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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绰

书籍:人学大辞典

出处:按学科分类—社会科学总论 河北人民出版社《人学大辞典》第409页(2978字)

【生卒】:497—546

【介绍】:

北朝政治家,思想家。字令绰,武功(今陕西省武功县)人。官宦之后,少好学,博览群书,尤善算术。因从兄苏让之荐,周文召之为行台郎中,在官岁余,未见知。但同曹有事疑,皆询苏氏而后定,所行公文,苏氏亦为之条式,台中咸称其能。后除其着作佐郎。对应周文政道,周文谓之“奇士”,即拜大行台左丞,参典机密,自是宠遇日隆。“始制文案程式,朱出墨入,乃计帐户籍之法”。大统三年(537),苏氏与周文同御寇,封美阳县佰。十一年,援大行台度支尚书等。后又参与周文革易时政,乃得尽其智能。为六条招书,奏施行之,周文甚重之,常置于左右。又令百司习诵之,其牧守不通六条及计帐者,不得居官。又命苏氏为《大诰》,改革当时文章浮华之弊,以为文笔之准。苏氏“性俭素,不事产业,家无余则”。以为海内未平,常以天下为己任,博求俊贤,共弘政道。周文亦推心委任,而无间言。苏氏事无巨细皆若知掌,遂积劳成疾,卒于位。周文痛惜之,哀动左右。周明帝二年(588),以苏氏配享文帝庙廷。苏绰除《六条》及《大诰》外,尚着有《佛性论》和《七经论》,但现存仅有《北史·本传》中的前两种。在人学思想方面,他认为“天地之性,唯人为贵”。人乃天地间之贵物,一死不可复生,故应珍视之。人之所以为贵,是因为有中和之心,仁恕之行,异于本石,不同禽兽。人生天地之间,衣食为命,故应先足其衣食,后以教化随之。人之所以需要教化,乃是人之智不能自周,必待劝教方得尽其潜力。对于人性,他认为“性无常守,随化而迁。”化于敦朴者则质直,化于浇伪者则浮薄,所以,自古之安危兴亡莫不决定于教化。但仅有教化尚不足。苏氏认为,人受阴阳之气以生,有情有性,但性善而情恶,既有这种善恶之分,赏罚亦应随之而至,对教化加以辅补。苏绰虽然主张有赏有罚,但更注意对个人的道德之心的陶冶,他以为“理人之本,先在理心”。心是一身之主,百行之本。心不清静则思虑妄生,妄生则见理不明,不明则是非谬乱,是非已乱,则一身不能自理,又怎能理人呢?苏氏进而言道,所谓清,并不是不贪财货,而是要使人心气清和,志意瑞静,如此则邪僻之虑无因而作,从而使所思所念无不皆得至公之理。作为政治家,首先端正用心,其次又要理身,约束自己的行动,那么,天下百姓自然就可得到治理了。苏绰的人学思想多来自儒家,并有许多创见,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朝人学理论的代表,他提出的一些重要命题,对后世均有重要启发作用。

(1)人者天地之贵物 苏绰继承了儒家人性学说中“人贵于物”的传统思想,提出“人者,天地之贵物”的人学命题,即承认人在宇宙中的地位,要比草木瓦石飞潜动植等具有更高的价值。他说:“天地之性,唯人为贵。明其有中和之心,仁恕之行,异于木石,不同禽兽,故贵之耳。”这里所谓“中和”,“仁恕”,皆儒学的传统概念。在苏绰看来,正因为人有“中和”之心,能使自己的喜怒哀乐之情发而中节,故有“仁恕”之行。这里人性中“善”的成分,是区别于木石禽兽的根本所在。苏绰的这种理解,从理论来源上,区别了道家、玄学乃至佛教对人性的看法,在人学史上,乃是南北朝时期恢复“人贵于物”这一儒学人性论基本命题的代表人物,对隋唐以后,乃至宋明时期的人性理论产生了重要影响。

