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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

书籍:人学大辞典

出处:按学科分类—社会科学总论 河北人民出版社《人学大辞典》第434页(4484字)

【生卒】:1021—1086

【介绍】:

北宋时期政治家,哲学家,文学家。字介甫,江西临川人。也称临川先生。王安石父亲王益,进士出身,一生仕途踊蹬,大部分时间流转于州县任上。王安石的青少年时代是在父亲身边度过的,四方流转的不太安定的生活,使王安石眼界比较开阔。父亲死时,王安石年仅19岁。庆历二年(1042),22岁的王安石中进士,从此开始仕宦生活。自庆历三年至嘉祐五年(1060),王安石大部分时间都任地方官吏。这段长达18年的地方官生活,是王安石变法主张和哲学思想形成的时期。嘉祐三年(1058),他在《上仁宗皇帝言事书》中提出“视时势之可否,而因人情之患苦,变更天下之弊法,以趋先王之意”的改革主张,但未被采纳。嘉祐八年(1063)王安石因母死回江宁居丧。英宗一朝,他都在江宁。这期间他得专心于学术,后人将其学术思想称之为“荆公新学”。宋神宗继位后,于熙宁二年(1069)擢王安石为参知政事,越年,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主持变法。史称“熙宁变法”。这是中国封建社会规模最大的一次社会改革运动。熙宁九年王安石第二次罢相后,退居江宁,并从事着述,完成了一些哲学着作。宋神宗死后,年幼的宋哲宗即位,高太后临朝听政。她支持旧党,反对新法,不到一年的时间,新法尽被废止。哲宗元祐元年(1086)新法彻底失败。也就在这一年中,王安石饮恨死去。王安石一生着述甚丰,着有《易解》、《淮南杂说》、《洪范传》、《周礼新义》、《论语解》、《孟子解》、《字说》、《老子注》、《楞严经疏解》及《临川集》。其着作大多散佚,现仅存《临川集》100卷,《周礼新义》辑本、《周官新义》以及保存在彭耜编《道德真经集注》等着作中的《老子注》残篇。王安石的人学思想从总体上说是为其变法制造舆论与理论根据的。他具有十分鲜明的革新精神,具有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流俗不足恤”的思想。在王安石看来,“天”没有意志,没有情感,不能对人事的善恶进行赏惩。他特别强调天人的区分,为人的活动争取地位。从这样一种思想出发,他对仁、性、情、善、恶等人学的范畴和概念都作了自己的解释。王安石的人学思想表现出经世致用与战斗性的特点,并对宋以后的人学思想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1)天变不足畏 王安石为了变法斗争的实际需要,提出了“不三足”的思想。“熙宁三年三月二十八日,时王介甫言于上,以为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流俗不足恤。”另据杨仲良《长编纪事本末》卷59《王安石事迹上》载“三不足”为“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在王安石看来,“天”没有意志,没有情感,不可能对人事进行赏惩,只是自然之天,是“与人了不相关”的。因此,自然界的奇异变化是不足畏的,因为“天”变与人事不相关。如熙宁八年冬十月东方出现彗星,神宗问凶吉,王安石说:“臣等伏观晋武帝五年彗实出轸,十年轸又出孛,而其在位二十八年,与乙已占所期不合。盖天道远,先王虽有官占,而所信者人事而已。天文之变无穷,人事之变无已,上下傅会,或远或近,岂无偶合?此其所以不足信也。”王安石用天人相分的观点,解释了彗星的出现属自然现象,因此与人类祸福无关。同时揭示了用自然现象附会人事变化的思想是没有根据的。王安石“天变(或天命)不足畏”的命题,反映了他对人事的关怀与重视,也是他的人学思想的精华。

