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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

书籍:人学大辞典

出处:按学科分类—社会科学总论 河北人民出版社《人学大辞典》第390页(3298字)

【生卒】:223—262

【介绍】:

三国思想家文学家。字叔夜。谯郡铚(今安徽宿县)人。官拜中散大夫,世称“嵇中散”。早孤。“少有俊才,……学不师授,博洽多闻。长而好老、庄之业”。且擅长文,精通乐理。与阮籍、向秀等作“竹林之游”,为“竹林七贤”之一。嵇康刚肠疾恶,不堪流俗,又每“非汤武而薄周孔”,所以为“世教所不容”。遭钟会构陷而被司昭所杀。其着作收《嵇康集》。

(1)二仪陶化,人伦肇兴 嵇康认为,“太素”或“元气”是最原初的物质,万物都是由“太素”或“元气”所生成。“元气陶铄,众生禀焉”。元气中包含阴阳两个对立面,阴阳的变化推动了万物的发生,“浩浩太素,阳曜阴凝,二仪陶化,人伦肇兴”。人是阴阳二气的统一体,不可有阳无阴,也不可有阴无阳。阴阳“相须以合德”,才有人的存在。嵇康认为,人的才性也是由元气所决定的,禀受元气多少不同,所以有昏明的差别。“明以阳曜,胆以阴凝”。“唯至人特种纯美,兼周外内,无不毕备。降此以往,盖缺如也”。嵇康“二仪陶化,人伦肇兴”的观点是其人类起源思想及讨论才性问题的自然观基础。

(2)人性以从欲为欢 嵇康为反对名教对人的束缚而提出的人性论命题。嵇康认为,“好安而恶危,好逸而恶劳”是人的自然本性,因此对于人来说,“不扰则其愿得,不逼则其志从”。不扰不逼,人则得其自然本性。他认为,在上古洪荒之世,本来没有什么《六经》,人们也不知道什么“仁义之端”,“礼律之文”。因此,那时的人们“饱则安寝,饥则求食,怡然鼓腹,不知为至德之世也”。后来,“至德之世”渐衰,才有作文墨、别区物、造仁义、制名分等等,以此来束缚和限制人的自然本性。因为《六经》开荣利之途,所以人们便违背自然本性,“困而后学”,“计而后习”。实际上学习是有似自然而实非自然。嵇康说:“《六经》以抑引为主,人性以从欲为欢,抑引则违其愿,从欲则得自然。”人的自然欲望的满足“不由抑引之《六经》”,人性实现的根本途径,也“不须犯情之礼律”。由此他指出:“仁义务于理伪,非养真之要术;廉让生于争夺,非自然之所出也。”嵇康认为,人的真性是无为,只要能像上古洪荒之世那样,“君无文于上,民无竞于下”,那就可以“不学而获安,不懃而得志”,根本不需要“求于《六经》”,“欲于仁义”。嵇康“人性以从欲为欢”的观点是其“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理论的具体化。

