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
出处:按学科分类—社会科学总论 河北人民出版社《人学大辞典》第501页(3209字)
【生卒】:1811—1872
【介绍】:
中国近代地主阶级思想家。原名子城,字伯涵,号涤生。湖南湘长人。5岁开始读五经,学习时文括帖。1834年中举人,1838年中进士,致翰林院庶吉士。1843年迁升翰林院侍讲官,并出任四川省正考官和文渊阁校理。1849年后,先后作过礼部、工部、兵部、刑部、吏部侍郎,是一名受清王朝重用的汉族高级官吏。咸丰、同治年间,奉清廷之命,组织地主武装“团练”,残酷镇压太平天国革命。1862年任两江总督并节制江苏、安徽、江西、浙江四省。后又奉命“剿捻”,出任直隶总督。曾国藩在哲学上主要继承宋明理学、特别是程朱理学的观点,用这种观点来分析和研究人学,提出“穷通由天作主”,强调“天命”的至高无上;主张区分天命之性与气质之性,说明人性本善;要求“力去人欲,以存天理”,为镇压农民起义制造理论根据,等等,反映了封建地主阶级政治上的反动性与思想文化上的腐朽没落性。他的论着编有《曾文正公全集》。
(1)穷通由天作主 曾国藩继承了古代传统的天命观,把自然之天说成是能主宰人世间一切的至高无上的人格神。因此在天人关系上,提出“穷通由天作主”、“富贵功名,悉有命定”、“天命诚足畏”、“人之生死,有命存焉”等一系列天命论的命题和观点。他在湘军中极力灌输这种天命思想,以驱使广大士兵心甘情愿地去为他卖命。同时,他还把外国帝国主义入侵中国说成是“此天所为,实非一手一足所能补救”,用天命论为中国封建势力对外屈膝投降作辩护。
(2)人性本善 曾国藩继承程朱理学将人性区分为天命之性与气质之性的观点,认为“凡人之生,皆得天地之理以成性,得天地之性以成形”,所以“人性本善”。但是由于各人所禀赋之气的清浊、厚薄不一,后天又时时为“物欲所蔽”,结果先天善良的本性就不断丧失。所以,人们必须自觉修养,以恢复先天的善性,即“复性”。他说:“人性本善,自为气禀所拘、物欲所蔽,则本性日失,故须学焉而后复之,失之甚者,须勉强而后复之”。他高度赞扬程朱的学说,而把告子的“性无善无不善”说成是“戕贼仁义”。曾国藩的“性善论”基本上是承袭了古人之成说,在理论上没有发展,反映了古代思想延续到近代以后,逐渐失去了它的意义,而近代地主阶级思想家再无力创新,只能守旧而已。
(3)常人之性在于磨炼 曾国藩根据人的禀气不同,而把人分为三类,即上智、下愚、中材。“圣人者既得其全,而气质又最清且厚,而其习又毫无发累,于是曲践乎仁义者,夫是之谓‘尽性’也”。曾氏认为,圣人之性虽为上智,但在人群中必竟是少数,而大多数却是一般的“常人”。常人之性往往受“气质拘之,习染蔽之,好不当则贼仁,恶不当则贼义,贼者日盛,本性日微”。他非常强调对“中材”的教育,“中材者,导之东而东,导之西而西;习于善而善,习于恶而恶”。因此他认为,“人之生,气质不甚相远也”,而现实的人具有如此大的差别,这都是由于后天的影响,即“习而之善”或“习而之不善”。为了避免人的“不善”,必须加强修养,即“磨炼”、“勉强”。他说:“天下无现成之人才,亦无生知之卓识,大抵皆由勉强磨炼而出耳。《淮南子》曰:‘功可强成,名可强立’。董子曰:‘勉强学问,则闻见博;勉强行道,则德日起’。《中庸》所谓‘人一己百,人十己千’,即勉强工夫也”。又说:“古来圣贤豪杰,何人不从磨炼出来?磨折愈甚,学养愈进。但求志弥刚、气弥静,磨不倒者,即是高人一等耳。”
