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级
出处:按学科分类—社会科学总论 山东人民出版社《社会历史观大辞典》第252页(6614字)
历史上在一定社会生产体系中处于不同地位的社会集团。
其中一个集团能够占有另一个集团的劳动。
阶级起源。
阶级是一个历史范畴,有其产生、发展和灭亡的过程。阶级的产生,以生产不足为根源;它的消灭,也是以生产力的极大发展为前提。
它的存在仅仅同生产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相联系。这是马克思主义阶级观的根本观点。
发现社会中有阶级和阶级斗争存在,并不是从马克思开始的。在马克思以前,近代资产阶级历史学家、经济学家已认识到阶级存在的事实,并对阶级和阶级斗争现象作了一定的说明。
但是,他们在历史观上都是唯心主义的,不能科学地回答阶级的起源问题、有些人把阶级看做是从来就有的,永恒存在的。有些人虽然承认阶级有产生的历史,但他们把阶级看做是暴力的产物,或者把阶级的产生归结为人的生理的或心理的原因。
只有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产生以后,才第一次科学地回答了阶级和阶级斗争问题,认为阶级的起源,由于纯粹的经济的原因,政治暴力只起了加速和实现的作用。
阶级产生于原始公社的末期。
人类最初脱离了动物界(就狭义而言),开始进入了漫长的原始社会,还属于半动物性的原始群阶段,谈不上有什么阶级,到了原始社会后期,出现了民族公社,也称原始公社。在每一个公社中,一开始就存在着一定的共同利益;维护这共同利益的工作,是在全社会监督之下,由某个个人来承担的。
如解决争端,制止个别人越权,监督用水,以及在原始状态下执行宗教职能等。这种公职人员,被赋予了某种特权,这是国家权力的萌芽。
但是,这时由于生产力水平极端低下,没有任何剩余生产物,他们共同劳动,平均分配,不可能有某种不平等,也不可能产生阶级。到民族社会的末期,社会生产力有了一定的发展,出现了剩余生产物。这样就出现了剩余生产物被他人占有的可能性。这是阶级产生的物质前提。
阶级产生的直接原因是出现了社会分工,产生了生产资料私有制。恩格斯指出:“分工的规律就是阶级划分的基础。”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321页)。由于生产力有了发展,但又发展不足,每个人只能固定于一种职业或劳动,这种社会分工必然引起产品的交换。
在社会分工和产品交换不断扩大的基础上有可能使财富逐渐集中在一部分人手中,使私有制得以产生、形成和发展。“分工和私有制是两个同义语,讲的是同件事情,一个是就活动而言,另一个是就活动的产品而言。”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37页)。
在分工和产品交换不断扩大的基础上产生、形成和发展起来的生产资料私有制,则是使阶级产生由可能变成现实的最直接的经济根源。
在历史上,从原始公社制向第一个阶级社会的过渡经过三次社会大分工。
第一次社会大分工是畜牧业和农业的分离。
这种分工导致牧民和农民之间的交换成为经常的现象。并逐渐由部落与部落之间的交换,过渡到私人与私人之间的交换,从而使社会财富得以不断增长,出现了财富的积聚舆集中和使用奴隶劳动,产生了剥削。
恩格斯指出:“从第一次社会大分工中,也就产生了第一次社会大分裂,即分裂为两个阶级:主人和奴隶、剥削者和被剥削者。”(《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157页)。
第二次社会大分工是手工业和农业的分离。这次社会分工推动了生产力进一步的发展,促进了交换的深入和扩大,出现了直接以交换为目的的商品生产。
在农业上,个体家庭开始成为社会的经济单位。这时,除了自由人和奴隶之间的差别以外,又出现了富人和穷人之间的差别。
社会又有了新的阶级分化。
第三次社会大分工是专门从事交换的阶级-商人的出现。这一阶级根本不参加生产,但完全夺取了生产的领导权,并在经济上使生产者服从自己,成为每两个生产者之间的中间剥削者,但同时又是不可缺少的中间人。随着商人阶级的出现,也出现了金属货币、高利贷和土地买卖,出现了非生产者统治生产者的新手段。