(2)论知人 在王安石的人学思想中,知人善任的思想是有其独特性的。他认为,知人是前提,只有知人,才能善任。但是,知人十分困难,因为一个人是处在变化之中的。他说:“贪人廉,淫人洁,佞人直,非终然也,规有济焉尔。”特别是那些贪、淫、佞之人,不经过一段较长时间乃至观其一生的所作所为,是难以下结论的。如他举例说:“王莽拜侯,让印不受,假僭皇命,得玺而喜,以廉济贪者也。晋王广求为冢嗣,管弦遏密,尘埃被之,陪扆未几,而声色丧邦,以洁济淫者也。郑注开陈治道,激昂颜辞,君民翕然,倚以致平,卒用奸败,以直济佞者也。”因知人之难,所以王安石认为“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古人一也。”据此,王安石还谈到善任人的问题。他认为汉高祖是一位善任人之君。如“萧何刀笔之吏也,委之关中,无复西顾之忧。陈平亡命之虏也,出捐四万余金,不问出入。韩信轻猾之徒,与之百万之众而不疑。”为什么汉高祖敢于这么做呢?”盖高祖推己之心而置于其心,则它人不能离间而事以济矣。”在王安石看来,知人是善任的前提,但善任却不只是选择贤人、忠人,而是认为“一人之身,才有长短,取其长则不问其短;情也忠伪,信其忠则不疑其伪。”只要将一个人放置在合于其才能的位置就行。这种看法符合任人的具体情况,也是对人的具体认识和了解。

(3)教学以成材 与知人思想相联系的,是人才思想。王安石为了改变宋朝积贫积弱的局面,希望有大批的人才为变法而效力,因此,他主张要大量的培养和选拔人才。他说:“天下之患,不患才之众,患上之人不欲其众;不患士之不欲为,患上之人不使其为也。”并高度重视人才与国家安危的关系,说:“长才之用,国之栋梁也,得之则安以荣,失之则亡以辱。”人才的特点是“其遇事而事治,画策而利害得,治国而国安利。”王安石认为,求才是为国家利益,而“教学以成材”更是不言而喻的大事。在这里可以看出王安石对培养人才的重视。他以一个叫仲永的“神童”说明后天学习和经验积累的重要性:仲永五岁时便可“指物作立就”,但其父不使其学习,结果20岁时则“泯然众人矣”。王安石通过这个例子说明,一个人即使天赋甚高,如果不重视学习,结果也成不了人才。王安石所说的人才具有特定的内涵,那就是经世致用。他说:“今以少壮时,正当讲求天下正理,乃闭门学作诗赋;及其入官,世事皆所不习,此乃科法败坏人才,致不如古。。”在王安石看来,经学家固不是人才,就是那些皓首穷经的理学家,也不算人才。他所谓的人才是指那些为时所用并能解决实际问题的人。如六国时代的“合从辩说”之士,楚汉相争时的“筹画战斗”之才,唐太宗时代的“谟谋谏诤”之臣等等,这些才是王安石所说的人才。

(4)性者有生之大本 王安石在人性是善是恶的问题上认为,“性者,有生之大本也。”人有生则有性,而性是构成人之本质的基本内容。他进一步论证说:“夫太极者,五行之所由生,而五行非太极也。性者,五常之太极也,而五常不可以谓之性。”从这段话可以看出,王安石认为“性”只是产生善恶的本源(大本),而不包含善恶是非在内,这正如五行生于太极而不是太极一样,仁义礼智信这五常生于性而自身却不是性。在这个观点中,王安石一是否定了孟子的性善说,二是否定了荀子性恶说,第三,也否定了杨雄的性善恶混说,第四,更否定了韩愈的性三品说,认为他们所说的“性”,实际上只是“习”或“情”而已。“性”是无善无恶的,但又包涵了一切善恶是非的可能性。在对“性”作了如此解释之后,王安石说:“孔子言‘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吾之言如此。”其实孔子的观点与王安石所理解的并不是一回事,王安石只是借孔子来阐发自己的人性论而已。

