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处:按学科分类—综合性图书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国学词典国学基础文库》第31页(1374字)

儒教经典。收集有古代乐歌歌词三百零五篇,所以简称为《》(诗的原意就是“言志”的歌词)或“三百篇”。《诗经》分为“风”、“雅”、“颂”三大类,“风”是周王朝属下各诸侯国的地方乐歌,所以又称“国风”;“雅”的意思是“正”,是周王朝直辖区的乐歌,其中包括朝聘燕享等仪式上表演的礼乐;“颂”的意思是“舞容”,是祭神的宗教音乐,祭祀天、地、祖宗之神时,要载歌载舞,赞美人王的功德,即所谓“舞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故称“颂”。其创作时代上至周初,下迄春秋中期,是中国最早的乐歌总集,系周王朝的乐官所编辑,作为贵族子弟学习礼乐的教科书。古今对《诗经》的理解可以说有天壤之别。从汉代开始,经学家就认为《诗经》是孔子删定的,据《史记·孔子世家》说,古诗原来有三千余首,孔子删去其意义重复的篇章,取其可运用在道德教化上的三百余首,编成了这部《诗经》。又说,这三百余首歌词,都经过孔子弦歌正音,以求符合雅颂的标准。也就是说,《诗经》是孔子垂教后世的法典,绝不是现代文学意义上的诗歌总集。孔子论《诗经》的特点,说是“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这种看法就成了历代经学家阐释“三百篇”的基本前提。在这一前提之下,汉代今文经学家各抒己见,发挥“三百篇”的微言大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以至董仲舒、刘向都有“《诗》无达诂”的感慨。古文经学家则根据“以史证诗”的原则,对“三百篇”都作了题解,这就是着名的《毛诗序》。在南宋理学家朱熹推翻汉儒旧说之前,《毛诗序》代表了古代中国人对《诗经》的理解。例如《国风》,今人说这大都是“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的民歌。但在古代,并不这样理解。《王风·采葛》:“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据《毛诗序》,这首诗的主题是:“惧谗也。”说的是大臣出使在外,担心自己被君主身边的小人离间,所以有“一日三秋”之叹。《秦风·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据《毛诗序》,这首创造了“秋水伊人”经典意象的名诗的主题是:“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礼,将无以固其国焉。”于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伊人”就指的是“知周礼之贤人”,而不是有情人企慕的对象。古代经学家将其中的男女等意象看成是一种象征,一种比喻,就像《楚辞》中的“香草美人”那样,而且给这种借男女等意象来“言志”的表现手法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比兴”。有了这个“比兴”,《国风》中的男女之诗自然成了“贤圣发愤之所为作”的咏叹调,于是就有了垂教后世的意义。今人在解读这些诗篇时,先假定它们是民间创作,再假定作者是远离政治舞台的普通男女,于是从字面上看,当然就成了情歌。这种看法,南宋理学家朱熹已开其端。他认为汉儒的“比兴”说完全曲解了诗人之意,于是重新注释《诗经》,将男女之诗斥为“淫诗”,认为孔子把这些“靡靡之音”编入《诗经》中,是作为“反面教材”,让后世读者知道“人欲横流”的种种丑态,所以孔子说:“《诗》可以观。”孔子所说的“思无邪”是要读诗之人思想端正,而不是说作诗之人心中都不存邪念。其实,《诗经》中诸如此类的作品,其主题究竟是什么,是永远也说不清的问题。汉儒“《诗》无达诂”的感叹,已经触及阐释学上的这一难题。简而言之,古人心中的《诗经》与现代读者心中的《诗经》常常是两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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