随着贸易的扩大,随着货币、高利贷和土地买卖、土地抵押等制度的产生,财富便迅速地积聚和集中到人数很少的阶级手里,而人民大众日益贫困化,在经济上使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即奴隶主和奴隶日益形成起来。
社会分工的进一步发展,逐渐从物质生产领域分化出了从事精神生产的人,导致脑力劳动脱离体力劳动,出现了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分工和对立。
这一分工是伴随着阶级对立同时形成的。物质劳动和精神劳动的最大一次分工,就是城市和农村的分离。随着城市的出现和阶级的分化,也需要有行政机关、警察、赋税等公共组织,需要有阶级的政治组织-国家、原来的氏族制度的前提,是一个氏族或部落的成员共同生活在纯粹由他居住的同一地区中。同时,氏族制度是从那种没有任何对立的社会中生长出来的,而且它适应于这种社会。
这种制度,除了舆论以外,没有任何强制手段。但是,由于经济的发展和阶级的形成和分化,氏族和部落自由民和奴隶到处杂居起来,氏族团体的成员再也不能集合来处理自己比较重要的公共事务。
同时,更由于社会分裂为奴隶主和奴隶的阶级对立,这种对立不仅是不可调和的,而且必然要日益尖锐化以至暴力冲突。
为了使这种对立和冲突保持在秩序的范围以内,而维护剥削阶级的利益,这就必然要求有一种凌驾于社会之上的政治暴力组织,来作为剥削阶级统治被剥削阶级的工具。于是,国家就应运而生。国家是经济上占统治地位的阶级用以保护它的根本利益的政治权力和暴力组织。阶级从经济上产生到政治上权力组织-国家的形成,以及阶级的意识形态的形成。标志着阶级社会的形成,也标志着一个完整形态的阶级的形成。
所以,阶级的产生,归根到底是经济发展的合乎规律的结果。政治权力和暴力是在经济因素的基础上产生的。
同时也对阶级的形成过程起了促进和完成的作用,但最终的原因不能归结为政治因素或暴力。
阶级的产生经过两条道路。
第一,原始公社内部分化出剥削者上层、原来是担任社会公职的氏族首领,在生产力发展和社会分工发展的基础上,由社会分化逐步变为社会的主人,成为剥削者和统治者。后来氏族公社内部又逐步分化出更广泛的富有阶层,成为奴隶主和自由民。第二,原来氏族公社和部落之间战争的俘虏,打完仗就简单地杀掉。后来,由于生产力发展,公社本身能够提供更多的劳动力所需要的物质资料,战俘获得一定劳动力的价值,则让他们活下来成为奴隶。后来,本部落、本公社贫困破产的人,也不得不沦为奴隶。在此基础上,逐步形成了阶级对抗的奴隶制社会。
阶级本质,以上从阶级起源上说明阶级是以经济为本质特征的社会范畴。列宁给阶级下了一个科学的定义,指出:“所谓阶级,就是这样一些大的集团,这些集团在历史上一定社会生产体系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对生产资料的关系(这种关系大部分是在法律上明文规定了的)不同,在社会劳动组织中所起的作用不同,因而领得自己所支配的那份社会财富的方式和多寡也不同。所谓阶级,就是这样一些集团,由于它们在一定社会经济结构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其中一个集团能够占有另一个集团的劳动。(《列宁选集》第4卷第10页)。
列宁阶级定义,揭示了阶级划分的四个“不同”。这四个“不同”不是并列的,它们是属于不同的层次而互相间具有内在联系的。
第一个“不同”:“在历史上一定社会生产体系中的处的地位不同。”这是阶级划分的总的经济特征。
第二个“不同”:“对生产资料的关系不同”,是经济关系的基础,也是阶级划分的基础,是区别各阶级的基本标志。
第三个“不同”和第四个“不同”即“在社会劳动组织中所起的作用不同”,和分配形式的不同,都是由生产资料的不同占有所决定的。
列宁的阶级定义,科学地揭示了阶级的本质和基础是经济关系。从这一意义上说,阶级首先是一个经济范畴。
