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闲话

出处：按学科分类—文学 河北人民出版社《中国古典小说大辞典》第268页（1059字）

宋初小说集。景焕撰。《崇文总目》、《直斋书录解题》、《宋史·艺文志》小说类均着录为五卷，唯《宋志》题撰者为“耿焕”。程毅中《古小说简目》以耿焕为是，“景”字乃避宋太宗讳而改；然其书作于宋太祖时之小序及诸篇中，撰者皆自称“景焕”，又欧阳炯作于五代后蜀时之歌行中亦称其为“景公”，似尚未可遽定其本姓耿。景焕之生平及行事不详，仅据其书小序、佚文及欧阳炯所作歌行知其为成都人，善书画，尤擅画龙，曾撰集《龙证笔诀》三卷。他于成都应天寺壁所画天王图与欧阳炯之歌行、僧梦龟所书之草书，为成都人号为“应天三绝”。曾官壁州白石县令。入宋，未出仕。此书有作者小序，作于宋乾德三年(965)，自称山野之人，所记则为知音会晤时所话蜀主孟氏朝“事件繁杂，言语猥俗，亦可警悟于人”的故事，故命名为《野人闲话》。此书原书已佚，今存《说郛》本仅残存七条，但于《太平广记》中存佚文三十一则，汰其重复，犹得三十五篇，尚可窥见其大体。

其书之文笔较为细致详密，与宋初其他小说集之简率平实异趣。其题材则好写神仙，今存佚文中写神仙者近三分之一。所写神仙往往幻作乞丐或贫寒者，为人所轻，结果却显示异能或解人厄难。作者又常于文末作“大凡不可以贫贱行乞之士而轻易者也”之类议论。如《太平广记》卷八六所收《抱龙道士》，写蜀人每至春三月往灌口太山府君庙设斋集会，时有一鹑衣百结、颜貌憔悴之人为众所轻。此人于江边谓众人水中有睡龙，众人不信，乃入水抱一龙出而风云陡起。众人惊走礼拜，此人乃谓众人曰：“诸人皆以医卜为业，救人疾急，知人吉凶，亦近于道也。切不得见贫素之士便轻侮之。”众人乃惭谢。其所写神仙往往类此。似有所指。神仙而外，此书又多写有关书画之事。今存佚文中写画者有六篇。此类作品，皆记叙翔实，且以撰者精于丹青，故所言往往深得画家三昧。如《广记》卷二一四所引《黄筌》一文，写蜀主孟昶得吴道子所画钟馗，左手捉鬼，以右手第二指剜鬼眼，“笔迹遒劲，实有唐之神妙”。孟昶甚爱重之，但以为钟馗若以拇指掐鬼眼则更加有力，乃诏黄筌修改。结果黄筌于数日后另画一幅进纳。孟昶问其另画之故，黄筌乃答曰：“吴道子所画钟馗，一身之力，气色眼貌，俱在第二指，不在母指，所以不敢辄改。筌今所画，虽不及古人，一身之力，意思并在母指。”这些记叙绘事之文字，不独有其文学上的价值，也为我们留下了可贵的绘画史料。撰者与词人欧阳炯为忘形之交，故其书中载入欧阳炯歌行诗篇数章，笔致刚健险奇，与其词风之秾丽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