫欲经营四夷,宜无先于此矣。”帝尝谓:“蕃部未尝用兵,恐以虚名内附,临事不可使。”安石对曰:“刚克柔克,所用有宜。王韶以为先以恩信结纳其人,有强梗不服者,乃以杀伐加之。大抵蕃部之情,视西夏与中国强弱为向背。若中国形势强,附中国为利,即不假杀伐,自当坚附。矧蕃部之俗,既宗贵种,又附强国,今用木征贵种等三人,又稍以恩信收蕃部,则中国形势愈强,恐不假杀伐,而所附蕃部自可制使。”帝以为然。是时,王韶拓熙河地千二百里,招附三十余万口。安石奏曰:“今以三十万之众,渐推文法,当即变其夷俗。然韶所募勇敢士九百余人,耕田百顷,坊三十余所。蕃部既得为汉,而其俗又贱土贵货,汉人得以货与蕃部易田,蕃人得货,两得所欲,而田畴垦,货殖通,蕃汉为一,其势易以调御。请令韶如诸路以钱借助收息,又捐百余万缗养马于蕃部,且什伍其人,奖劝以武艺,使其人民富足,士马强盛,奋而使之,则所向可以有功。今蕃部初附,如洪荒之人,唯我所御而已。”

七年,韶言:“讨平河州叛蕃,辟土甚广,已置弓箭手,又以其余地募蕃兵弓箭手,每砦三指挥或至五指挥,每指挥二百五十人,人给田百亩,以次蕃官二百亩,大蕃官三百亩,仍募汉弓箭手为队长,稍众则补将校,暨蕃官同主部族之事。其蕃弓箭手并刺‘蕃兵’字于左耳,以防汉兵之盗杀而效首者。”诏如其请。十一月,王中正团结熙河界洮、河以西蕃部,得正兵三千八十六人,正、副队将六十人,供赡一万五千四百三十人。

八年五月,诏李承之参定蕃兵法。十一月,诏:“选陕西蕃兵丁壮户,九丁以上取五,六取四,五取三,三取二二取一,并年二十以上,涅手背,毋过五丁。每十人置十将一,五十人置副兵马使一,百人置军使一、副兵马使一,二百人置军使一、副兵马使三,四百人加军使一、副兵马使一,五百人又加指挥使一、副兵马使一,过五百人,每百人加军使一、副兵马使一,即一族三十人已上亦置副兵马使一,不及二十人止置十将。月受奉,仍增给钱,指挥使一千五百至十将有差。”

十年,枢密院言:“陕西、河东议立团结蕃部法,欲如所奏。”上手诏曰:“夏人所恃以强国者,山界部落数万之众尔。按其地志,朝廷已据有其半。彼用之则并小凌大,所向如欲。在我则徒能含抚豢养,未尝得其死力,岂惟不能用之,又恐其为患也。故小有悖戾,有司惟能以利说解之,上下相习畏惮,任其纵散,久失部勒。其近降之法,固未可信其必行,然以理言之,彼此均有其人,而利害辽远。今苟循边人,众知其说,止于旧法聊改一二,则收功疑亦不异往日。徒为纷纷,无补于事。可再下吕惠卿参详以闻。”

元丰六年,诏:“蕃官虽至大使,犹处汉官小使臣之下。朝廷赏功增秩,以为激劝,乃尔卑抑,则孰知迁官之荣?宜定蕃汉官序位。”后河东经略司言:“蕃官部堡塞兵出战,尝以汉官驱策,恐不当与汉官序位。”而兵部请蕃汉非统辖者乃令序官,奏可。熙河兰会路经略制置使李宪言:“治蕃兵,置将领,法贵简而易行,详而难犯。臣今酌蕃情立法,凡熙河兰会五郡,各置都同总领蕃兵将二人;本州诸部族出战,蕃兵及供赡人马各置管押蕃兵使臣十人。五郡蕃兵自为一将,出战则以正兵继之,旗帜同色。蕃兵以技艺功劳第为四等,蕃官首领推迁如之。”八月,宪又言:“汉蕃兵骑杂为一军,语言不通,居处饮食悉不便利。昔李靖以蕃落自为一法,臣近以蕃兵自为一将,厘汉蕃为两军,相参号令,军事惟所使焉。”

