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围赵之邯郸
出处：按学科分类—哲学、宗教 湖北人民出版社《鬼谷子辞典》第260页（7422字）
【译文】：
秦军包围了赵都邯郸。
魏安釐王派将军晋鄙率军援救赵国。晋鄙畏惧秦军，把军队驻扎于汤阴，不敢前进。魏王又派一位客籍将军辛垣衍从小路潜入邯郸，通过平原君对赵王说：“秦国之所以加紧围困赵都，是因为以前秦王与齐闵王互相争胜称帝。不久，秦王又取消了帝号，这是因为齐闵王首先取消帝号的缘故。
现在齐国已经更加衰弱，只有秦国称雄于天下。这次出兵，不是一定要夺取邯郸，它的意图是想谋求称帝。赵国果真能派使者尊奉秦昭王称帝，秦王一定很高兴，就会撤兵离开邯郸。”平原君心里犹豫不决。
这时，鲁仲连恰好在赵国游历，正碰上秦军围困邯郸。
听说魏国的将军想让赵国拥戴秦王称帝，于是就去拜见平原君，问道：“您对这件事打算怎么办?”平原君说：“我怎么还敢谈论这件事?在边境我国损失了百万军队，如今秦军又深入国内围困邯郸不肯撤军。魏王派将军辛垣衍让赵国拥戴秦王称帝。现在那个人还在这里，我怎么敢谈论这件事?”鲁仲连说：“原先我认为您是天下的贤明公子，我现在才知道您不是天下的贤明公子。
魏国客人辛垣衍在哪里?请让我替您责备他，让他回去。”平原君说：“请让我叫他来见先生。”平原君就去会见辛垣衍，对他说：“齐国有位鲁仲连先生，这个人正在这里，请让我介绍他来会见将军。”辛垣衍说：“我听说鲁仲连先生，是齐国的一位道德高尚而不做官的人。我呢，只是魏国的臣子，出使到这里办事，有一定的职责。我不想见鲁仲连先生。
”平原君说：“我已经把您的情况透露给他了。”辛垣衍这才答应。
鲁仲连见到辛垣衍却不说话。
辛垣衍说：“我看住在这座围城中的人，都是对平原君有所求的。现在我观察先生的神色，不像是对平原君有所求的人，为什么长久住在这个围城中不离开呢?”鲁仲连说：“社会上那些认为鲍焦是因为心胸狭窄而死的人，都是错误的。现在有很多人不理解他，还以为他只为个人打算。
那个秦国，是个抛弃礼义只崇尚战功的国家。用诈术使用它的士大夫，像奴隶一样役使它的人民。秦王如果肆无忌惮地称帝，进而统治天下。那我只好跳东海而死了。
我不忍心做他的臣民。我会见将军的目的，是打算借此来帮助赵国。
”辛垣衍说：“先生怎么帮助赵国?”鲁仲连说：“我要让魏国和燕国帮助赵国，齐国和楚国本来就已经帮助它了。”辛垣衍说：“燕国嘛，我认为它会听从您的，至于魏国，那我就是魏国人，先生怎能让魏国帮助赵国呢?”鲁仲连说：“那是魏国还没有认识到秦国称帝的危害的缘故，假使魏国认识到秦国称帝的危害，就一定会帮助赵国了。”辛垣衍说：“秦国称帝的危害将会怎样?”鲁仲连说：“从前齐威王曾经实行仁义，率领天下诸侯朝见周天子。周王室贫困而弱小，各国诸侯没有朝见它的，只有齐威王独自朝见它。过了一年多，周烈王驾崩，各国诸侯都去吊丧，齐威王后去，继位的周显王生气了，派人去齐国说：天子死了，如同天崩地裂一样，新即位的天子也睡在草席上守丧，但东方的藩臣田婴齐竟然迟到，应该砍掉他的头。齐威王勃然大怒，骂道：呸!你娘不过是个奴婢。
终于被天下人讥笑。所以周烈王活着就朝见他，死了就骂他，实在是不能忍受周显王的苛求的缘故啊!那做天子的本来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辛垣衍说：“先生难道没有见过奴仆吗?十个奴仆听从一个主人，难道是力量不如他，智慧不如他吗?是怕他啊!”鲁仲连说：“这么说，魏国与秦国相比，就好像秦国的奴仆吗?”辛垣衍说：“是这样的。”鲁仲连说：“既然这样，我要让秦王把魏王烹杀，把他剁成肉酱。”辛垣衍很不高兴地说：“嘻，先生的话也太过份了吧!先生又怎能让秦王烹杀魏王，并把他剁成肉酱呢?”
