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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婞而不豫兮,鮌功用而不就。

书籍:楚辞集校集释下 更新时间:2018-09-10 18:01:36

出处:按学科分类—文学 湖北教育出版社《楚辞集校集释下》第1333页(3532字)

【集校】:

洪兴祖:行婞而不豫兮,鮌功用而不就。

校语:豫,一作斁。

朱熹:行直而不豫兮,鮌功用而不就。

黄省曾、朱多煃、汪瑗、毛晋、庄允益:同洪本。

明繙宋本:同洪本。

校语亦同。

陆时雍:同朱本。

蒋骥:同朱本。校语:、婞同。

姜亮夫:豫斁古多通用。

【集释】:

王逸:婞,狠也。

豫,厌也。鮌,臣也。

言鮌行婞狠劲,自恣自用,不知厌足,故殛之羽山,治水功以不成也。

屈原履行忠曲,犹鮌婞狠,获罪罚也。

苏轼:《楚辞》鮌倖直以忘身,则鮌盖刚而犯上者耳。

洪兴祖:申生之孝,未免陷父于不义。

用不成,殛于羽山。屈原举以自比者,申生之用心善矣,而不见知于君父。其事有相似者,鲧以婞身,知刚而不知义,亦君子之所戒也,。

汪瑗:婞直,谓刚狠径情也。不豫,谓不从容而用壮、用罔也,与他所言不豫不同。用,犹由也。

言以鲧之才,遭圣尧之君,委任之久,苛其行之婞直不豫,尚且不能成其功,况其余乎?瑗按:《尚书》言“鲧方命圯族”,其婞直不豫可知。但屈子之专壹不豫,非鲧之不豫也。

屈子之忠贞正直,非鲧之婞直也。疑似之间,不啻千里。其道之不同有如此,非析理之精者,不能辨之。《离骚》女须亦以“鲧婞直以忘身”詈之,盖屈子之忠直,当时必多以鲧目之,故屈子屡设言以明之耳。

然厉神之言,皆优柔劝喻之辞,非女须駡詈之比。至于以父子信谗之事晓之,其切恻怛之情,蔼然见于言表,而视女须下贱之流相去远矣。然谓之爱屈子则可,谓之知屈子则未也。呜呼!女须无足道也,然占之灵氛,灵氛不知,占之厉神,厉神不知,卜之詹尹,詹尹不知,虽以渔父之隐者,而亦当时一世之高士,亦不知之也。况其下者乎?环楚国而屈子一人也,其不见容于衆也,不亦宜乎?东方朔作《七谏》以哀之,有曰:“伯牙之絶絃兮,无钟子期而听之。和氏抱璞而泣血兮,安得良工而剖之。

”可谓知言者矣。

陈第:豫,犹豫也。献公信谗而不好孝子,以喻怀王。鮌专很而不就水功,原以自喻。

钱澄之:以申生与鮌并言,盖人以婞罪鮌,自申生观之,则亡身不必尽婞也。屈子每于鮌多有不平,明鮌殛,非以湮水得罪,毕竟以婞得罪也。

王夫之:且有申生伯鮌之祸,己非不知,而不能自已。

林云铭:自用不能成功。

:所行婞不能从容暇豫,如鮌虽遭尧之君,不能成其功用也。厉神劝原之言如此。

屈复:言孝子离谗,无功,自古如此。

胡文英:屈子之失,在于婞而不豫爲之防,苟豫知其谗,则以欲夺草稿之事先白之,谗恶得入乎?

刘梦鹏:伯鮌之刚婞,反得衆推,有伴有援,尧几不疑而用之。

然申生虽谗死,以孝共特闻。伯鮌虽推用,仍以不就见杀,则又何必无旁是忧也。

陈本礼:就,叶皂。不能赎放殛之罪。

此又甚言其变志之无益。以申生之孝,而乃自于新城之庙。以伯鮌之功,而乃被殛于羽山之渊。岂古来父子君臣间皆因不能变其志而然耶?