(3)论才性 嵇康通过论证“明”和“胆”的关系以讨论才性问题。嵇康认为,人禀阴阳二气以生,阴阳二气对人的作用是不同的,阳气发散形成人的“智慧”,阴气凝聚,形成人的“胆识”,因人所禀阴阳之气多少不同,所以才性有昏明之别。“或明于见物,或勇于决断。……专明无胆,则虽见不断;专胆无明,达理失机”。由于“明”“胆”分别由不同的气所决定,所以“明胆殊用,不能相生”。但由于“二气存一体”,因而“明能运胆”。刘邵曾讲,“夫聪明者英之分也,不得雄之胆则说不行;胆力者雄之分也,不得英之智则事不立。”嵇康关于明胆的观点与刘邵的观点有一致之处。嵇康以人的智慧(“明”)与壮勇(“胆”)的关系说明人的才性,实际上改变了魏晋以前以德论人的传统,企图打破儒家道德中心论的束缚,提倡以人的智慧、胆识作为人才的标准,这一转变在中国人学发展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4)论养生 嵇康认为,“形恃神以立,神须形以存”,形神相须,废不可,故养生必须是形神共养,共养则能“修性以保神,安心以全身”。但形神二者并非平列,“精神之于形骸,犹国之有君也”,所以嵇康更强调养神,强调要“清虚静泰,少私寡欲。……外物以累心不存,神气以醇白独着。旷然无忧患,寂然无思虑”。这样才能保持“神”对“形”的统帅作用,从而使形体也得到颐养。但现实人生中,使人精神不得安宁的因素很多,故养生不易。嵇康认为养生有五难:名利不灭,喜怒不除,声色不去,滋味不绝,神虑转发。能克服这五难,便可做到清虚静泰。嵇康认为,清虚静泰,少私寡欲并不是要人们不室不食,而是要使室食得理。即为了健康而遵循“自然之理”,以达到一种“和”。他把人的欲望分为“性动之欲”和“智用之欲”。前者出于人的生理本能,属于人之自然;后者出于人的着意追求,违背了人的自然。“性动者,遇物而当,足则无余。智用者,从感而求,倦而不已。故世之所患,祸之所由,常在于智用,不在于性动”。嵇康指出,人们多以为“一怒不足以侵性,一哀不足以伤身”,“以觉痛之日,为受病之始”。实际上是“积微成损,积损成衰”。所以养生要慎众险于未兆。嵇康还指出,养生要懂得“交赊”之理。他说:“常人之情,远,虽大莫不忽之;近,虽小莫不存之。”即只贪图眼前享乐,不顾长远利益,“背赊而趣交”。明智者是“审轻重然后动,量得失以居身。交赊之理同,故备远如近,慎微如着,独行于众妙之门,故终始无虞”。他还特别看重音乐对于养神的作用。至于养形,嵇康主张呼吸吐纳和却谷服食,即免用五谷,服食药散。嵇康养生论的主旨是形神并养,同时强调精神对养生的重要。实际上魏晋时期的养生理论,其意义已超出了养生本身,涉及到自然与名教、人性的本质、理想人格及道德修养等一系列人学的基本问题,故对后世影响甚大。

(5)论性命 嵇康认为,人禀元气以生,具有自然本性。如“民之性,好安而恶危,好逸而恶劳”,“人之真性无为”等等。要因任人的自然本性,才能全真得性。“人性以从欲为欢,……从欲则得自然”。养生就是要保证人的自然本性的和谐。嵇康把人的欲望分为“性动之欲”和“智用之欲”。“性动之欲”属于人的自然本性,所以不能被礼法所束缚;“智用之欲”出于人的有意追求,是违背人的自然本性的,因而不能放纵。嵇康反对寿夭皆由命定的观点,认为如果人生寿夭皆由命定,那么“唐虞之世,命何同延?长平之卒,命何同短?”如果彭祖七百,殇子之夭都是性命自然,那也就不需要养生防病,祛病延年了。嵇康举例:单豹专静寡欲,行年七十而有童孺之色,但不幸被饿所食。如果单豹命定要被虎吃,“虽智不免”,那么寡欲何益?在嵇康看来,单豹并非命定“行年七十”,而是其养生之法不当,只营内不趣外,没有达到养生之“和”。如果能营内趣外“合而用之”,单豹是可以延年致寿的。嵇康反对命定论,但却主张宅之吉凶也是命之寿夭的一个必要条件。“宅与性命,虽各一物,犹农夫良田,合而成功也”。这反映了嵇康思想中的矛盾。

(6)越名教而任自然 嵇康在《释私论》中提出了“君子”的标准,他说:“夫称君子者,心无措乎是非,而行不违乎道者也。”精神不受是非牵累,而行为又顺自然之行,此即为君子。具体地说,“夫气静神虚者,心不存乎矜尚;体亮心达者,情不系于所欲。矜尚不存乎心,故能越名教而任自然;情不系于所欲,故能审贵贱而通物情”。这里,嵇康把不存矜尚(虚伪造作)与不系所欲作为君子的重要条件,他认为如果能做到这些,则能超越名教的束缚而以自然为性。所谓“越名教”,就是不受纲常礼法以及一切功名利禄的束缚;“任自然”就是因顺自然之道、因顺人的自然本性生活。在嵇康看来,纲常名教、礼律之文都是束缚人性的枷锁。在纲常名教的束缚下,人性被扭曲了,人都成了伪君子,把自己的真实感情隐匿起来,一切言行都以名教的是非善恶为准的,以此求得功名利禄,而不是以自己的真情实感为标准。嵇康认为这就是“私”。只有“任自然”才是“公”。“值心而言,则言无不是;触情而行,则事无不吉”。值心而言,触情而行就是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根据自己的情感所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言行都出自真情实感,“不议于善而后正”,“不论于是而后为”,“忽然任心,而心与善遇;傥然无措,而事与是俱”,那就是“心无措乎是非,而行不违乎道者也”。这样就可以“寄胸怀于八荒,垂坦荡以永日”,达到一种最高的人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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