七年,泸南缘边安抚司言:“罗始党生界八姓,各愿依七姓、十九姓刺充义军,团结为三十一指挥,凡一万五千六百六十人。”从之。

元祐元年,臣僚言:“泾原路蕃兵人马凡众,遇临敌与正兵错杂,非便。”诏下其章四路都总管详议,环庆范纯粹言:“汉蕃兵马诚不可杂用,宜于逐将各选廉勇晓蕃情者一员专充蕃将,令于平日钤束训练,遇有调发,即令部领为便。”又言:“顷兵部议乞蕃汉官非相统辖者,并依官序相压;其城砦等管辖蕃官,即依旧在本辖汉官之下。诏从其请。且诸路蕃官,不问官职高卑,例在汉官之下,所以尊中国,制远人也。行之既久,忽然更制,便与不相统辖之官依品序位,即边上使臣及京职官当在蕃官之下十有八九,非人情所能堪。蕃部凶骄,岂可辄启?宜悉依旧制,并序汉官之下。”从之。

元符二年三月,泾原经略司言:“乞将东西路蕃兵将废罢,仍于顺便城砦隶属逐将统领,与汉兵相兼差使。”秦凤路如之。四月,环庆路经略安抚司言:“新筑定边城有西夏来投蕃部甚众,欲自今将归顺之人,就新城收管给田,仍乞选置总领蕃兵正副二员。”从之。

(《宋史卷一百九十一·志第一百四十四·兵五》,第4752页-4759页)

久之,元昊归陷将高延德,因与仲淹约和,仲淹为书戒喻之。会任福败于好水川,元昊答书语不逊,仲淹对来使焚之。大臣以为不当辄通书,又不当辄焚之,宋庠请斩仲淹,帝不听。降本曹员外郎、知耀州,徙庆州,迁左司郎中,为环庆路经略安抚、缘边招讨使。初,元昊反,阴诱属羌为助,而环庆酋长六百余人,约为乡道’事寻露。仲淹以其反复不常也,至部即奏行边,以诏书犒赏诸羌,阅其人马,为立条约:“若仇已和断,辄私报之及伤人者罚羊百、马二,已杀者斩。负债争讼,听告官为理,辄质缚平人者,罚羊五十、马一。贼马入界,追集不赴随本族,每户罚羊二,质其首领。贼大入,老幼入保本砦,官为给食;即不入砦,本家罚羊二;全族不至,质其首领。”诸羌皆受命,自是始为汉用矣

(《宋史卷三百一十四·列传第七十三·范仲淹》,第10271页)

焦继勋,字成绩,许州长社人。……

西人寇边,朝议发师致讨,继勋抗疏请行,拜秦州观察使兼诸蕃水陆转运使。既至,推恩信、设方略招诱,诸郡酋长相率奉玉帛、牛酒乞盟,边境以安。俄徙知陕州,就迁保义军兵马留后。

(《宋史卷二百六十一·列传第二十·焦继勋》,第9042页)

初,张佶知秦州,置四门砦,侵夺羌地,羌人多叛去,畏得罪不敢出。玮招出之,令入马赎罪,还故地,至者数千人,每送马六十匹,给彩一端。筑弓门、冶坊、穰、静戎、三阳、定西、伏羌、永宁、小洛门、威远十砦,浚壕三百八十里,皆役属羌厢兵,工费不出民。伏羌首领厮鸡波、李磨论私立文法,玮潜兵灭其帐。其年,唃厮啰率众数万大入寇,玮迎战三都谷,追奔三十里,斩首千余级,获马牛、杂畜、器仗三万余。迁客省使、康州防御使。马波叱臈立栅野吴谷,玮选募神武军二百人,斩栅,获生口、孳畜甚众。

……

渭州有告戍卒叛入夏国者,玮方对客奕棋,遽曰:“吾使之行也。”夏人闻之,即斩叛者,投其首境上。羌杀边民,入羊马赎罪。玮下令曰:“羌自相犯,从其俗;犯边民者,论如律。”自是无敢犯。