王闿运:鮌功配天,而以违衆,悻悻不度人心之故,功用不就,虽帝尧不能胜衆也。

沈德鸿:豫,诈也。言鮌以婞不诈爲尧所戮,治水之功,不得成也。

闻一多:用,因也。治水之功,因以不成也。

文怀沙:行婞,行爲刚。功用,劳。此人在《楚辞》中是当作好人而惋惜的。(《屈原集》注)

黄孝纾:婞,憨

姜亮夫:不豫,卽不逸豫之意,引申爲不宽和。屈子于崇鮌无恶称,但惜其婞直。

茂元:古代神话:鮌因平治洪水,盗窃了天上的宝物息壤,爲上帝所杀(见《山海·海内》)。以上占梦者对屈原的劝告。与《离骚》女嬃一,大意略同。

刘永济:此又以鲧事爲戒。

言行爲刚而不巧诈的人,往往要失败。伯鲧之功卽因此而不成就。

以上设爲厉神占梦之词,申前未尽之意。登天无杭之梦,卽往日求君被阻的事之託词。占得的词止二句,卽“有志极而无旁,危独以离异”两句;下一曰字,从“君可思而不恃”至“鲧功用而不就”止,乃厉神据词所下的断语。

“极”与“旁”爲对文,则“极”乃中义。

有极无旁,卽上文“专惟君而无他”,“疾亲君而无他”,下文“同极而异路”的意思。然有极无旁,则必至“危独以离异”,“危独以离异”又何能得其援助。

厉神卽据此理下断语,劝其改变这种态度,复举申生、伯鲧失败的前事以警戒屈原。但这些话本是屈原自己的话,假託厉神的口説出来。

屈原处境之“危独”,自知甚明,此如《离骚》假借女嬃的责,则有“独有此姱”,“判独离而不服”,“夫何独而不予听”之文,连用三独字,亦卽屈原自言孤立之词。他如《离骚》之“吾独穷困乎此时也”,《九辩》之“悲忧穷兮独处廓”,“块独守此无泽”,《山鬼》之“路险难兮独后来”,以及《抽思》之“旣惸独而不羣兮,又无良媒在其侧”,皆是。而所谓“穷困”、“穷慼”、“无泽”、“险难”等词,也就是“逢殆”的同义之词。可见屈原非不知孤独的危险,其所以“不变此志”者,因所关者大,非一人一身的事,而是一国全民之事,故不辞危殆而行之无悔也。

虽然屈原处境“危独”,与衆人皆“离异”,实爲屈原政治上失败的最大原因。因徒牺牲个人而不能取得同朝的“伴”、“援”,徒“恃君”之明,而不能使谗人消释,虽有良法美意,何能实现。但观屈赋各篇,屈原于此种种固知之甚明,因而,他于凡所以求合楚怀王与子兰之流的方法,与所以求贤自助的计昼,均爲之甚力。(《离骚》第三中两大段尤可作证。

)无奈怀王荒耄,子兰辈复师心自用,轻信张仪,偷安苟且,国计民生于不顾,虽欲求合而无从。失败之责何可专归之屈原一人。

至今人或有批评屈原不知依靠人民的力量之説,则是用现代革命的理论与方法要求二千年以前的古人,其不合历史事实,更不足论了。(《屈赋音注详解》)

杨胤宗:屈子申生事,以言君之不明也,竝以申生用心以自喻。

虽贤孝如申生,奈献公昏瞶何?使贤者沉冤千载也。《离骚》曰: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曰鮌倖以亡身兮,然夭乎羽之野。胤以爲此迺女嬃戒原婞易贾祸,非以原喻鲧也。《惜诵》又及鮌,亦非以自喻也。

《离骚》、《惜诵》有重着语,故姚惜抱疑同时所作也。

吴孟复:豫,和也,善也。

按鮌曾被説成“方命圯族”(《尚书》)説成“凶人”(《左传》)。“方命”与“凶”均有不善意。

这句意谓:鮌不过耿直罢了,然而竟被説成不善的人。这两句用鮌自比,可见屈原当时是被顷襄王君臣们视爲大凶极恶的。《离骚》的“忍尤”“攘垢”亦可互证。这四句用两个比喻,説明孝子忠臣被説成不忠、不孝,是古已有之的事。从这个比喻中,更可证明我们在前面所言子兰、上官以屈原与起义的“国人”相勾结来陷害屈原,是完全正确的。因爲只有那样,才能与“弑父”的申生及“方命”的鮌相比;而且申生的“君实不察其罪”与《离骚》的“荃不察余之中情”尤爲吻合,愈见屈原用典之确切。

金开诚:以上二句説:行事刚愎倔强,没有迴旋的余地,鮌就因爲这个原因,没能成就业绩。

汤炳正:婞直,桀骜刚

不豫,言其处事果断。申生与鮌皆尽其臣、子本份和忠于职守者,然一则爲谗言所杀,一则因刚而遭祸,故屈原举以自况。

(《楚辞今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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