但是,阶级的客观存在,除了经济关系这一本质特征以外,还有其从属的但也是重要的特征,表现为一个完整、独立阶级的全部面貌。作为一个阶级,在经济基础上产生以后,还必然将在政治上和思想上进一步形成和发展起来,形成阶级的政治组织(国家、政党等)和阶级的思想体系及其相适应的设施,并且又通过政治、思想对经济的强大反作用,来巩固和维护它的经济基础。
可见,阶级不仅仅是一个经济范畴,而且是一个广泛的社会范畴,是以经济为本质特征,同时包括政治、思想特征的社会范畴。
经济关系是阶级关系的基础,是根本的、决定性的东西。
但是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作为一个阶级,经济上的根本利益点要通过政治集中表现出来,并通过政治权力来维护。
阶级关系在政治上的表现,就是阶级统治和被统治的关系。经济上的剥削阶级,总是要在政治上成为统治阶级。
所以,阶级关系总是集中表现为政治关系。列宁说:“政治是各个民族、各个阶级等等之间的关系”,“政治就是各阶级之间的斗争。”(《列宁全集》35卷第262页,31卷第370页)。
作为阶级的思想特征,是阶级的经济特征和政治特征的反映。作为一个阶级,都有反映其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的思想体系或意识形态,但是并不是每一个阶级的思想都能占统治地位。马克思、恩格斯指出:“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就是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的资料,因此,那些没有精神生产资料的人的思想,一般地是受统治阶级支配的。”所以,在阶级社会中,统治阶级在经济上的剥削,政治上的压迫和思想的上统治是三位一体的。马克思主义辩证法要求我们,要对阶级范畴、阶级特征作全面的理解,作既唯物而又辩证的理解。
既要首先从经济关系上把握阶级的本质特征,同时又要在把握阶级的经济特征的基础上,把握它的政治特征和思想特征。阶级的政治特征、思想特征,虽然对于阶级的经济特征来说是派生的、从属的,但是却又是十分重要的,而且在一定意义上具有首要的意义,马克思说过:“一切阶级斗争都是政治斗争。”列宁指出:政治同经济相比不能不占首位。“有决定作用”的阶级利益只能占用根本的政治改造来满足。“全部问题就在于(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看,也只能在于):一个阶级如果不从政治上正确处理问题,就不能维护它的统治,因而也就不能解决它的生产任务”(《列宁选集》第4卷第442页)。从阶级的形成和发展来看,从经济上形成阶级到政治上形成阶级是一个过程,前面在分析阶级的起源中,已经说明历史上第一个剥削阶级——奴隶主阶级,从经济上产生以后,就必然要产生阶级的政治组织国家,而在政治上形成阶级和以阶级的意识形态的形成,从而标志着一个完整“形态”的阶级的最后形成。
不仅奴隶社会的阶级形成是这样。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的形成,也经历了从经济上形成阶级到政治上形成阶级的过程。
例如,资产阶级开始在封建社会内部产生,首先在经济上形成阶级,而在政治上还是封建阶级统治上的一个等级。后来通过城市自治团体、政党等政治形式组织起来。
才开始在政治上形成阶级。然后它们利用这种政治组织,夺取全国政权,才标志着资产阶级在政治上最后形成阶级。
在这以前,马克思认为“资产阶级在政治上还没有形成一个阶级。国家权力还没有变成自己的权力”(《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176页)。
在历史上,无产阶级的形成也有一个从自在的阶级到自为的阶级的形成过程。马克思在谈到无产阶级的形成过程时指出:“经济条件首先把大批的居民变成工人。资本的统治为这批人创造了同等的地位和其目的利害关系。所以,这批人对资本说来已经形成一个阶级,但还不是自为的阶级。在斗争中,这批人逐渐团结起来,形成一个自为的阶级。他们所维护的利益变成阶级的利益。
