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情纬文，以文被质

出处：按学科分类—文学 吉林文史出版社《中国古代文学理论辞典》第425页（1175字）

情，指内容，文，指形式，质，这里也指情。

这是沈约关于文学创作内容与形式完美统一的理论主张。语出《宋书·谢灵运传论》：“至于建安，曹氏基命，二祖、陈王，咸蓄盛藻，甫乃以情纬文，以文被质。”

在文学创作中，如何对待思想内容与艺术形式之间的关系，一直是文学理论中的一个重要问题。沈约认为，艺术创作首先应该重视内容：“刚柔迭用，喜愠分情。夫志动于中，则歌咏外发。”(《宋书·谢灵运传论》)作家喜怒哀乐之情勃动，才发为歌咏。创作要“以情纬文”、“文以情变”，按照作者的思想感情来组织安排语言形式，形式辞藻要随着内容的变化而变化。在沈约看来，情即内容是首要的，第一位的。

刘勰《文心雕龙》说“情者，文之经”，“为情而造文”(《情采》)，又说“情志为神明，事义为骨髓，辞采为肌肤，宫商为声气。

”(《附会》)沈约的观点和刘勰是完全一致的。

同时，沈约认为文即艺术形式也是很重要的，在《宋书·谢灵运传论》中，他赞扬曹操父子的诗歌“咸蓄盛藻”，潘、陆是“缛旨星稠，繁文绮合”，司马相如是“巧构形似之言”，颜延之是“体裁明密”，可见在艺术形式上，他主张要有丰富的文采，巧艳的辞藻，同时，他还要求有声律美，讲究诗歌语言的音韵谐和：“高言妙句，音韵天成，皆闇与理合，匪由思至。”沈约认为这美巧的艺术形式是用来润饰内容的，是为了充分地表达作家的思想感情的，所以他说“以文被质”。这与刘勰说的“文者，理之纬”(《文心雕龙·情采》)也是相吻合的。情与文相结合，内容与形式交融为一个统一体，这就是沈约的文质观，也是他的一个重要批评标准。

沈约关于内容与形式关系的主张，在文学批评史上值得注意的是，他特别强调文学作品的内容，重在抒发情感。在《宋书·谢灵运传论》中虽也谈到“六义”、“四始”，却不涉及“止乎礼义”。

他在评论作家作品时总是强调情感：“屈平、宋玉导清源于前，贾谊、相如振芳尘于后，英辞润金石，高义薄云天，自兹以降，情志愈广。”他反对玄言诗的抽象的谈玄说理：“自建武暨乎义熙，历载将百，虽缀响联辞，波属云委，莫不寄言上德，托意玄珠。”这和刘勰说的“江左篇制，溺乎玄风。”(《文心雕龙·明诗》)，钟嵘说晋代诗歌“皆平典似《道德论》，建安风力尽矣”(《诗品序》)，其思想是一致的。

主张文学创作要内容与形式相统一，这是中国古代文学批评史中传统的文学观点。孔子说：“情欲信，辞欲巧。(《礼记·表记》)王充说：“实诚在胸臆，文墨着竹帛。外内表里，自相副称。

”(《论衡·超奇》)陆机提出：“理扶质以立干，文垂条而结繁。”(《文赋》)，沈约强调的“以情纬文，以文被质”，正是这种传统的文学观点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