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勒 人猿的智慧 1917(1)
出处:按学科分类—综合性图书 江西人民出版社《西方心理学名著提要》第93页(10395字)
沃尔夫冈·苛勒(Wolfgang Kohler,1887~1967)是德国着名的心理学家、格式塔心理学的创始人之一。他生于爱沙尼亚的雷维尔。先后就读于杜平根、波恩、柏林大学,1909年在斯顿夫(C.Stumpf)指导下以一篇心理声学的论文《声学研究》获得博士学位。1910年苛勒到法兰克福大学任职,时值韦特海墨(M.Wertheimer)正在法兰克福着手进行似动实验,苛勒和随后到达的考夫卡(K.Koffka)都是他的被试,共同参与了实验。次年韦特海墨向他们俩解释了这个实验的意义,苛勒和考夫卡立即接受了韦特海墨的思想。1912年韦特海墨根据实验写成《关于运动知觉的实验研究》一文发表,标志着格式塔心理学的正式诞生。1913年苛勒接受普鲁士科学院的任命,担任了大西洋加那利群岛的西班牙属地腾奈列夫岛上的类人猿研究站主任,从事类人猿心理研究。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缘故,他被滞留在这个岛上长达7年之久。1920年苛勒回到德国,任柏林大学心理实验室代理主任一年。1921年被任命为缪勒(G.E.Muller)在哥廷根大学的接班人。1922年改任斯顿夫在柏林大学的教授讲座,这是一个颇有荣誉的席位。同年,韦特海墨也被任命为柏林大学的编外教授,于是柏林成为格式塔运动的中心。苛勒在那里一直工作到1935年。其间曾于1925~1928年间到美国克拉克和哈佛大学讲学。1934~1935年又接受哈佛大学的邀请,担任詹姆士(W.James)讲座一年。1935年苛勒写信给柏林的报社,公开反对希特勒的纳粹政权,并决定永久定居美国。从这一年起他先任宾夕法尼亚州的威斯瓦特摩学院心理学教授,后任研究教授。1959年改任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达特茅斯学院研究教授。1967年苛勒在新罕布什尔州的艾菲尔德逝世,享年80岁。
苛勒是格式塔心理学派的着名发言人,一生写了许多着作。主要有:《人猿的智慧》(1917)、《静止状态中的物理格式塔》(1920)、《格式塔心理学》(1929)、《价值在事实世界中的地位》(1938)、《心理学中的动力学》(1940)和《图形后效:视觉过程的研究》(1946,和瓦拉赫[H.Wallach]合着)。鉴于苛勒对心理学的贡献,1956年美国心理学会授予他杰出科学贡献奖,1959年当选为美国心理学会主席。
《人猿的智慧》一书汇集了1913到1917年间,苛勒本人在腾泰列夫岛类人猿研究站的研究成果。该书的德文名称是Intelligenzprufungen an Menschenaff,其英文直译为Intelligence Testing of anThropoid Apes,即《类人猿的智力测验》。1924年苛勒将此书进行了一些修改,并增加了一个附录,对类人猿心理学进行了一般的讨论。1925年译成英文出版,其书名意译为Mentality of Apes,即《人猿的智慧》。1928年又译成法文出版。该书将格式塔心理学原理应用于动物行为上,被认为是格式塔心理学的经典着作。在该书中,苛勒提出了与桑代克的学习试误说相对立的学习顿悟说,开创了现代学习理论中的行为论与认知论对立之先河。下文对该书的介绍即以其中译本和英译本为依据。