鲁仲连说：“当然能的，等我讲给你听。过去鬼侯、鄂侯、文王是纣王分封的三个诸侯。鬼侯有个女儿很美，所以就把她献给纣王，纣王认为丑，就把鬼侯剁成肉酱。
鄂侯为这件事急忙谏诤，极力辩护，因此，纣王又把鄂侯杀了，做成肉干。
文王听到这个消息，长叹一声，因此被纣王拘禁在羑里的监牢里，关了一百天，还想把他置于死地。为什么魏王与秦王一样可以称王，却落到被人宰割的境地呢?齐闵王要到鲁国去，夷维子执鞭驾车随行。他对鲁国人说：你们打算怎样接待我们的国君?鲁国人说：我们准备用十个太牢来款待你们的国君。
夷维子说：你们根据什么礼节这样来款待我们的国君?我们的国君是天子。天子到诸侯国巡视，诸侯要离开自己的宫殿住到别处，交出钥匙，撩起衣襟，捧着几案，站在堂下侍奉天子用膳，天子吃完饭，诸侯才能退出来处理政事。鲁国人一听，就锁上了城门，不让他们入境。
齐闵王不能进入鲁国，准备到薛地，向邹国借道。正在这个时候，邹国国君去世，闵王打算前往吊丧。夷维子对邹君的遗孤说：天子吊丧，主人一定得把灵柩移到相反的方位，从朝南的方向转移到朝北的方向，然后天子才能面向南方吊唁。邹国的臣子们说：如果一定要这样做，我们就伏剑而死。因此，齐闵王不敢进入邹国。
邹、鲁两国的臣子们，在国君活着的时候不能按国君的礼节侍奉供养，死后也不能按规定的礼仪办丧事，然而当闵王想把接待天子的礼节强加给邹、鲁两国的臣子时，他们却不肯接受。现在秦国是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魏国也是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彼此都有称王的条件，看见秦国打了一次胜仗，就想服从秦国，并尊秦王为帝。这样看来，三晋大臣们的见识还不如邹、鲁小国的臣子们呢!再说秦王的贪欲没有止境，他称了帝，就会撤换诸侯的大臣。
他将罢免他认为不贤能的人，而任用他认为贤能的人；罢免他所憎恨的人，而任用他所喜欢的人。他还会让他的女儿和善于进谗言的姬妾做诸侯的嫔妃姬妾，这些人一旦住进魏王的宫中，魏王怎么能平安无事呢?而将军您又怎能保持原来的宠幸呢?”
于是，辛垣衍站起身来，对鲁仲连拜了两拜，谢罪说：“起初我以为先生是一个平庸的人，我今天才知道先生是天下的贤士。我请求离开这里，不敢再说尊秦为帝的话了。”秦国的将领听到这个消息，就为此退军五十里。
这时，恰好遇上魏公子无忌夺得了晋鄙的军权前来援助赵国，袭击秦军，秦军就撤退离开了邯郸。于是平原君打算赐给鲁仲连爵位和土地。
鲁仲连再三推辞，始终不肯接受。平原君就设宴宴请他，酒兴正浓的时候，起身走到鲁仲连面前，拿出千金厚礼，为鲁仲连祝寿。鲁仲连笑着说：“对于天下之士来说，最可贵的是能替人排除忧患，解除困难，消除纷乱而不取任何报酬。如果收取报酬，这就成了商贾一类的人了，我鲁仲连不愿这样做。”于是就辞别平原君走了，终生没有再来见他。
。【注释】：
①本文出自《战国策·赵三》。
魏安釐(xī)王：名圉(yǔ)，公元前276年至公元前243年在位。 晋鄙：魏国的大将。
②荡阴：即汤阴，在今河南汤阴。是赵、魏两国交界处。
③客将军：他国人在魏国做将军，故称。辛垣衍，姓辛垣，名衍。 间(jiàn)入：从小路潜入。因：通过。
平原君：名胜，战国四公子之一，封于东武城(今山东武城)，号平原君，时为赵相。 赵王：此指赵孝成王，公元前265年至公元前245年在位。
前与闵王争强为帝：周赧王二十七年(公元前288年)，齐闵王称东帝，秦昭王称西帝。 已而：不久。
归帝：归还帝号，即取消帝号。 以齐故：因为齐王不称帝的缘故。齐闵王先取消帝号，秦国也随着取消帝号，所以说“以齐故”。
④今齐闵王已益弱：秦围邯郸时，齐闵王已死，齐襄王在位，故“闵王”二字当为衍文。
⑤方今：现在。 雄天下：称雄于天下。
⑥鲁仲连：齐国高士，一生不做官，好为人排难解纷。 适：正好。 会：遇。
⑦百万之众折于外：指秦将白起在公元前260年大破赵军于长平(在今山西高平西北)，坑赵降卒四十万。
“百万”是夸大的说法。 内围：深入国内包围。
⑧帝秦：尊秦王为帝。
⑨乃今：于今。
⑩东国：指齐国。齐国在赵国的东面，故称东国。
⑾使事有职：出使到赵国，有一定的职责。
⑿曷为：为什么。
⒀鲍焦：周时隐士，以砍柴、拾橡实为生。后因不满时政，抱木不食而死。
从容：指胸襟开阔。无从容，指心胸狭窄。
⒁上首功：崇尚斩首之功。“上”同“尚”。
秦制，爵二十级，作战时斩一首级，赐爵一等，斩敌首级越多，爵位越高。
⒂权使其士：用诈术来使用它的士。权，诈术。虏使其民：把它的人民当作奴隶来役使。虏，俘虏。此处指奴隶，古代以俘虏为奴隶。
⒃肆然：放肆地。 过而：进而。 正：通“政”，统治。