环、庆属羌田多为边人所市,致单弱不能自存,因没彼中。玮尽令还其故田,后有犯者,迁其家内地。所募弓箭手,使驰射,较强弱,胜者与田二顷。再更秋获,课市一马,马必胜甲,然后官籍之,则加五十亩。至三百人以上,团为一指挥。要害处为筑堡,使自堑其地为方田环之。立马社,一马死,众出钱市马。降者既多,因制属羌百帐以上,其首领为本族军主,次为指挥使,又其次为副指挥使,不及百帐为本族指挥使。其蕃落将校,止于本军叙进,以其习知羌情与地利,不可徙他军也。开边壕,率令深广丈五尺;山险不可堑者,因其峭绝治之,使足以限敌,后皆以为法。天雄卒有犯盗者,众谓狱具必杀之,玮乃处以常法。人或以为疑,玮笑曰:“临边对敌,斩不用命者,所以令众吾,非好杀也。治内郡,安事此乎?”

(《宋史卷二百五十八·列传第一十七·曹彬》,第8986页-8988页)

初,逵少孤,厚赂继父,得其母奉以归。至是,以母老辞,不许,而赐母冠帔。秦山多巨木,与夏人错壤,逵引轻兵往采伐。羌酋驰至,画地立表约决胜负。逵引弓连三中的,酋下马拜伏,从逵取盈而归。徙并代路,专主管麟府军马。熟户散处边关,苦于寇略,逵差度远近,聚为二十七堡,次第相望,自是害乃息。画铁为的,激种豪使射,久皆成劲兵。……

(《宋史卷三百四十九·列传第一百八·贾逵》,第11051页)

文宝前后自环庆部粮越旱海入灵武者十二次,晓达蕃情,习其语。经由部落,每宿酋长帐中,其人或呼为父。……

先是,诸羌部落树艺殊少,但用池盐与边民交易谷麦,会馈輓趋灵州,为继迁所钞。文宝建议以为“银、夏之北,千里不毛,但以贩青白盐为命尔。请禁之,许商人贩安邑、解县两池盐于陕西以济民食。官获其利,而戎益困,继迁可不战而屈”。乃诏自陕以西有敢私市者,皆抵死,募告者差定其罪。行之数月,犯者益众。戎人乏食,相率寇边,屠小康堡。内属万余帐亦叛。商人贩两池盐少利,多取他径出唐、邓、襄、汝间邀善价,吏不能禁。关、陇民无盐以食,境上骚扰。上知其事,遣知制诰钱若水驰传视之,悉除其禁,召诸族抚谕之,乃定。

……

文宝至贺兰山下,见唐室营田旧制,建议兴复,可得秔稻万余斛,减岁运之费。清远据积石岭,在旱海中,去灵、环皆三四百里,素无水泉。文宝发民负水数百里外,留屯数千人,又募民以榆槐杂树及鸦乌至者,厚给其直。地舄卤,树皆立枯。西民甚苦其役,而城之不能守,卒为山水所坏。又令宁、庆州为水硙,亦为山水漂去。

继迁酋长有嵬啰嵬悉俄者,文宝以金帛诱之,与手书要约,留其长子为质,令阴图继迁,即遣去。谓之曰:“事成,朝廷授汝以刺史。”文宝又预漆木为函,以备驰献继迁之首。又发民曳石碑石诣清远军,将图纪功。而嵬啰等尽以事告继迁,继迁上表请罪。上怒文宝,犹含容之。既而文宝复请禁盐,边民冒法抵罪者甚众。……文宝又奏减解州盐价,未满岁,亏课二十万贯,复为三司所发。……

(《宋史卷二百七十七·列传第三十六·郑文宝》,第9425页-9427页)

初,鄜延地皆荒瘠,占田者不出租赋,倚为藩蔽。宝元用兵后,凋耗殆尽,其旷土为诸酋所有。禼因招问曰:“往时汝族户若干,今皆安在?”对:“大兵之后,死亡流散,其所存止此。”禼曰:“其地存乎?”酋无以对。禼曰:“听汝自募丁,家使占田充兵,若何?吾所得者人尔,田则吾不问也。”诸酋皆感服归募,悉补亡籍。又检括境内公私闲田,得七千五百余顷,募骑兵万七千。禼以异时蕃兵提空簿,漫不可考,因议涅其手。属岁饥,令蕃兵愿刺手者,贷常平谷一斛,于是人人愿刺,因训练以时,精锐过于正兵。神宗闻而嘉之,擢天章阁待制。

(《宋史卷三百三十二·列传第九十一·赵离》,第106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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