(5)性生乎情 王安石在批评孟、荀人性思想时,指出:“夫太极生五行,然后利害生焉,而太极不可以利害言也。性生乎情,有情然后善恶形焉,而性不可以善恶言也。”王安石认为“性”是不可说善恶的,只有以“情”的形式表现出来后,善恶才是有形的、可以认识的。显然,“性”与“情”是一个问题的两面,王安石说:“世有论者曰‘性善情恶’,是徒识性情之名而不知性情之实也。喜、怒、哀、乐、好、恶、欲发于外而存于心,性也;喜、怒、哀、乐、好、恶、欲发于外而见于行,情。性者情之本,情者性之用,故吾曰性情一也。”性与情是一个问题的两面,就“情”的一面说,喜怒等发于外而见于行并当于理,就是善,而不当于理则是恶。为善则是圣人、贤人,为恶则是小人、佞臣。就“性”的一面说,虽无善恶,但是受到“情之发于外而为外物之所感”的影响,人们对待养“性”的态度也是不同的。“君子养性之善,故情亦善;小人养性之恶,故情亦恶。故君子之所以为君子,莫非情也;小人之所以为小人,莫非情也。”因为只有“情”是可以把握认识的,因此判断君子与小人的客观事实是“情”而不是“性”。显然王安石是一位重效果而轻动机的善恶论者。

(6)性情相须有善有恶 王安石的“性情”论。“性”与“情”的关系如弓与箭的关系一样,是不能分开来说的,是体用一致的。而“性”“情”的善恶,就犹如拉弓射箭一样,有中的与不中的。中的为善,不中的为恶。并特别强调“夫言性,亦常而已矣;无以常乎,则狂者蹈火而入河,亦可以为性也。”可见,性与情都是以常人为研究对象而言的。虽然王安石这里没有超出抽象的“人”来谈人性以及善恶问题,但已经比传统的人性观更进了一步。值得指出的是,王安石通过探讨人性以及善恶问题,强调以“情”为认识善恶的对象的观点,是为变法服务的,并与光的天命人性观形成鲜明的对照。

(7)论养生保形 王安石的养生论,主要涉及心、性的养气保形问题。他说:“养生在于保形,充形在于育气,养气在于宁心,宁心在于致诚,养诚在于尽性,不尽性不足以养生。”在王安石看来,圣人不仅仅在于“至诚”,同时还要养气保形。保持外在风度与内在气质的统一。他把“诚”解释为视能见、听能闻、行能至、思能得。对“神”的解释是不听而聪,不视而明,不思而得,不行而至,是“性”所固有的。在对“诚”、“神”作出规定后,王安石又对这些范畴概念之间的关系作了说明,认为:“神生于性,性生于诚,诚生于心,心生于气,气生于形。形者,有生之本。”这样,在神、性、诚、心、气、形这六个层次上,把“形”作为生命之“本”放在了首位,充分说明了王安石对人之生命的重视。认为“形”是事物发生的“本”,也是生命之本,因此,一切对有生之物的解释又必须立足于这个“本”。因此,一个人的养生之道的关键是“养气保形”。“养气”就是指人静心修养。这样可以达到“保形”的目的。王安石的这个观点的实质在于强调“养生”与“保形”的目的在于“尽性”,即尽人道。这样一来,在看似儒家的语言外壳中,塞进了完全不同于传统儒家的思想观念。王安石所强调的“尽性”(尽人道)指尽人的最大努力来改造社会,这也是孔子说的“仁”了。对于王安石的这种思想,程颢说:“参政(王安石)之学如捉风。”意思是王安石完全是捕风捉影,将孔子的话进行了篡改。其实,王安石的话并没有完全违背孔子的意思。王安石认为:“礼者,天下之中经,乐者,天下之中和。礼乐者,先王所以养人之神、正人气而归正性也。”也就是说,通过“礼”“乐”的修养可以达到正性与保形的养生目的,这显然是符合孔子人学思想的,但又比孔子更具有积极改造社会的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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