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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原益轩

书籍:人学大辞典

出处:按学科分类—社会科学总论 河北人民出版社《人学大辞典》第37页(3574字)

【生卒】:1630—1714

【介绍】:

日本江户时代前期的儒学家、博物学家、平民教育家。名笃信,字子诚、号损轩,又号益轩,通称久兵卫。筑前国(今福冈县)人。十四、五岁开始广泛阅读医书、佛教儒家经典。其思想倾向前后凡三变。初信佛教。贝好古《益轩先生年谱》述曰:“先生素崇浮屠,日诵佛教,常念佛号,每月当佛日,则素食,拜佛堂。仲兄告之以浮屠之非,一旦悟其过,而终身不好佛,自是始知圣人之道可尊而深信之。”同时还受陆王之学影响。出佛非陆王之后,益轩推崇朱子学,晚年则多疑程朱,倾向于罗钦顺。益轩涉猎广泛,除治儒学外,还接触树艺、文学、医学、卫生和制造之类。是日本本草学的创始人,编着的《大和本草》,对日本药物学和博物学的发展有很大贡献。一生着述甚丰,哲学思想方面的着作有《慎思录》、《大疑录》、《初学知要》、《自娱集》、《益轩十训》(五常训、大和俗训、和俗童子训、初学训、文训、武训、家道训、君子训、养生训、乐训)等。其哲学思想主要是在罗钦顺的影响下,否定程朱理先气后的观点,主张理气不可分,理只是气理,气外别无理。他说:“理是气之理,理气不可分为二物,且无先后,无离合,故愚以为理气决是一物。”“罗钦顺之学,其说不阿于宋儒,其言曰:‘理只是气之理’。又曰:‘理须就气上认取’。……此所论最为适当。”益轩的人学思想有,把学问与为人统一起来,强调学即是学为人。认为仁是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为仁之方在克己复礼,排除私欲。注重孝,以孝为仁之本。提出天人一理,把天道与人道统一起来。指出人心本乐,非人心之外别有所谓道可乐。

(1)学即学为人 在中国儒学家看来,治学为人是密切相联的,知与行、道德与践履不可分为两橛。益轩继承这一传统,也强调为学与为人的统一关系,并且把学问与人学等同起来。他说:“尝着《学问论》曰:学者何?所以学为人也。”可能有人会问,人本来就是人,为什么还要学为人。对此,益轩的回答是:“不知人之道,则近于禽兽,不可以为人,是以学为人也。……人生而不学与不生同,学而不为人,与不学同。苟不欲学而为人,则欲为禽兽耶?”学既是学为人,那么为学之道何在?益轩指出,为学只是明辨善恶,近善制恶。不如此就不能说是为学。他说:“为学之道,唯以为善为事而已矣。”与此同时,益轩又认为,为学之道,是以仁为本,以忠信为主,以孝悌为先,以博文约礼为勤,以君子为志,并说这是孔门教人的基本规模。

(2)论仁 什么是仁?益轩解释说,仁是人之生理,是万善的总名。在益轩看来,仁的根本意义是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这是本来如此之理,并非勉强地去与万物为一体。因为,我由天地而生,天地又为万物之父母,天地万物与我本为一气。这显然是张载“民胞物与”思想的继续。益轩说:“心体于万物为仁,一物不体非仁也。”“仁者至公无私,故无物我之间隔,不能不以天地万物为一体尔。”问题是,人既本来与万物为一体,为什么在实际生活中,人不但不能兼爱万物,而且连人本身都不能兼爱,达到博施济众呢?益轩对此并没有作出进一步的说明。他所关心的是现实生活中的人如何归于仁。《论语》中有“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的说法,益轩的理解道:“一日者犹言一旦也,盖以其用功之时言而已,非言一日之间也。”在他看来,克己复礼为至难之事,其功非一日可以奏效,必须积日之久才能做到。做到了克己复礼,其境界就是,无私欲障碍,无物我间隔。天下虽大,人物虽多,我心之量,无处而不至。无物而不体。一切归于我心之内而无所不爱。这种境界也许太高超了,于是益轩又提出了为仁之道的急务。他说:“为人之道,在厚人伦而已。厚人伦之功夫,以慈爱恭敬谨言力行为先务,以孝悌为本,是日用彝伦之事,最以为当务之急。”

