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不足以累正史

出处：按学科分类—文学 河北人民出版社《中国古典小说大辞典》第35页（843字）

宋着名文学家、史学家，《新唐书》的编纂者之一欧阳修语，出《欧阳文忠公集》卷六十七《与尹师鲁第二书》：“前岁所作《十国志》，盖是进本，务要卷多。今若便为正史，尽宜删削，存其大要。至如细小之事，虽有可纪，非干大体，自可存之，小说不足以累正史。”欧阳修对小说仍然持史家成见，既不全盘抹煞，亦不给予全盘肯定，而是于轻视中稍有肯定。《欧阳文忠公全集》卷三载古诗《菱溪大石》，诗中有云：“卢仝韩愈不在世，弹压百怪无雄文。争奇斗异各取胜，遂至荒诞无根原。天高地厚靡不有，丑好万状奚足论。惟当扫雪席其侧，日与嘉客陈清樽。”对于怪诞的事物，欧阳修所持仍然是孔子的存而不论的态度，对于记异志怪的小说，他的态度亦大致如此。本来，对于史传着述，欧阳修认为“其事不可遍举，故举其要首一两事以取信”，提倡“文简而意深”的风格(《全集》卷七十三《论尹师鲁墓志》)。事信，尚简，这种治史态度与唐史学家刘知几崇实尚质的主张是一致的。然而，欧阳修又认为正史只能存事实之大要，小说则可纪细小之事。二者体制不同，有大小之别，可并存之，并得出“小说不足以累正史”的结论。这种主张是对小说的一种开明评价。近人汪辟疆校录《唐人小说·谢小娥》考证：“按谢小娥事，在唐人小说中，差为近实。《新唐书》(二百五)即据此文，采入《列女传》。文简事省，未足以写小娥也。李复言《续玄怪录》有《尼妙寂》一则(《太平广记》一百二十八引)，即记此事，而略有异同。皆足与公佐此传互为取证也。此事既出于义烈，颇为后世所传。”谢小娥杀贼报仇，当为唐代事实。在广泛流传过程中，亦有一定增益润色。鲁迅《中国小说史略》第九篇：李公佐“解谜获贼，甚乏理致，而当时亦盛传”。这一虚构的情节，为《新唐书·列女传》采入：“(小娥)梦父及夫告所杀主名，离析其文，为十二言。持向内外姻，莫能晓。陇西李公佐隐占，得其意，曰：杀若父者，必申兰，若夫必申春，试以是求之……”这则材料对后人理解欧阳修“小说不足以累正史”语义不无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