《人猿的智慧》全书的目录为:引论;第1章迂回法;第2章工具的利用;第3章工具的利用(续):物体的处理;第4章工具的制造;第5章工具的制造(续):建筑;第6章利用中介物体的迂回;第7章“机会”和“模仿”;第8章形的处理;结论;附录:对类人猿心理学的几个贡献。
在“引论”中,苛勒批评了联想主义心理学者,只用简单的联想作为思维或智慧的唯一标准和桑代克否认动物有智慧的观点。他的实验研究目的在于探索高等动物人猿是否有和人类一样的智慧活动,并进而探索智慧活动的本质。为了测定动物的智慧,苛勒首先对智慧行为的标准进行了界定:“当人或动物借助其本身自然而然地采取直接无碍的道路,用以达到他们的目的,我们不能说这种行为是智慧的。当环境阻碍了直接的通道,而人或动物为了适应这种环境,另辟一条迂回的道路时,我们才能说它是‘智慧’的。”(中译本,第3页)苛勒的全部实验都是根据这一标准设计的。他写道:“实验者设计了一种情境,直接达到目的物的道路给以阻碍,但可另辟一条迂回的道路。把动物置身于这样的情境之中,尽可能对这种情境一览无余。因此我们就可发现动物解决这种情境的可能性,究竟达到哪一种水平,尤其可以发现它是否能采取‘迂回’道路,来解决这个问题。”(中译本,第3页)苛勒的实验对象主要是7只猩猩,也用少数狗、小鸡等动物作了对照观察。
为了对动物进行实验,苛勒和托伯(Teuber)设计了一个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实验情境如下:用一根细长的绳,缚在装水果的篮子的柄上;在动物的运动场的屋顶上,挂了一个铁圈,把绳穿过铁圈,拉到使篮子离地有2米左右的地方;绳的不固定的另一端,打成一个活套,把它扣在离篮子3米左右的树枝上,其离地的高度约与篮子离地的距离相等;于是这根绳就形成了一个锐角,角的转折处则在铁圈上(见图1)。在此情境中,实验猩猩苏丹(Sulton)突然向树走去,很快地爬向活套那一端,停了一下,再向篮子瞧望,把绳拉得直到和铁圈(在屋顶上)相碰为止,又把绳放松,第二次拉得更加用力,因而把篮子拉侧,一个香蕉就跌落下来。它爬下来,拿到了香蕉,再爬上去,这次拉得更加猛烈,连把绳都拉断了,全部香蕉都跌落下来,它爬下来,提着蓝子,走开去吃水果。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猩猩把活套从树枝上退出来,而只使篮子跌落下来。猩猩的实际行为已清楚地表明,它已了解情境的关键,即绳的联接点,但对实验中进一步的动作过程,猩猩并没有作出最好的解决办法。这究竟是苏丹没有看出活套和树枝之间的不稳定的装置,还是苏丹已经注意到但不会解决呢?从这里无法得到明确的答案。因此,苛勒认为,从一开始就用这样复杂的实验情境是不适合的。在他后来的实验中,他所设计的问题情境,只要猩猩能解决,便必定都能用一种意义来说明。
图1
苛勒是根据格式塔理论来设计和解释他的实验的。他的实验从简到繁,从易到难,可分为6类,即迂回实验、利用工具实验、制造工具实验、建筑实验、利用中介物体的迂回实验和形的处理实验。
