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经典书库 > 人学大辞典

胡宏

书籍:人学大辞典

出处:按学科分类—社会科学总论 河北人民出版社《人学大辞典》第443页(3240字)

【生卒】:约1105—约1155

【介绍】:

宋代哲学家。字仁仲,号五峰。南宋建宁崇安(今福建崇安)人。关于他的生卒年,史无明确记载,此采一说。他是着名经学家胡安国(1074—1138)季子。他一生不耽于仕途,初荫补右承务郎,不调:后秦桧当权,有意起用“故家子弟,”但他出于爱国主义,婉言谢绝,并隐居衡山20余年,不与投降派往来。他在《与秦桧之书》中说,功名利禄为其“志学以来所不愿也”,并申述自己志在“立身行道”,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他所理想的“大丈夫”是“杰然而立,志气充塞乎天地,临大节而不可夺,有道德足以赞时,有事业足以拨乱,进退自得,风不能靡,波不能流,身虽死矣而凛凛然长有生气如在人间者。”他这种洁身自好、不求富贵利达、不阿权势者的思想性格,与其父胡安国的为人处世极为相似。秦桧死后,胡宏被召,以病辞,终避不出,最后卒于家中。胡宏的主要着作有《知言》、《五峰集》、《皇王大纪》等。其人学思想主要保留在《知言》中。胡宏人学思想大致包括性论、理欲观等。他主张:“万物皆性所有也。圣人尽性,故无弃物。”他一反宋代理学家“心统性情”的看法,把“性”的地位抬高了,所以他的门人张栻说:“今先生是书,于论性特详焉。”由于“性”从“心”中解放出来了,所以“性”便成了宇宙的本体,代替了程朱学派的“理”,亦不同于后来陆王学派的“心”。这便形成了胡宏人学思想的基本特色。由于他特别提出“性”的重要作用,在性与理的关系上提出了“性一理殊”的命题,这与程、朱的“理一性殊”形成对立,因而被人认为偏离了理学正宗思想。胡宏的善恶论、理欲观以及性心关系等,都与正统理学思想有区别,因而朱熹说:“《知言》疑义,大端有八:性无善恶,心为己发,仁以用言,心以用尽,不事涵养,先务知识,气象迫狭,语论过高。”这八点正是胡宏不同于正统理学的地方,因此在南宋前期,胡宏是一个独特的思想家

(1)性为宇宙之本 关于宇宙的本体是什么的问题,胡宏有明确的回答。他说:“天命之谓性。性,天下之大本也。”“性也者,天地所以立也。”“大哉性乎,万理具焉,天地由此而立矣。”可见“性”的规定性有三:①“天下之大本”,即是宇宙的本源,天地宇宙出于“性”;②“天地所以立”,即是宇宙存在的根据,没有“性”不仅没有宇宙,也没有宇宙得以存在的根据;③“万理具焉”,即天地宇宙的一切“理”全出于“性”,超越物质的“理”却要归更高的精神主宰“性”所统摄。在胡宏之前,已经有以“理”或“心”为宇宙本源的学说,特别是二程的“万物皆只是一个天理”极为流行,而胡宏却特别提出“性”以取代二程的“理”,以“性”为宇宙的本源。然而,胡宏并没有说明“性”到底在人还是在物?纵观他的思想,“性”似乎是在宇宙万物之先而又派生宇宙万物,它独立于宇宙万物之外而又君临其上的,而好像是一个独立的精神客体。而且“天命之谓性”又好似“性”并不是最高主宰,而是“天命”的化身。这样一来,本是人学意味很浓的“性”,经过胡宏的改造成为哲学的最高范畴。从根本上说,“人”是“性”的产物,而非“性”是“人”的产物。