(3)天人一理 中国汉代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的观念,宋儒主张人道内在于天道,与此种思想类似,益轩提出了“天人一理”的命题。照他的说法,理之在天在人虽有不同,但人气与天气相副,天道与人道相应则是无疑。具体来说,譬如,天有元亨利贞之道,生长收藏之气;人有仁义利智之性,应于天道之元亨利贞;人有喜怒哀乐之情,应天气之生长收藏。天气分四,春气生物,在人为喜;夏气长物,在人为乐;秋气杀物,在人为怒;冬气藏物,在人为哀。又如,在天为神,在人为心。能为造化则神,此为天之心;能行万事为心,此为人之神。总之“在天在人,其理同,其类一也”。正是由于天人一理,因而人如果欺骗自己,即是欺天;人要是为恶,即是背天。进而益轩又提出了事天地的观念。在他看来,人为天地所生,天地为人之父母。天地之生人,特施恩惠,使人成为万物之灵。作为人必须报答天地之恩,一心一意事奉天地,为仁爱物。益轩说:“夫天下之物,是天地之所生也,天地爱育于其所生,是故君子事天地之道,在亲亲仁民而爱物而已。圣人所以教民以惇五典也,且其余事又在爱物而已,是惇人伦爱万物者,所以奉若于天地生育之心也,然则岂可敢慢恶于人,暴殄于物,而乖戾于天地生育之心乎?是以爱养于人物者,乃存心养性之功用而为仁之事也,是事天地之道也。”

(4)论孝 日本儒学在强调仁义的同时,特别注重孝,这在益轩那里也能看到。他认为孝是仁之本,并处于百行之源、万善之首的地位。因而人首先要行孝,把孝作为立身之本,否则即是有其它善行良才,也不足挂齿。益轩指出,孝悌之道至浅至近,亲其亲,长其长即是弟悌。这很容易做到,即是愚夫愚妇,也易知易行。如果舍弃这浅近的孝悌而去追求高远之道,就等于从无中求道,无异于缘木而求。益轩进一步又认为,从浅近的孝悌开始,做到亲亲长长,就可以达到天地万物为一体的仁的境界。他说:“孝弟之道,积于身而不可及谓之高;孝弟之理,通于神明而不可窥测谓之深;孝弟之理,达于天下谓之远,此君子之道所以高深且远也。”总之,孝为人伦之要,德行之始,不可舍孝之急而务高远。益轩批评异学道:“异学之说,舍孝弟而不务,独于孝弟伦常之外,欲求其高深者,不知孝弟伦常之外无高深者。苟于此外求高深者,譬如系风捕影,此舍实有而取空无也。”益轩这里所说的异学即是佛教。

(5)性一分殊 在人性问题上,益轩不同意宋儒区分本然之性与气质之性的说法,他接受罗钦顺“理—分殊”的哲学观点,提出了“性一分珠”的命题,认为性本一,这本一之性从天地之论而言为本然,“盖本然之性,天命之所在也”。而从入之所禀受阴阳之气而言为气质之性。由于人所禀受之气有清浊厚薄纯驳偏正之不同,故气质之性表现为分殊。益轩强调性字从心从生,以生质或气质言性,是性的本来意义。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益轩就不能再承认有什么本然之性。而他实际上仍肯定有本然之性,因而他与宋儒根本上并没有不同。他说:“盖本然者理一也,天下之人所禀受皆一也。气质者分殊也,众人所禀各不同。”很明显,这只不过是把宋儒的本然之性与气质之性变换成了性一(本然之性)分殊(气质之性)。

(6)人心本乐 在中国儒学中,有所谓孔颜之乐。一般认为,其乐主要在于乐道,即孔颜虽然在物质生活上清贫困苦,但他们在精神生活上则充实快乐,因为心灵追求到了一种更高尚的东西。益轩对这种乐“道”说提出了质疑,“孔颜之乐,非乐道,且非别有一物而乐之。若谓以道为乐,则道与乐做二了”。在益轩看来,乐是人生心理自然所有的天理,人心本来即乐,“人心本天命之所在,天机常生生不息,故满腔常欣欣和气,其生意不息,随处欣合和畅,是谓之乐”如人咏风弄月,舞蹈咏歌,与草木之生,禽兽之鸣,鸟飞鱼跃,都是同一天机自然生理的表现。正是由于乐为人心之自然生理,所以在人生中其乐无所不在。益轩说:“虽处逆境,而不失其和乐之心,况于顺境乎?立则乐乎立,行则乐乎行,卧则乐乎卧,饮食则乐乎饮食,对客则乐乎客,观山水则乐乎山水,如此则无所往而不乐也。”益轩虽然肯定“乐是人之生理,虽常人亦有之”,但他文指出乐并非完全是自然的,只有以道制欲,才可以完全达到乐,而所达到的乐则主要是指精神上的。益轩曾引旧友之言道:“凡富有三焉,第宅宏丽资殷充者,家富也;四体康健,耳目聪明者,身富也;旁通物理,广识古今者,心富也。三者不得而兼,将何取焉?家富不如身富,身富不如心富,故颜子不改其乐,庄周畏如牺耳。世俗唯尚家富,未尝论及身心之上,故贫士有不知其乐者。”益轩不但提出了乐,而且加以实践,乃至终年,他自述曰:“吾人龄既衰残,日薄虞渊,以道制欲,取乐于桑榆之工夫,一旦不可废。盖人生至乐,在读书乐道,如此而终余年,不亦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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