迂回实验德文中的Unwege一词很难找到一个完全对应的英文词来表达,所以《人猿的智慧》一书的英译者韦特(E.Winter)将之译为“迂回”(detours)、“迂回道路”(roundabout ways,paths or routes)、“弯路”(circuitous routes)或“间接道路”(indirect ways)等。迂回实验设计的原则是:实验者把直接的道路加以阻碍,但使这种阻碍极容易看到;目的物放在空旷的地方,但只能借助迂回的道路,才能取得。首先必须假定目的物、阻碍、以及可能迂回的道路的全场,都能一目了然;如果阻碍可有各种不同的形式,那么也就产生了达到目的物的各种不同的方法,同时,在这种情境中,动物也就遇到了各种不同的困难。苛勒设计的一个迂回实验如下:猿舍中有间房屋,屋内有很高的百叶窗,从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运动场。从房间到运动场必须通过一道门,这门和走廊相通,走廊前面的一端也有一道门,通到运动场里去(见图2)。猩猩对这种情境很熟悉,但它们在房间内只能看到里面的东西。实验者把苏丹从它正在玩耍的另一间猿舍中领出来,带它经过走廊,走到实验的那间房屋里,背着门,和它一起走到窗边,打开百叶窗,把香蕉掷出去,苏丹只能看到香蕉已在窗外消失,但是就窗的高度而言,它是看不到香蕉是怎样跌落下去的,然后实验者很快地再把百叶窗关上。当实验者转过身来的时候,苏丹已经走在路上了,它推开了门,进入走廊,同时实验者已听到它走到了第二道门,并立即走到窗前。实验者发现它正在窗外寻找;因为香蕉恰恰跌落在两个箱子之间的夹缝里,因此,尽管目的物处于不能目见的地方,并且大部分要靠间接的道路才能取得它,但也无碍于问题的解决;如果这种场所以前已很熟悉,那么通过它而取得目的物的间接迂回,就很容易发现。苛勒用狗做类似的实验,狗也能顺利地解决问题。通过迂回实验,苛勒对桑代克的动物学习实验提出异议,认为他自己的实验是用像我们一样的智力测验来设计的,因此它们必须有和我们相同的一般条件,最重要的必须设计得完全为动物所看到。如果动物看不到实验装置的主要部位,那么怎样能运用它们的智力来处理这种情境呢?
图2
利用工具实验 利用工具实验的设计原则是:可见的目的物既不能作一迂回而取得,又不能以动物的身体适应环境的状况而取得。如果动物要与目的物之间建立联系,那么它只能借助于第三物体才能达到目的。正是在这种意义上说,目的物“是借助于工具而取得的”。如果目标与动物之间的距离已经克服,那就是已使工具和目标发生关系,问题就极易解决。可作为工具使用的实物有绳子、手杖和箱子等。实验之一,实验者把目的物缚上一根绳子,放在离开栅栏很远的地上,除了“对的”绳外,还有3根绳都放在靠近目的物的旁边,和“对的”绳彼此交叠。这些绳的末端都放在栅栏近旁(见图3)。成年人类只要稍加注意,就立即能够觉察哪根绳是对的。实验者把苏丹领到栅栏旁边,它向外看了一下,接连很快地拉两根错误的绳,然后再拉对的一根。猩猩解决问题之所以失败了,是因为该情境过于复杂。现将情境稍微简化一下,通往目的物那边有两根绳,一根是对的,一根是错的,它们彼此不交叉,如图3的附加部分表明从b到e的4种情况。猩猩与目的物之间的距离约有1米左右,错的绳的前端,离开目的物约有5厘米左右。对于这样的情境,动物就比较容易解决。实验之二,把实验猩猩戚喜哥(Tschego)领进有栅栏的笼子里,在笼外为其手臂所不能及的地方,放着目的物;在笼里靠近栅栏的一边,放着几根手杖。开始时,戚喜哥试图用手去拿水果,当然是毫无结果的。然后它又退回,躺在地下;它再尝试一下,复归失败。这样地继续做了半个多小时,它似乎对目的物不再发生兴趣。这时在栅栏外玩耍的猩猩开始注意到目的物,渐渐地向目的物走来。戚喜哥突然一跃而起,拿起了手杖,很熟练地把香蕉拉到可能取到的地方。实验之三,把6只猩猩放在一间墙壁非常光滑的房屋里,这房屋约有2米高,远非它们所能触及到的。