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娅：一种地球科学和一种新绿色范式

出处：按学科分类—自然科学总论 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科学技术论手册》第364页（1293字）

20世纪80年代，人们提出了另一门科学，它扮演了曾经由生态学所担当的基础性的角色：即地球生理学或一门新的盖娅生命科学。正如它的创始人詹姆斯·洛夫洛克在1972年首次勾画的那样，盖娅假设的实质在于提出，地球上的生命以某种方式被协调起来以维持适合生存的条件。在洛夫洛克看来，盖娅系统最引人注目的成就是，在太阳热量增加的时候把地球维持在适合于居住的水平上。地球上的生命及其产物使得地球保持在合理的稳定状态下，尽管地球之外的环境发生了巨变。洛夫洛克的结论是，只有从整个地球的层面上去分析，我们才能完全理解生命。在他看来，地球实际上是一个超级的有机体；他把这个超级有机体称之为盖娅。

尽管洛夫洛克有相当多的科学证书，他关于盖娅的研究一开始还是遭到了同行的轻视［耶利，1992a，第145～146页］。他的思维被批评为是循环的。地球应被积极地维持在适合于生存的状态这样的主张是有问题的，因为如何评价“适合”并不清楚。在确认盖娅反馈的具体例证方面也存在困难。正如一名科学的异议者所质问的那样：“臭虫制造气体，这种气体带来了气候和环境影响，但是这一结果对臭虫有直接的影响吗?”［约瑟夫，1991，第79页］。反对者们还注意到了这一理论所明显具有的神人同形论的性质。洛夫洛克似乎暗示地球有一个目的，但是没有什么机制可以把这个目的与地球上成千上万的生命体联系起来。

盖娅假设在两个方向上被继续坚持着，这两个方向都强调其解释的可塑性。一方面，它被“规范化”为科学。一些自然科学家，最着名的是马古利斯和施奈德，提出了一种温和的解释，他们的主要意思是，相比于地质学家、海洋学家或气象学家惯常的做法，应赋予生物学要素以更大的重要性［耶利，1992a，第145页］。另一方面，这一种思想极大地吸收了绿色运动的元素，尤其是那些试图把人类从道德宇宙的中心中驱逐出去的人。盖娅超越了生态学，因为它不仅主张其他有机体的重要性，而且认为有些东西——我们的地球超级有机体比任何物种都来得重要。

然而，正如多布森所指出的那样［1990，第42～45页］，绿色运动的支持者可能有欠考虑，因为盖娅假设并不必然认为人类的环境困境在全球水平上是刻不容缓的。如果人们因为全球过分变暖而使得他们的世界无法居住，那么人类也许会灾难性地衰落。但这并不足以对盖娅构成纯粹消极的影响。

盖娅假设这两种不同的发展在日益增多的、复杂的“新时代”文献——上文引用的约瑟夫的着作［1991］就是例证——中被统一起来了。虽然这些着作处于专业科学文献之外，但它们是非常技术化的。它们的道德和实践力量不仅与心灵学家的出版物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且与认知权威的要求也有着密切的联系，与心灵学一样，它们也有广泛的读者面，所以作者们无须费力把自己的工作建构成是“科学”的。它们并不需要一种只有经过传统科学院的承认方能获得的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