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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颢

书籍:人学大辞典

出处:按学科分类—社会科学总论 河北人民出版社《人学大辞典》第436页(4630字)

【生卒】:1032—1085

【介绍】:

北宋哲学家,理学奠基者。字伯淳,学者称之为明道先生。河南洛阳人。程颢数岁诵书,强记过人,十岁能为诗。年十五、六岁,跟周敦颐学习,由此立志于孔孟之道,又泛览诸子百家,出入于老释。程颢少年时主要是随父在各任所就读儒家经典,其中受周敦颐影响较大。宋仁宗嘉祐二年(1057)中进士第。次年调京兆府鄠县主薄。在鄠县为官三年,甚为忙碌,无论是断案还是治役皆有名声,嘉祐六年调任江宁府上元县主簿,次年摄县事。英宗治平元年(1064)罢官,至磁州探望父母。翌年调泽州晋城令,治平四年(1067)改任着作佐郎。熙宁二年(1069)二月,王安石议行新法,程颢参与其事为农田水利使。同年因吕公着举荐,授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此时他转而反对“荆公新学”,因而被贬至洛阳任京西路提点刑狱。此期间,他与先后被贬至洛阳的文彦博、吕公着、光等相互联系,继续反对新法。在洛阳期间,他与其弟程颐一同讲学授徒,为“洛学”的形成奠定了基础。神宗元丰元年(1078)程颢奉命知扶沟县。元丰六年得监汝州酒税。元丰八年(1085)宋哲宗即位,司马光执政,荐程颢为宗正寺丞,未及行即病逝。嘉定十三年(1220)赐谥纯公。淳祐元年(1241)封河南伯,从祀孔子庙庭。程颢在师承上受周敦颐的影响,在洛阳时与邵雍、张载等也有往来,并多有论学。由于他与程颐长期在洛阳讲学,故他们的学说也就被称为“洛学”,是当时与张载为代表的“关学”齐名的学派。程颢的着作不像程颐那样多,主要有《河南程氏遗书》、《河南程氏文集》及《河南程氏粹言》。其中有些语录已经分不清是程颢的还是程颐的。他的着作与程颐的着作,明代后期合编为《二程全书》,中华书局1981年出版了点校本《二程集》。程颢的人学思想的主要内容是关于道德修养的学说。程颢提出了“天者理也”的命题。说:“吾学虽有所受,天理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在程颢看来,一切道德修养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与天理为一,因而他将本来是伦理学“仁”的概念抬到宇宙本体论的高度。在具体的修养方法上,程颢主张“定性”,也就是“定心”,这是他求得理想人格的方法。他认为人具有良知良能,可以凭直觉体会天理,程颢的人学思想十分强调人的主体作用,但总体上是建立在唯心主义世界观上的。由程颢与程颐所开创的学派,对中国封建社会后期的人学思想给予了深刻的影响,并给朱熹以巨大的影响,同时也对陆九渊、王守仁以及王夫之以不同的影响。

(1)人与天地一物 程颢认为,在生生不已的天道之下,通过阴阳二气的絪缊化生,产生出天地万物,人只是得天地中的正气而已。因此他说:“人与天地一物也。”程颢的基本观是天人合人。他所说的天人合一,是为他的“理”(天理)服务的。他说:“有道有理,天人一也,更不分别。”人与自然之所以为一体,便是人与自然都体现了超然于万物之上的“天理”、“天道”。因此,对于人来说,首先要认识天地万物本来就与我一体的这个道理。人能明白这个道理,达到这种精神境界,即为“仁者”或“圣人”。他说:“气化之在人与在天,一也,圣人于其间,有功用而已。”很显然,圣人只是最早认识到这种天人一体的人而已。程颢为了说明认识本心就是认识天理的思想,将天道认作人道。说:“天人无二,不必以合言;性无内外,不可以分语。”并进而认为“理与心一。”所谓“理与心一”就是认为天理只在人心。程颢还进一步认为,自己的心本来没有内外之人。人心要像天地一样,普照万物;像圣人一样,情顺万物,与物无对,忘其内外,就自然不存在为外物所动的问题。他明确说:“圣人即天地也”。因此,程颢所说的天人合一,完全是为其理学思想服务并构成人学思想出发点的一个基本思想。