把一只木箱(其长、宽、高各为50、40、30厘米)放在这房屋中间,目的物挂在屋角的顶上,离开箱子约有2米半左右。这6只猩猩一开始都毫无效果地企图从地下跳上去,以取得它们的目的物。但苏丹不久就放弃了这种企图,不停地走来走去,突然悄悄地站在箱子前面,去搬箱子,仓促地搬倒箱子,把箱子直对着目的物拖来,但它开始爬上去的时候,箱子离开目的物的横距离还有半米远,它用尽力气跳上去,把香蕉扯了下来。从挂上水果到取得水果,约费5分钟时间;从在箱子前短时的停顿,到开始吃香蕉,只费了几秒钟时间,在初时的迟疑之后,接着就产生了一组完整的连续的活动。实验之四,把长约2米半的健身棒的凸出的一端,用牢固的绳挂起来,这个健身棒是猩猩经常玩弄的。目的物挂在屋顶上,离绳有2米,离地面也约有2米。把苏丹带进屋内,它拖着靠在近旁的、过去曾利用它来取得目的物的梯子,想把它竖起来;然后又把注意转移到很重的木板上,同样也没有效果。它又再转向梯子,但随后就爬到健身棒上,从高处看到了一把破扫帚,它又爬下来,拾起扫帚,回到原来有利的地点,竭力想把水果击落下来。当然这也是不成功的。因此它带着扫帚又回到地下,想把这可怜的工具作为目的物地下的“跳棒”,但立即又停止了这种没有希望的努力。它又回到健身棒上,它握住了绳子,向目的物荡去,但不用大力,仿佛这是一种毫无希望的工作;然后它又爬到棒的上端,蹲伏在那里,注视着水果,做出一种在人类中任何都可以描写为“思维”的态度和表情来。几秒钟以后苏丹就握住绳子,用足够的力量把自己荡过去,于是取得了水果。实验之五,把箱子放在围着栅栏的屋子里,直接和栅栏相接触,箱子狭小的一端立在地上,因此很容易把它推倒。栅栏外面,贴对箱子的中间,把香蕉放在地上;如果把箱子推在一边,或把它推翻,立即可用手杖取得食物。苏丹最初的动作是很模糊的:它坐在木箱上面,毫无效果地想用手杖来取得目的物。有时它也把箱子摇动一下,最后它失手把手杖掉在栅栏外面,于是它就再没有可利用的东西了。苏丹在那时实际上已抓住箱子的一边,把箱子从栅栏那里推开了一些,它本来是可以容易取得食物的。可它却又漠不关心地走开了,这时,实验就停下来了,因为从实验开始,苏丹就表现出不胜其烦的冷漠和厌烦。过了一会,又把箱子重新放在栅栏旁边,让年轻的猩猩都走进这屋子里来。只有拉那(Rana)把箱子摇了一下,但并没有把它移动。这时苏丹显然受到竞争的激励,立即“用手”移开这个障碍物,并以手杖来拉取目的物。
苛勒在书中还描述了手杖等一旦被猩猩掌握成为一种普遍的工具,那么猩猩就会以不同的方式来处理直接现实中的物体,工具的功能就不断地引起扩展和变异。例如,手杖被猩猩用作攀登跳跃的支撑物,用作挖掘土地的工具,也可以用来拨弄各种有趣的但又不能直接用手接触的东西,如火焰或各种小动物等。
制造工具实验 “工具的制造”在这里是泛指对暂时不合情境中利用的物体加以一番改造而被用作工具的活动。这种预备性的改造不论哪一种,都构成了一种新的组成部分。如果把它孤立起来,就和目的物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把它和整个过程中的其他部分,特别在“利用工具”的过程中的其他部分联系起来考虑,它立即就有意义了。实验之一,把目的物放在栅栏前面非伸手可及的地方;在实验室背后的这端放着一棵锯断了的树。把苏丹带进去,因为它没有立即看到目的物,所以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而去啃着这棵树的一根小树枝。但是,当它注意到了目的物,它就朝着栅栏走去,看看外边,接着就转过身来,一直向树那边走去,折断一根细长的树枝,再回到栅栏那里,于是就取得了目的物。