(4)力去人欲以存天理 曾国藩生活的时代,是以太平天国为中心的农民战争轰轰烈烈影响全国的时代。在他看来,导致这种局面的重要原因是“人欲”横行,人心陷溺,道德沦丧。所以,他继承和发扬朱熹关于理、欲的观点,主张“力去人欲、以存天理”。他所谓天理,是“君至尊也,父至尊也,夫至尊也。君虽不仁,臣不可以不忠;父虽不慈,子不可以不孝,夫虽不贤,妻不可以不顺”。在曾国藩看来,这些封建的纲常名教是“地维所赖以立,天柱所赖以尊”的神圣准则。所谓“人欲”,指一切与封建常纲相违背的言行。他特别指出,敢于反抗封建压迫剥削的起义农民是“人欲横流”的“刁民”,而“刁民不必爱”。进而把他自己残酷镇压农民起义军的行为解释为“塞绝横流之人欲,以挽回压乱之天心”,是“力去人欲、以存天理”原则在实践中的贯彻。可见,曾国藩的天理人欲之辩,比宋明理学更具有政治压迫性,它成为近代地主阶级维持其政权的理论工具。
(5)以礼自治,以礼治人 曾国藩认为,要想整顿当时混乱的社会,就要正人心。要正人心,首先必须整顿封建统治者自身的道德,因此他提出“以礼自治,以礼治人”,即从整顿统治者的道德入手,进而用封建道德来治理人民,治理国家。其所谓礼包括诚、忠、勤、敬、恕、廉、俭、谨、信、谦、慎等诸道德范畴,其中最主要的是诚、忠、勤、恕。所谓忠,即“尽心”。他说:“忠,不必有过人之才智,尽吾心而已矣”,其最高境界是不藏丝毫“巧伪”,“能剖心肝以奉至尊”。所谓勤,是在“尽吾心”的基础上“竭吾力”,即为尽忠而作最大努力。“身勤则强,逸则病;家勤则兴,懒则衰;国勤则治,怠则乱;军勤则强,惰则败”。所谓恕,是处理封建统治阶级内部互相关系的准则。基本要求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谓诚,基本要求是不欺。“诚者,不欺者也”。诚乃是进德、作事、立功的根本。“天地之所以不息,国之所以立,贤人之德业所以可大、可久,皆诚为之也”。人只要有一颗“至诚之心”,“则天下无不可为之事矣”。曾国藩提倡这一套学说的目的在于整顿统治阶级内部的道德,增强统治集团自身的凝聚力,以便加强对人民的思想控制,强化套在人民身上的精神枷锁。
(6)“徐图自强”论 曾国藩在强调整顿道德的基础上,提出“自立自强”说,企图以此振奋统治者的精神,加强统治者的意志。他说:“从古帝王将相,无人不由自立自强做出;即为圣贤者,亦各有自立自强之道:故能独立不惧,确立不拔”。又说:“吾家祖父教人,以懦弱无刚四字为耻。故男儿自立,必须有倔强之气”;当他弟弟曾国荃屡败于太平军而怨恨“运气不好”时,他写信说:“弟之忧灼,想尤甚于前。然困心横虑,正是磨炼英雄,玉汝于成。李申夫尝谓余受气,从不说出,一味忍耐,徐图自强。因引谚曰:‘好汉打脱牙,和血吞’。”提倡一种坚忍不拔,顽强拼搏的精神。但是,就曾国藩来说,这种坚忍不拔的精神,往往是用来鼓励统治者的作为,同时亦带有一种吹涨主观精神作用的倾向。
(7)“贤且智”的圣贤史观 曾国藩从“人分三类”的人性论观点出发,特别强调上智的圣人对整顿道德,端正人心,转移风气,起着极其重要的提倡和示范作用。在他看来,国家政治的好坏,社会风俗的厚薄,都来自少数圣人的提倡与力行。他说:“风俗之厚薄奚自乎?自乎一二人之心之所问而已。民之生庸弱者戢戢皆是也,有一二贤且智者,则众人君之而受命焉。尤智者,所君尤众焉。此一二人者之心向义,则众人与之赴义;一二人者之心向利,则众人与之赴利。”在他看来,少数“贤且智”的在上位者,其“一举一动、一语一默,人皆化之以成风气”,对社会和百姓的作用和影响是非常巨大的,所以,在上位者必须“有德”,“必须明圣贤之理,行圣贤之行,可以居官莅民,整躬率物也。若以明德新民为分外事,则虽能文能诗,而于修己治人之道实茫然不讲,朝廷用此等人作官,与用牧猪奴作官何以异哉”。曾国藩的这一思想,无疑是对传统儒家圣贤史观的继承,同时也强调封建社会治国之才的标准乃在于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