(2)性则为善情则为恶 在人性理论中,苏绰提出了“性善情恶”的人性思想,企图在理论上补充传统儒学对人性认识的不足,同时也为他的“止恶劝善”的赏罚论作理论论证。他认为,“人受阴阳之气以生,有情有性。性则为善,情则为恶”。先秦两汉时期的人性理论,多重在讨论人性自身的善恶问题,故有性善论,性恶论,性无善无恶论等等,均未涉及“情”的问题。直到汉代的董仲舒和《白通义》的人性理论,方涉及到“性善情恶”的内容,但没有提出这一命题。至汉末荀悦,在其《申鉴》中正式提出这一命题。但亦未作发挥。苏绰继荀悦对“性善情恶”论的批评,又重新提出并肯定了这一说法,表现了苏绰对魏晋南北朝时期玄学人性论的不满,企图上接汉代儒学对人性理论的探讨,重新恢复儒学的正统地位。他的这一理论的提出,成为从汉至唐儒学人性理论发展的中间环节,并为唐代李翱“性善情邪”的复出提供了历史的与逻辑的依据。

(3)性无常守随化而迁 苏绰从人的禀赋上讲“性善情恶”,但并未把这一思想凝固化,他讲性情的善恶,一方面为其赏罚论、教化论提供根据,同时也为其“人性可变”论提供理论的前提。他说:“性无常守,随化而迁。化于敦朴者则质直,化于浇伪者则浮薄。浮薄者则衰弊之风,质直者则淳和之俗。”“性无常守,随化而迁”是苏绰人性论的重要命题。也是对儒家人性学说的重要发展。在苏绰以前的儒家人性理论中,还没有人明确提出人性可变的命题,其原因之一是儒家思想与道家比较起来,缺乏辩证思维。《墨子》中有《当染篇》,《吕氏春秋》有《所染》篇,其中都引征墨子的话说:“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这一思想肯定了环境对人的影响作用,已接近了人性可变的后天形成论,但也未提出“人性可变”的命题。在隋唐以前的中国人性论史上,只有玄学家郭象提出了“人性有变,古今不同”的命题。苏绰是继墨家的“当染”说与郭象的“可变”说之后,明确提出“性无常守,随化而迁“的思想,这在儒家的人性论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4)洗心革意,教化以成 既然“性无常守,随化而迁”,善恶可以随环境、条件和时间、地点而改变,那么,如何防止人性向坏的和恶的方面发展,如何始终保持质直和淳和而“日趋于善”呢?苏绰认为,一方面要进行教化;另一方面则在于个人的修养,即通过“洗心革意”的功夫而达到“心和志静”的境界。亦即“理人之要,在于清心”,“使心气清和,志意端静”,就像一盆清水或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心如清水,形如白玉”),这样便可“邪僻之虑无作”,使所思所念皆得至公之理。这一修养方法,成为唐代李翱“复性说”的前躯。李翱在其《复性书》中所提出的“不思不虑”、“不动心”的修养方法及其所使用的“性”、“心”等概念,与苏绰有直接的渊源关系。李翱的复性说吸收了佛教的理论,而从苏绰的“清心”、“洗心”、“理心”、“修心”及其“清静”、“清和”、“端静”等概念中也可窥及其与佛教关系的蛛丝迹。据《周书》和《北史》本传,“绰又着有《佛性论》、《七经论》并行于世”。可知苏绰对佛性问题亦有相当的研究。

(5)衣食足则知礼让 苏绰认为,要推行儒家的仁义教化,还有一个重要的前提,这便是衣食充足,此即孔子“先富后教”之义。苏绰说:“人生天地之间,衣食为命。食不足则饥,衣不足则寒。饥寒切体,而欲使人兴礼让者,此犹逆坂转丸,势不可得也。是以古之圣王知其若此,先足其衣食,然后教化随之。”这就是说,道德教化要放在经济发展的基础之上,认为没有经济发展,而要提高人们的思想品德,这就如同企图让球滚到坡上去一样,“势不可得也”。苏绰认识到,人民思想品德的提高,并不依统治者的主观愿望为转移,它并不是建立在空话连篇的道德说教和政治宣传上,而是建立在生产发展与衣食财富的充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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