⒄请以从：请，敬词。以，认为。从，听从。
若乃：至于。 恶(wū)：怎么。
⒅齐威王：名婴齐。公元前356年至公元前320年在位。
⑼周烈王：名喜。公元前375年至公元前369年在位。
崩：古代称帝王之死为崩。
⑽天崩地坼(che)：喻指天子死亡。 天子：指新继位的天子。 下席：离开坐席。此指离开宫室，睡在草垫上守丧。
(21)斮(zhuo)：斩杀。
（22）叱嗟(chijiē)：怒斥声。 而：通“尔”，你的。
婢：侍婢。
(23)卒：终于。
(24)不忍其求：忍受不了他的苛求。
(25)烹醢(hǎi)：烹，煮。
醢，剁成肉酱。均为古代酷刑。
(26)快(yàng)然：不高兴的样子。
(27)鬼侯：封地在今河北临漳境内。 鄂侯：封地在今山西宁乡县境。纣之三公：纣王的三个诸侯。
(28)子：此指女儿。 好：貌美。 入：进献。
(29)辨：通“辩”，争论。
疾：剧烈。 脯(fǔ)：古代的一种酷刑，把人杀死后，做成肉干。
(30)牖(yǒu)里：即羑里。地名，在今河南汤阴北。
车：即“库”，监牢。
舍之死：置之死地。
舍，置。
(31)夷维子：齐臣。
以邑为姓。夷维，地名，在今山东潍县。子，男子的美称。 策：马鞭。 太牢：牛、羊、猪各一称太牢。十太牢，即牛、羊、猪各十只，此为款待诸侯之礼。鲁：战国时小国。
(32)巡狩：天子到各地巡视，称巡狩。
辟舍：把自己的宫室让给天子，自己避居于外。 纳：上缴。 筦键：钥匙。筦，通管。
摄衽：提起衣襟。摄：提。
抱几：捧着几案。 视膳：侍候天子用饭。
听朝：指处理政事。
(33)投其籥(yuè)：指闭关下锁。
不果纳：没有接纳闵王。
(34)薛：齐邑，在今山东滕县南。
假途：借道。 邹：小国名，在今山东邹县东南。
(35)邹之孤：这里指已故邹君之子。 倍殡柩：把灵柩换到相反的方位。
古代以坐北朝南为正位，故国君的灵柩放在北面。天子来吊丧，天子要面向南，这样就得把灵柩移到坐南朝北的方位。倍，通“背”。
(36)事养：侍奉供养。 饭含：把粟米放在死人口中称饭，把玉放在死人口中称含。
(37)交有：互有。
仆妾：这里指臣子。
(38)无已而帝：逞欲不止，终于称帝。
且：将。
变易：变更，撤换。
(39)子女：这里专指女。 谗妾：爱说别人坏话的妾妇。
晏然：平安地。
(40)适会：恰逢。 魏公子无忌：即信陵君，名无忌。
战国四公子之一。他为了救赵，托魏王的爱姬如姬盗出兵符，又矫诏杀晋鄙夺得兵权，率军救赵。
(41)以千金为鲁连寿：用千金赠鲁连。寿，这里指用金帛赠人。
。秦围赵之邯郸，魏安釐王使将军晋鄙救赵①。
畏秦，止于荡阴，不进②。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间入邯郸，因平原君谓赵王曰：“秦所以急围赵者，前与齐闵王争强为帝，已而复归帝，以齐故③。今齐闵王已益弱④。
方今唯秦雄天下，此非必贪邯郸，其意欲求为帝⑤。
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秦必喜，罢兵去。”平原君犹豫未有所决。
此时鲁仲连适游赵，会秦围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⑥。乃见平原君曰：“事将奈何矣?”平原君曰：“胜也何敢言事?百万之众折于外，今又内围邯郸而不能去⑦。
魏王使将军辛垣衍令赵帝秦⑧。
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鲁连曰：“始吾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⑨。
梁客辛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曰：“胜请召而见之于先生。”平原君遂见辛垣衍曰：“东国有鲁连先生，其人在此，胜请为绍介而见之于将军⑩。”辛垣衍曰：“吾闻鲁连先生，齐国之高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⑾。
吾不愿见鲁连先生也。”平原君曰：“胜已泄之矣。”辛垣衍许诺。
鲁连见辛垣衍而无言。辛垣衍曰：“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今吾视先生之玉貌，非有求于平原君者，曷为久居此围城之中而不去也⑿?”鲁连曰：“世以鲍焦无从容而死者，皆非也⒀。
今众人不知，则为一身。
彼秦者，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⒁。权使其士，虏使其民⒂。
