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顶光明塔碑

出处:按学科分类—艺术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中国书法鉴赏大辞典》第742页(1487字)

【简介】:

宋·赵构书。搨本。行书。碑文分三列,上两列各十一行,下列六行,每行字数不一。日本宫内厅书陵部藏。刊于日本《书道全集》(十六)。

【赏析】:

赵构是宋室南渡后的第一位皇帝,他不思收复故土,却偏安于江南一隅,于国事无所作爲。但他对书学十分喜好,自称“余自魏晋以来至六朝笔法,无不临摹。”因此于书法功力深厚,并且确有相当高的成就。这幅作品爲赵构二十七岁时所书,完全是学黄庭坚的面目,形神兼备。可能是“御书”塔碑的缘故,写得比较齐整,但行势中仍然保持了黄字侧险的特色;他在横向上掌握得也很有分寸,避免了过于奇折的长划。当然,这幅作品仅仅反映了他对黄庭坚书风的学习,而他中年以后的作品(如《千字文》、《徽宗文集序》等)又汲取了米芾、“二王”、智永等家的特色,并能融滙贯通,展现了他自己的面貌。

宋高宗留下了珍贵的墨迹,但有意味的是,他还留下了一个御碑。在翰墨上颇有书卷气的这位皇帝书家,对书碑如此发生兴趣,自然是很有价値的。至少,要放下皇帝的尊严,要放弃尺牍翰札随手写写的情趣;毕恭毕敬地写那布如算子的碑版书,这对高宗来说是件头痛的事。

当然御碑书式应与一般碑版相异。《佛顶光明塔碑》上无碑额,或精确地说它无碑额的文字格式,上赫然悬“御书”二字以代之。碑文也不长。引如下:

“朕历险阻以来,天章所藏祖宗宸翰墬失殆尽,亦尝求访山林,所得无几,明州广利寺主持僧凈昙悉以宸奎阁宝墨来上,卷轴旣丰,护持有道,恭览再四,而文藻华茂,如云汉昭回,鸾飞翥;又以见仁宗皇帝万几之暇,留心佛乘,而未尝踬迹其间,是所谓达道过量者。岂汉明梁武可同年而语哉?苏轼所记,朕所与也,其僧凈昙乞书佛顶光明之塔,又念虚其宸奎,故并以赐之。”

在宁波阿育王广利寺,北宋仁宗曾书颂十七篇,赠赐当时的环琏禅师。当时特地建宸奎阁以贮之,苏轼书碑。靖康之后,各代御书丧沦殆尽,高宗下诏徵求,主持遂之献,又篆“皇恩浩蕩”,赐书此碑,并题“佛顶光明”四大字。还赐田一千二百亩。对于阿育王而言,此碑实在是一个极爲重要的历史文献了。

《佛顶光明塔碑》在书法上也是意义重大的。因爲它记录了高宗书法道路的转变痕迹。史称高宗初学黄庭坚书,后因当时刘豫僞齐专人学习黄书以仿高宗笔迹,于是改学王右军书,这自然是个不可靠的传说。而到了杨万里的《诚斋诗话》,则称他学书有三个阶段:

“高宗初作黄字,天下翕然学黄;后作米字,天下翕然学米;最后作孙过庭字,故孝宗太上,皆作孙字。”

高宗不但是个擅书者,而且是个有远见卓识的书论家。他的《思陵翰墨志》所涉範围遍及史识、欣赏、神采、议论,以及对历来书家和本朝书家的品评,并无故爲抑扬褒贬之弊。特别是文中多涉及正书、草书之间互相对比又互相支持的关係;极有辩证眼光。在宋代书论名篇丛出的情况下,仍然显示出独特的学术光彩来。后人评有云:“高宗不思自强之计,耽心笔札,捨本营末,以书法而论所得颇深。”这话说得很尖锐。作爲中兴君王,高宗昏庸懦弱;但作爲一个书家,却有力地提携了南宋一代书法风气,这是应当加以客观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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