从走向树到折断树枝以取得水果,是一个单一而迅速的连锁动作,绝无一点“脱节”之处。实验之二,目的物缚在横梁的铁钩上,把绳在2米半外的横木条上绕了3圈,绳绕得井然有序,其下垂部分约为30厘米。基卡(Chica)看到目的物,立即爬到横木条上,抓住横木条上的绳子的中间一圈,用力往下拉,结果除了最靠近铁钩的一圈外,绳都从横木条上脱落而悬挂下来。它对绳的最后一圈并不感到烦恼,而立即想把自己用悬挂下来的绳向目的物荡去,荡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因为绳太短了,不能作出适当的摆动。基卡不去补救这个缺陷,而想去作第三次的尝试,在离开绳的时候,作了一个大跳,凌空跳向目的物而把它抓下来。在这个实验中,基卡看到目的物之后,立即想到绳子的性质,但对绳圈的结构还不能在视觉上有所了解,因而使它解决问题受到一定的限制在两年后重做这个实验时,基卡完满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它解开绳子的方法,几乎和人所做的不相上下。实验之三,目的物挂在很高的地方,离目的物几米处,放着一只箱子,这只箱子的一边是开着的,因此我们可以在箱子里面看到3块还重的石头。苏丹走到箱子封着口的一端,立即把它向目的物那里拉去。因为它拉不动,就走过去,看看里面,小心地拿出了一块石头。然后他再开始用力地拉,但又停下来,再从箱子拿出第二块石头。它不再理睬第三块石头,拼命地拉,一直把箱子拉到了目的物底下。然后站在箱子上取得了目的物。实验之四,栅栏内放着两根大致相等的竹竿,一根粗一根细,细的一根可以很容易地插入粗的那根的任何一端。栅栏外放着水果,水果正好放在动物不论用那根竹竿都不能取得的地方。苏丹煞费苦心地用这根或那根竹竿去拉取目的物,甚至把它的右肩也从栅栏里穿过去。然后它又把箱子搬过来,但这种做法实际上没有什么用处,它又立即把箱子推开。不久以后,它又把一根竹竿向外推出去,然后再用第二根竹竿去推第一根竹竿,很小心地对着目的物推去,但这种方法仍然不能取得目的物。最后,实验者当面对这个动物进行了帮助,把一只手指插入粗竹竿的空口(不是以另一根竹竿插入),但这种帮助并不起作用。于是苏丹开始没精打采地蹲伏在箱子上,后来又站起来,拾起两根竹竿,再坐到箱子上,漫不经心地玩弄它们,它这样玩弄的时候,忽然发现手里的两根竹竿可以连接成一条直线;它把较细的一根插入较粗的那根的空口里,跃身而起,向栅栏奔去,用连接好的另一根竹竿去把香蕉拉过来。
图3
建筑实验 建筑实验实际上是制造工具实验的一种延伸,苛勒主要做了猩猩如何叠置木箱和树立梯子实验。叠置木箱实验如下:目的物放在屋顶很高的地方,两只箱子彼此相距并不太远,离目的物约有4米左右;一切可用以取得目的物的其他工具都已拿开。苏丹把两只箱子中大的一只向目的物拖去,正好放在它的底下,爬上箱子,向上张望,准备跳上去,但又不跳了;它走下来,拿了另一只箱子,拖在他身后,满屋乱跑乱叫,踢着墙壁,表现出极度地不安。但过了一会儿,它突然完全改变了它的行为,停止了喧嚷,把一只箱子从远处一直向另一只箱子拉来,竖立在另一只箱子的上面。它爬到这个多少有点摇晃的建筑物上,好几次准备向上跳而又没有跳,因为目的物挂得太高。在继续做这个实验时,目的物挂在屋顶较低的地方,实验终于成功了。在后来的实验中,猩猩不仅学会平叠置两只木箱,而且可以垂直叠置两只木箱,乃至叠置两只以上的木箱。竖立梯子的实验是这样的:水果挂在屋顶上,在屋内有一张梯子。