(2)只心便是天 程颢唯心主义理学思想的典型表述。程颢的人学思想也是以夸大人的主体性为特色的。他说:“只心便是天,尽之便知性,知性便知天,当处便认取,更不可外求。”在程颢看来,心外无物,不需外求之于物,只要体验自己的内心,便可以穷理尽性,达到理想的人生境界。因为“心则性也,在天为命,在人为性,所主为心,实一道也。”所以“天下无性外之物。”可见“只心便是天”是程颢关于人性思想的表述。他将“心”与“性”等同起来,而不是如张载那样“心统性情”。因此,将人性上升为精神本体,与“天”、“天理”、“天道”、“天命”为一。这样一来,心便成了整个人性论的核心问题,并将性善的问题,纳入了“心”的问题,从而使得他的人性论具有精细的理论色彩。程颢的这个思想无疑是属于唯心主义的,并且有一定的迷惑性。但是,唯心主义在夸大人的精神作用的同时,也将人的精神作用的微妙性给揭发出来了,这无疑是中国人学思想史上一个重要的方面。

(3)存天理灭人欲 程颢认为“天理”与“人欲”是势不两立之物,因此他主张存天理而灭人欲。他说:“克己则私心去,自然能复礼,虽不学文,而礼意已得。”程颢这里显然是对孔子“克己复礼为仁”的话进行了改造。其内涵主要为:一是如何取“仁”,方法就是“私心去”,去了私心也就是去了“人欲”。二是说“礼”本身便是无“私心”的,因此就是“天理”,而“复礼”就是“复天理。”这么一来,“克己”就是去“人欲”,“复礼”就是复“天理”。所以程颢特别强调:“人心莫不有知,惟蔽于人欲,则亡天德也。”要存天理,不需外求,因为“人心莫不有知”,只要克服人欲,求之于心即可。纵观程颢的思想,他主张人人都去私欲,最终复天理。这种将人的合理性要求都加以否定的观点,无疑是具有禁欲主义苦行僧色彩的说教,在现实生活中是无法实现的。

(4)论天命之性 程颢采取了张载的“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的划分法,认为“性”有“天命之性”与“生之谓性”的区别,两者的来源、标准以及能否改变等,都不一样。“天地之性”在张载那里是至善至美的。而程颢则认为“天命之性”也是有善有恶的。他说:“善恶皆天理,谓之恶者,或过或不及。”又说:“天下善恶皆天理,谓之恶者非本恶,但或过或不及便如此。”可以看出,程颢在此点上不仅与张载不同,而且也与程颐不同。他认为善恶全是“天理”,而“天理”本是善的,但在其运化过程中有过有不及,因此也就产生了“恶”。程颢的“性善”是指本质上的,而“恶”只是运化过程中的“过”或“不及”,因此是非本质的。这种“性善”论来自孟子,但与孟子的“性善”思想有所不同。程颢更强调性善的本质以及性的可以改造性,因此更适合宋代地主阶级的要求。

(5)人生气禀理有善恶 程颢在完善发展孟子的“性善”说的同时,还改造了告子的“生之谓性”的思想,并与孟子的思想相结合,提出了“气质之性”的问题。他说:“生之谓性,性即气,气即性,生之谓也。人生气禀,理有善恶,然不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而生也。有自幼而善,有自幼而恶,是气禀有然也。”程颢所说的“气质之性”不是由“理”而来的,而是“禀气”不同所生,因此也是有善有恶的。“禀气”之恶又是又不是“理”之“过”或“不及”,所以程颢说:“不是性中元有”的。这得之于“理”的“性”又是“天理”又不是“天理”了。程颢接着前面的话还说过:“善固性也,然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也就是说,程颢在“性”论中又融进了荀子的“性恶”论。他所说的“气质之性”是不同于“天命之性”并与之有联系的,因此是“善恶”相混的。从哲学本体上看,似可以说“天命之性”是“性”之本,而“气质之性”只是“天命之性”运化过程中的正与偏的不同形式而已。得正者,为理之中,是善;得偏者,为理之过与不及,是恶。这样“天命之性”与“气质之性”就既不同而又统一了。

