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奇观
出处:按学科分类—文学 河北人民出版社《中国古典小说大辞典》第585页(2437字)
明代拟话本小说选集。四十卷40篇。全部选自《三言》、《二拍》,所以也可以说是《三言》、《二拍》的选集。此书复刻本甚多,而原刊本国内不见。刘修业记法国巴黎国家图书馆所藏《今古奇观》四十卷,书名页3栏:中题大字“今古奇观”,右上题“墨憨斋手定”,左下题“吴郡宝翰楼”,栏外上横题“喻世名言二刻”。正文半叶10行,行20字。每卷有圆图2幅,共图80幅,甚纤致。图之标题,即用每卷回目,刻于前半页之版心下方。版式行款字体与叶刻《恒言》相同,“字体亦如出一手,惟稍清瘦”。刘氏据此认为此本是明刻明印,当为《今古奇观》原本。此本前有笑花主人序,不记年日,7叶,写刻,颜体。目录下署“抱瓮老人订定”。笑花主人序,作“今古奇观”书口亦均刻“今古奇观”,与翻刻笑花主人序作“古今奇观”者不同。孙楷第说原本或者作“古今奇观”,现传世本或误“古今”作“今古”。刘修业则谓此序的“今古”后翻本误作“古今”。序文凡“皇明”均另行台头,“皇”字出栏。此本批语与《恒言》相较,有同者,有不同者,如卷八《灌园叟》,卷十七《苏小妹》二篇,均较《恒言》为多,复本多删落。这些也是刘修业判断此本为原本的根据。阿英对此持怀疑态度,在《小说搜奇录》中说:“法国伯希和谓:曾见吴郡宝翰楼本,然亦为清初所刊。”此本现在国外,难于目验,根据着录,通常认为此是明刊,或为原刻。郑振铎称此为原刻本(《西谛书话》)。阿英藏清初文监堂刊大本,有“江南宏文会馆后奇望街听松楼内金谷园书坊发兑”木戳。题签双栏,书名《今古奇观》,上横刻“金谷园”三字,下列横线;图20叶,半叶1回,上下2图,共80幅。阿英“颇疑”此本“是明版清印者”(《小说搜奇录》)。极可能崇祯时《今古奇观》已不止一种版本。此书翻刻本极多,据着录重要的有:清同文堂翻明刊本(残,郑振铎原藏),清初文盛堂刻本(大连图书馆藏),清芥子园刊本,清积秀堂刊本等。翻刻本均有图,多为正文半叶11行,行23字、24字、25字、27字,眉批多删去。由于清代查禁小说,如同治七年丁日昌查禁小说书,《今古奇观》遭抽禁,其后翻刻本有缺第23卷、第28卷的(翠精英阁藏版本);锦心斋刊小本《袖珍绣像今古奇观全传》。是一选刊本,40篇中只选刊半数,有图816幅,绘刻均精,其第7、第10、第14卷目文均控去(阿英)。又有一种清刻节本,改题《奇观纂腋》16卷,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藏残本(卷1一5)。清末有数种石印本,有的也印得较好;如:《今古奇观图咏》,出版处不详。有光绪戊子(1888)管窥子叙;《绘图今古奇观》,光绪戊申(1908)上海书局出版。民初又有多种铅印本,商务印书馆也有排印本,亚东图书馆排印本卷首有孙楷第长序,考证详确。建国后1957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有排印本。1988年中国书店影印据扫叶山房1929石印本。序作“萧然星波老人题”,实即笑花主人序。
姑苏抱瓮老人及笑花主人均无考,或疑实即一人。《今古奇观》刊于《二拍》流行之后,约崇祯五年后数年,或即崇祯八、九年左右。其时冯梦龙尚在世,其所辑《三言》自不肯由别人随便选辑,故有人设想抱瓮老人、笑花主人是冯梦龙的朋友,或有某种关系。本书横书“喻世明言二刻”作为标榜,又题“墨憨斋手定”,都表明与冯梦龙有关。多人认为此系伪托,但冯尚在世,伪托之说也不好解释。或书坊之间有某种关系亦未可知。
此书无凡例,没有说明选录的标准,只是姑苏笑花主人序特别对“奇观”的“奇”字作了说明,此处的“奇”不是“蜃楼海市、焰山火井”、“吞刀吐火、冬雷夏冰”的“奇”,而是“天下之真奇”,他说这“真奇”,“未有不出于庸常者也。仁义礼智,谓之常心;忠孝节烈,谓之常行;善恶果报,谓之常理;圣贤豪杰,谓之常人。然常心不多葆,常行不多修,常理不多显,常人不多见。则相与惊而道之”,“则夫动人以至奇者,乃训人以至常者也。”他说的“奇”乃是人情世态的“常”中之“奇”。孙楷第以其所选作品分析,他的选择标准有四:一曰着果报;二曰明劝惩;三曰情节新奇;四曰故典琐闻,可资谈助(《沧州集·三言二拍源流考》)。可以见到,抱瓮老人选择的标准是写人情世态,作品情节丰富多采(艺术水平较高),具有“劝诫”意义(宣扬忠孝节义),且不涉及灵怪的(40篇中只有《羊角哀舍命全交》、《灌园叟晚逢仙女》二篇涉及灵怪例外)。此书选辑有一特点是只选明人作品,对于宋元小说,全不录取。宋元小说涉及灵怪者固多,也有不涉灵怪,曲尽人情的,编者何故不录?此与“今古”书题亦不相符(在当时来说,明即“今”),笑花老人序中对此没有说明。是什么原因决定编者只收他当代(明代)的作品,现在还不清楚,肯定这不会是偶然的。
《三言》、《二拍》共200卷200篇(重出1篇,另戏曲1篇,实198篇)卷帙浩繁,不只购齐这5部书要受到经济条件限制,且读完200篇小说也太费时间,所以要出一个精选本,以适应购买力和节省阅读时间,这是必然的趋势。《今古奇观》刊行后,广为流传,几至家喻户晓,在社会上有很大影响。《三言》、《二拍》却逐渐湮没不彰,书也多有散佚,清末民初,国内不止原刊本已不存,即翻刻本也不容易得到。人们由《今古奇观》序言知道有《三言》、《二拍》之名,而通常能看到的却是《今古奇观》。二三百年间它代表了《三言》、《二拍》,供人欣赏、研究,它的这一价值怕是原编者所没有想到的。一直到40年代初,国内才见到尚友堂的四十卷本《拍案惊奇》复本,原所见的都是三十六卷本。《今古奇观》第三十卷《念亲恩孝女藏儿》独不像其他各篇皆已找到出处。《今古奇观》序已说明其书全选自《三言》、《二拍》,已说到《三言》、《二拍》共200篇,则《念亲恩》必在36卷本之外的全本《拍案惊奇》中。见到四十卷本《初拍》果然即其第三十八卷,得到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