而阶级同阶级的斗争就是阶级斗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159页)。在这里,马克思所说的无产阶级在斗争中形成一个自为的阶级,也就是指无产阶级在政治上形成阶级。其重要特征,就是产生作为无产阶级理论表现的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和工人运动相结合,产生了无产阶级的政党,使无产阶级在政治上觉悟到自己的历史使命。
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写道:“共产党人的最近目的是和其他一切无产阶级的最近目的一样的:、使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264页)。
列宁对无产阶级的形成过程也作过详细的论述。列宁指出:“阶级这个概念是在斗争和发展中形成的。……人们是怎样学习联合的呢?开始是通过行会,而后是按照职业。一旦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重点是引者加的),它就变得非常强大,是以把整个国家机器掌握到自己手里,向全世界宣战并赢得了胜利。于是行会和职业工会就成为落后的东西了。过去,在资本主义时代,无产者也曾按行会和职业配合起来。这在当时是进步的现象。
否则无产阶级就不能联合起来。说无产阶级能够一下就联合成为一个阶级,那是谬论。这样的联合要几十年的工夫才能实现。”(《列宁全集》第二版,第38卷,第338页)。
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所论述的“使无产阶级形成为阶级”,这就是指无产阶级的经济上形成阶级到政治上形成阶级的过程。
总之,对阶级范畴,要作全面的、既唯物而又辩证地理解,既要首先从经济关系上把握它的本质特征,同时又要在把握它的经济特征的基础上,把握它的政治特征和思想特征。如果离开它的经济本质,片面地把阶级归结为政治范畴、思想范畴是错误的。其结果,必然导致历史唯心主义。
但是,如果把阶级仅仅看做经济范畴,否认它的政治特征思想特征,否认阶级同时又是一个广泛的社会范畴,则同样是错误的,其结果,则陷入机械论和经济主义。
阶级的消灭,是以生产的高度发展阶段为前提的。
在这个阶段上,不仅某个特定的统治阶级,而且任何统治阶级的存在,不仅是多余的,而且成为社会发展的障碍。
阶级的消灭不是自发的过程,而是历史上最先进的阶级无产阶级进行自觉阶级斗争的结果。
无产阶级专政是消灭阶级的唯一手段、唯一办法。社会主义的任务就是要消灭阶级。
由于阶级不仅仅是一个经济范畴。而且是包括政治、思想特征的广泛的社会范畴。
因此,要最后消灭剥削阶级,不仅要废除资本主义私有制,而且要镇压剥削者的反抗。当剥削者作为阶级在经济上已经遭到剥夺,政治上已经被粉碎以后,还必须改造剥削阶级分子并最后消灭它的残余分子,并在政治、思想战线上最后战胜资产阶级。还必须看到,彻底消灭剥削阶级,还必须有国际条件的配合,只要世界上还存在着帝国主义和剥削制度,国际上的阶级斗争就必然要反映到国内来。在世界资本主义包围的条件下,一个国家不仅不可能彻底消灭剥削阶级和阶级斗争,而且,资产阶级仍然存在着复辟的可能。
这就必须坚持和加强无产阶级专政。同时,各国无产阶级应该坚持国际主义原则,在相支援,共同创造彻底消灭剥削阶级的有利的国际环境。
为了彻底消灭阶级,不但要彻底消灭剥削阶级,废除任何私有制,而且要逐步消灭城市和乡村、工业和农业、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之间的本质差别,消灭旧的分工。为此,要极大地提高社会生产力,使社会产品极大的丰富,要大力建设社会主义的精神文明,大大提高全体人民群众的共产主义觉悟同传统的观念实行彻底的决裂,消除旧的剥削阶级思想影响;大大提高全体人民的科学文化水平,造就一代共产主义新人,使劳动从谋生的手段成为生活的第一需要。这将是一个复杂的、长期的历史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