(6)论义利 程颢的义利观是一种非此即彼的义利观。他说:“大凡出义则入利,出利则入义。天下之事,惟义利而已。”义与义是相互排斥、相互对立的。非义即利,非利即义。人生在世,只要分别义与利就可以了。程颢的义利观从理论上说没有超出前人的地方,只是重复了董仲舒等人的老调而已。但是,他的义利观是直接服务于政治斗争的,是他反对王安石青苗法、均输法的理论武器。他曾上疏说:“凡此皆天下之理不宜有成,而智者之所不行也。设令由此侥幸,事小有成,而兴利之臣日进,尚德之风浸衰,万非朝廷之福。”在程颢看来,改革派所谓的“兴利除蔽”,即使有所成,也不过是侥幸得之,其于天理无所补宜,因为从“理”的角度看,义和利,非此即彼,不能调和。“兴利之臣日进,尚德之风浸衰”,以为“利”有损于“德”,讲“利”便不要道德,讲道德就不能言利,更不能汲汲追求。程颢以此为区分“君子”与“小人”的标准。实际上是一种道德动机论或空谈仁义性命的理学教条主义。

(7)论王霸 在宋代,程颢是比较早的重新提出王霸之争的人。他回到孟子的出发点,认为王道比霸道好。他说:“得天理之正,极人伦之至者,之道也;用其私心,依仁义之偏者,霸者之事也。王道如砥,本乎人情,出乎礼义,若履大路而行,无复回曲。霸者崎岖反侧于曲径之中,而卒不可与入尧、舜之道。故诚心而王则王矣,假之而霸则霸矣,二者其道不同,在审其初而已。”他所说的“王道”就是尧、舜治天下之道,就是如走在大道上一般平坦通畅。而他所说的“霸道”就像走在崎岖的肠小道一般,回环曲折。因此,程颢主张行王道。他还指责汉唐一些有作为的君王“非先王之学”,行“驳杂之政”,虽然其“幸致小康”,但不足为法统,不足为后世学。什么是程颢所希望的“王道”呢?那就是他希望宋神宗效法尧、舜的垂衣而治。他以反问的语气说:“自古以来,何尝有师圣人之言,法先王之治,将大有为而返成祸患者乎?愿陛下奋天锡之勇智,体乾刚而独断,霈然不疑,则万世幸甚!’先秦的王霸之辩,到汉代已经被总结为“王霸并用”,而程颢重新挑起的王霸之辩,实际上是在开历史倒车。

(8)论修养 程颢的修养论可以归纳为“识仁”二字。他将义、礼、智、信四者全部纳入“仁”。他说:“学者须先识仁。仁者,浑然与物同体。义、礼、知、信皆仁也。”如何才能达到“识仁”的境界呢?程颢提出了两个方面的要求:一是“涵泳”。他说:“学者须敬守此心,不可急迫,当栽培深厚,涵泳于其间,然后可以自得。但急迫求之,只是私己,终不足以达道”。可见识仁就要有一颗优游愉悦之心,而不能急迫求之。二是“认得为己”。程颢说:“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莫非己也。认得为己,何所不至?若不有诸己,自不与己相干。”因为“仁”就在我们自己,所以只要认得自己,便是“识仁”。通过“涵泳”与“认得为己”的途径,便可达到区别“道心”与“人心”的境界。修养的目的是去“人心”而发挥“道心”。程颢为此而力主“敬以直内,义以方外”的修养功夫。“敬”指内心的修养手段,“义”指外面的修养手段。“敬”就是“主一”、“无适”,就是要求抵御种种诱惑,使心集中于仁这个“一”。而“义”则为外在的规范,指专为发挥天命之性而设立的行为规范。程颢的修养论,虽然有内、外两方面,但主要是强调“敬”的功夫,因此对后世陆九渊的影响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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