当苏丹第一次利用梯子时,它不把梯子竖立在靠近离挂着水果的屋顶墙上,而是把它垂直地竖立在正对目的物底下的空地上,而向着梯子爬上去。如果观察者已经熟悉了这个动物的习惯,他立即知道苏丹在这里只是把梯子用作一根跳杖。猩猩想把这个长木框,也像手杖或木板一样地去利用。当这种方法达不到目的时,它改变了方法。苏丹不像我们那样地把梯子靠在近旁的a墙上(见图4),而是把梯子直档的一端支持在墙上,而梯子的平面则向屋内引伸。于是它就登到梯子上。因为目的物挂在靠近屋顶上,这个动物登到梯子上时,在它前面的B墙和它很接近,它把一只手竖靠在B墙上,以保持梯子和它自己的平衡,因而成功地站在梯子的直档上。但在它取得食物之前,梯子就跌落下来了,苏丹经过几次倾跌以后,它就很烦恼地静卧了一会,然后再去工作。经过了长期的尝试以后,它找到了和人类的应用有些相似的地位,因此它就成功地攀登到梯子上,取得了食物。
图4
利用中介物体的迂回实验 这类实验的设计原则是:使动物在取得最后目的物之前,必须在情境中取得一个准备性的“辅助”目的物。如果要取得最后的目的物,就必须间接地取得这种辅助的目的物。当然,如果这种取得辅助目的物的准备过程和以后的事件割裂,而单从它的本身来考虑,那么这个最初的迂回就和最后的目的没有多少关系,它在外表就可以分裂成一个独立的过程。但从整体来考虑,它都和这种情境相配合。实验之一,栅栏外远处放着目的物,栅栏内靠近目的物的地方放着一根短手杖,用短手杖不能取得栅栏外的水果。一根长手杖放在栅栏外离目的物约2米远的地方,和栅栏平行。苏丹不能用手取得它,但利用短手杖,就可以把它拉过来。苏丹想用短手杖去取水果,由于没有成功,它就去折取栅栏上的一段铁丝当手杖,但也没有得到成功。于是它就瞧瞧自己,突然又拾起短手杖,一直向长手杖对面的栅栏跑去,用这根“辅助的”手杖把长手杖拉过来。它拿了长手杖,把它带到目的物的贴对面,于是就取得了目的物。从它的眼视线落到长手杖时开始,它的过程没有一点间断,形成了一个连续的整体,虽然,用短手杖去拉取长手杖的动作,本身已可能完整和明确,但是观察表明,它突然地接续在一个迟疑不决——环顾四周——的间歇后面,这种迟疑不决无疑地和最后的目的物有关,因而这种动作已直接融合于获得目的物的最后动作之中。实验之二,仍把水果放在栅栏后面,在栅栏里离它很远的屋顶上,挂着一根手杖,另一边又放了一只箱子。水果要手杖取得,但是手杖只能借助于箱子才可取得。苏丹在开始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犯了一个愚笨的错误,它把箱子拉到正对水果的栅栏边。它把箱子东拖西拉地搬了一阵,就把它抛在一旁,很小心地环顾四周(显然是在寻找工具),这时它就看到了挂在屋顶上的手杖。它立即搬取箱子,把它拉到手杖底下,跳上箱子取得手杖,并用手杖取得水果。从它看到手杖时开始,它的动作就非常明确而有连贯性,它所费的时间至多只有半分钟,包括用手杖去拉取水果在内。
形的处理实验 在前述各种运用视觉因素的智慧测验中,实验的被试在完成任务中,都必须领会一定的形状,也即厄棱费尔(Ehrenfels)和韦特海默(Wertheimer)所称的“完形”。以前的大多数实验所包含的形的因素相对是比较简单的,在下面将要讨论的实验中,猩猩要处理一些更为复杂的形状特点,这是更为复杂的实验。实验之一,猩猩关在栅栏内,在栅栏外约45厘米处,放着一个抽屉,抽屉上面没有盖子,后面也没有隔板。水果放在抽屉里靠近猩猩的一端。栅栏内还有一根手杖。妞娃(Nueva)先用手杖把目的物朝自己的方向拉过来,因为抽屉的隔板挡住了它的行动,为此它十分地沮丧,但它还是把目的物向抽屉开口的一端推去,推得很小心。