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则连有赴东海而死矣⒃。吾不忍为之民也!所为见将军者，欲以助赵也。”辛垣衍曰：“先生助之奈何?”鲁连曰：“吾将使梁及燕助之。齐、楚则固助之矣。”辛垣衍曰：“燕则吾请以从矣，若乃梁，则吾乃梁人也，先生恶能使梁助之耶⒄?”鲁连曰：“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也，使梁睹秦称帝之害，则必助赵矣。”辛垣衍曰：“秦称帝之害将奈何?”鲁仲连曰：“昔齐威王尝为仁义矣，率天下诸侯而朝周⒅。周贫且微，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居岁余，周烈王崩，诸侯皆吊，齐后往⒆。
周怒，赴于齐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⒇。东藩之臣田婴齐后至，则斮之(21)。
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22)。卒为天下笑(23)。
故生则朝周，死则叱之，诚不忍其求也(24)。彼天子固然，其无足怪。
”辛垣衍曰：“先生独未见夫仆乎?十人而从一人者，宁力不胜，智不若耶?畏之也。”鲁仲连曰：“然梁之比于秦若仆耶?”辛垣衍曰：“然。”鲁仲连曰：“然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25)。”辛垣衍快然不悦曰：“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梁王(26)?”
鲁仲连曰：“固也，待吾言之。昔者，鬼侯之鄂侯、文王，纣之三公也(27)。鬼侯有子而好，故入之于纣，纣以为恶，醢鬼侯(28)。鄂侯争之急，辨之疾，故脯鄂侯(29)。文王闻之，喟然而叹，故拘之于牖里之车，百日而欲舍之死(30)。曷为与人俱称帝王，卒就脯醢之地也?齐闵王将之鲁，夷维子执策而从，谓鲁人曰：子将何以待吾君?鲁人曰：吾将以十太牢待子之君(31)。维子曰：“子安取礼而来待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巡狩，诸侯辟舍，纳于筦键，摄衽抱几，视膳于堂下，天子已食，退而听朝也(32)。鲁人投其籥，不果纳(33)。不得入于鲁，将之薛，假途于邹(34)。当是时，邹君死，闵王欲入吊。夷维子谓邹之孤曰：天子吊，主人必将倍殡柩，设北面于南方，然后天子南面吊也(35)。邹之群臣曰：必若此，吾将伏剑而死。
故不敢入于邹。邹、鲁之臣，生则不得事养，死则不得饭含(36)。
然且欲行天子之礼于邹、鲁之臣，不果纳。今秦万乘之国，梁亦万乘之国。
俱据万乘之国，交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也(37)。且秦无已而帝，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38)。
彼将夺其所谓不肖，而予其所谓贤，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将使其子女谗妾为诸侯妃姬，处梁之宫，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39)?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
于是，辛垣衍起，再拜谢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日而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吾请去，不敢复言帝秦。”秦将闻之，为却军五十里。
适会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赵击秦，秦军引而去(40)。于是平原君欲封鲁仲连。
鲁仲连辞让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鲁连寿(41)。
鲁连笑曰：“所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取也。即有所取者，是商贾之人也，仲连不忍为也。
”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