(2)性一理殊 在胡宏看来,“性”与“理”既有联系又有区别。从联系的方面看,性与理同属于“天命”。他说:“性,天命也”。又说:“夫理,天命也”。可见,性与理都是与天命相关的。从区别的方面看,性与理的基本属性不同,因而它们与天命的联系也是不同的,性是宇宙的本体,而理则不具有这一规定性。而从“理”的角度看,大多讲“物之理”,即具体事物的规定性。他说:“物之生死,理也;理者,万物之贞也”。“万物不同理,死生不同状,必穷理然后能一贯也。知生然后能知死”。这里也包含有一定的合理性。例如对“生”的规定性弄明白了,对“死”的规定性也就明白了。并认为“万物不同理”,这与朱熹所说的“人人有一太极,物物有一太极”的思想是极相似的,“理”的概念正相当于朱熹的“太极“。与此相关联的是,胡宏认为,“世儒”在性与理的关系方面弄错了,指出:“世儒之言性者,类指一理而言之尔,未有见天命之全体者也”。可见这里所指的性与理的关系,正是“大哉性乎,万理具焉”的关系。如果将胡宏的这个思想简化为公式的话,就可以得出:性一理殊。这样,“性”就不仅成为万物的本体了,而且成为万物本体的根据了。人,作为万物之一,同于一“性”而殊如万“理”了。这个思想在人学上既肯定了人的本质具有统一性,也肯定了人在社会中的差异性。

(3)性体心用 在心、性关系上,胡宏也提出了不同于理学正统派的主张。他从性本论出发,主张性体心用。他说:“道之所以名也,非圣人能名道也。有是道则有是名也。圣人指明其体曰性,指明其用曰心。性不能不动,动则心矣”。又说:“未发只可言性,已发乃可言心”。胡宏的性、心关系思想包含两层意思:一是“性体心用”说,认为“性”是本体,而“心”只是性的作用方面的规定性,而不能取代“性”。二是“性”不同于一般的“理”寂然不动,而是“不能不动”的,因此绝不是将“理”换成“性”,仅仅换了一个概念而没有改变内容,而是对最高主宰作出了新的解释。在胡宏之前,张载有“心统性情”说,二程有“心则性也,在天为命,在人为性,所主为心,实一道也”。后来的朱熹有“心,统性、情者也”。陆九渊则认为“心”是宇宙本体,说“吾心即是宇宙”。可见胡宏这个“性体心用”思想在理学内部是具有叛逆性的。胡宏整个思想体系中最高的范畴是“性“,而非理与心。

(4)性无善恶好恶即性 胡宏的人性论在当时是较有特色的,他主张人性无善恶之分,只有好恶之别。他说:“性也者,天地鬼神之奥也,善不足以言之,况恶乎!”即认为“性”是隐秘不见,奥妙无穷的,不可以善恶来论。为了反对以善恶论“性”,他提出了“中者,性之道也”的命题。即认为“性”的涵意是儒家讲的“中”。又说:“凡人之生,粹然天地之心,道义完具,无适无莫,不可以善恶辨,不可以是非分,无过也,无不及也,此中之所以名也”。也就是说,胡宏认为以善恶论性,以是非论性,都是过或不及,各执一端,因此违背了“中”,也就违背了“性之道”。那么如何来论“性”呢?胡宏提出了“好恶即性”的命题。他说:“好恶,性也。小人好恶以己,君子好恶以道,察乎此则天理人欲可知”。他认为,所谓的善恶不过是从好恶为己为道而看出的,性本身只有好恶而无善恶。胡宏所说的好恶,主要是指人的生理要求和愿望,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情欲,与告子所说的“食色,性也”的意思相近。胡宏说:“夫人目于五色,耳于五声,口于五味,其性固然,非外来也”。这些“性”实质上是人的自然属性。胡宏的人性论总体上属于自然人性论。

(5)天理人欲同体异用 基于自然人性论,胡宏提出了“天理人欲,同体异用”的观点。他说:“天理人欲,同体异用,同行异情,进修君子,宜深别焉”。关于“同行异情”说,与正统理学思想是一致的,其特点在于提出了“同体异用”的观点。根据胡宏的心、性关系,所谓“体”即“性”之“体”,所谓“用”即“心”之“用”。就是说,天理人欲皆以“性”为“体”,同处于“性”之中,所以说“同体”。但当“性”之发,有“心”之用,中不中,于是生出是非、正邪、善恶的区别,所以“异用”。胡宏“天理人欲同体异用”的观点在实质上肯定了人欲与天理一样,不仅有存在的权力,而且有存在的道理。在中国历史上,凡是肯定“人欲”就是肯定人生、肯定人的现实价值。所以胡宏必然要遭到正统理学家们的否定。朱熹就说:“此章亦性无善恶之意,与好恶性也一章相类,似恐未安”。胡宏思想中的叛逆性预示着理学内部分裂的不可避免性,因而入元以后,由于程朱学派取得正统地位,胡宏之学便遭冷落。

上一篇:苏轼 下一篇:人学大辞典目录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