但当目的物接近抽屉的开口处时,它突然采取了相反的行动,把目的物往回拉了5厘米,并且持续时间很短。接着,它便明确地将目的物向开口处推去,以平稳的动作使目的物沿着抽屉的侧边移动,最后成一曲线地绕过抽屉的左侧边,把目的物拉到自己身边。妞娃解决问题没有作过一点无目的的尝试,尽管花费了较长的时间去发现这个正确解决的方法。实验之二,箱子上有一长约35厘米的铁条,手杖的一端有一个直径为6厘米的铁环,铁环套在铁条上,目的物放在栅栏外伸手不可及的地方。动物要想得到目的物,就必须先得到手杖,而要得到手杖,又必须把手杖从铁条上取下来。也就是说,猩猩必须将铁环和手杖朝着目的物的方向成90度角的方向举起来。拉那在第一次做这个实验时,就使出很大的力,于是把整个箱子也推翻了。在第二次实验时,拉那仍然朝着目的物的方向拉手杖,由于用力很大,把铁条拉弯了,铁环也脱落了,但它并不了解手中的手杖为什么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在第三次实验时,拉那伸手去拉手杖,铁条仍拉不动。因此,它对这个关键装置进行了仔细地观察,并把铁环稍稍向上举起一些,但随后又和以往一样地从横向去拉手杖,并且用力很猛,再次把铁条拉弯。在后来的实验中,令人惊奇地是,拉那没有去拉手杖,而是毫不犹豫地把铁环越过铁条退了出来,最终取到了水果。实验之三,一个很大的木笼的一边(A处)用横木板封固,最上面的一块木板已被抽去,猩猩从这里把手伸进笼内,但不能接触到笼的底面,水果就放在这附近。与此相对应的一边(B处)有一排栅栏,猩猩也可以从这里把手伸进笼内,但达不到对面A处附近的目的物。笼的另外两边全是封固的。笼外靠近A处有一颗树,树上有一根用绳牢牢系住的手杖,可供在A处使用(见图5)。苏丹拿了手杖,把它从A处的空隙中穿过去,试图把目的物拉向自己,挑到笼壁上可取得的地方。它还时时寻找一切可用来从栅栏那边(B处)拿取目的物的物体,但这一切努力都是无效的。过了一会儿,它又回到A处,突然用手杖把目的物向笼壁推去,原来它在笼侧壁的底部发现了一个小孔。它小心地用手杖把目的物拨动到小孔前,然后放下手杖,绕道走到侧壁的外面,试图用手指把水果拿出来。但小孔又太小了,于是它立即又回到A处,拿起手杖,拨弄目的物。当目的物被拨到笼内中央比较靠近栅栏的地方,苏丹突然放下手杖,迂回到栅栏那边,把手尽可能地从栅栏伸进去,终于取得了食物。
图5
总的来说,在这6类实验中,猩猩一般都能解决向它们提出的问题,根据这些实验的结果,在《人猿的智慧》一书的最后“结论”中,苛勒认为猩猩所表现出来的一般智慧行为与人类的动作相似。这种行为的最明显的特征,在于它们是顺利的连续的过程,以突然的中断而与先前的行为分开来;而且,这种过程作为一个整体,是和情境的结构及其各个组成部分之间的关系相适应的。这也是对整个情境结构进行了充分的审察后的产物。苛勒把考虑到情境结构的行为称为“顿悟”。因此,如果我们没有一种缜密的格式塔理论作为基础,对于猩猩的一切作业行为就很难给予满意的解释。尽管猩猩的智慧动作在外表上与人类的动作是不完全相同的,但在实际良好的实验条件下是可以追溯到智慧行为的类型的。人猿在智慧方面要比其他低等的猴类更和人类相似,这是和进化论相一致的。总之,苛勒书中提出的学习顿悟说,是针对桑代克的学习试误说的。后来在教育心理学特别是在学习心理学中产生了重要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