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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菊

书籍:红楼梦鉴赏辞典 更新时间:2018-09-11 03:38:58

出处:按学科分类—文学 上海古籍出版社《红楼梦鉴赏辞典》第244页(1304字)

【条目出处】:见第三十八回

【释文】:

系贾探春所作。

以菊花插发叫簪菊,这是古代重阳节的风俗,至迟在唐代已有此风。史正志《菊谱》引唐人《辇下岁时记》:“九月宫掖间争插菊花,民俗尤甚。杜牧诗曰:‘黄花插满头。’”南宋周密《乾淳岁时记》:“都人九月九日饮新酒,泛萸簪菊。”明清间此风更盛,第四十四回即有贾母等簪菊的描写。但此诗所写簪菊,非仅反映风俗,诗人是以之作为倾慕菊之高情而欲与亲近的韵事来吟咏的。

首联从种菊、供菊引入本题簪菊。“瓶供篱栽日日忙,折来休认镜中妆”:我每天为栽菊供菊忙个不停,今日折下菊花插头,休要误认是平时的妆饰,因为重阳簪菊,原是京城的风俗。颔联即由折菊插发而关人合事,引唐代杜牧与晋人陶潜的故典以喻诗人自己与菊花彼此亲密无间的关系。“长安公子因花癖,彭泽先生是酒狂”:杜牧是唐代长安人,其父杜佑曾为两代宰相,故称其为“长安公子”。“因”与“是”互文,“因花癖”即“是花癖”,因为杜牧《九月齐山登高》有“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叹落晖”诸句,称其为“花癖”正合适。

“彭泽先生”指东晋大诗人陶潜,他曾做过彭泽令,一生爱菊嗜酒。萧统《陶渊明传》曾记其爱菊耽酒之轶事多件。

据传他做彭泽令时,命公田全部种植高粱,以便酿酒。江州刺史王弘送他二万钱,他全给了酒家,日逐取酒饮。某年重阳节无酒,他坐在菊花丛中,满手把菊,久坐不归;正值王弘派人送来美酒,他即饮酒至醉。一次家酿酒熟,他将葛巾(粗布头巾)取下漉酒(滤酒),漉毕仍将葛巾戴上。陶潜因爱酒而致狂放,故此处称之为“酒狂”。这里诗人以杜牧和陶潜自喻,以表现自己性格的真率疏放。

当然,实际生活中的探春性格精明严谨,与诗中所写几为二人,或可理解为探春诗中所写乃自己理想中的人格,故与实际人格大有差距。

颈联“短鬓冷沾三径露,葛巾香染九秋霜”方正面描绘簪菊,意谓短短的鬓发上沾带了庭院中菊花的露珠,粗布头巾染上了菊花的清香。

“三径”指院中小径,“九秋”即秋天,“三径露”、“九秋霜”此处皆借代菊,“葛巾”句又暗用陶潜“葛巾漉酒”之典,正与上联呼应。最后全诗以诗人簪菊醉酒、傲视世人作结。

尾联“高情不入时人眼,拍手凭他笑路旁”意即:时人看不惯我醉酒簪菊的高尚情趣,那就任凭他们在路旁拍手嘲笑我吧。

这首诗题为《簪菊》,但诗人与诗中簪菊之人性格有明显差距,这种处理方法在《红楼梦》诗词中是不多见的。

但在此菊花组诗中却数次出现:如史湘云《对菊》中“萧疏篱畔科头坐,清冷香中抱膝吟”、林黛玉《问菊》中“喃喃负手叩东篱”等句所写似皆非贵族小姐的形象,而尤以此《簪菊》诗为甚。综观组诗,或可认为作者曹雪芹在其中搀杂了自己的部分形象特征,虽违背了作者将小说中人物诗词作为人物性格刻划的有机组成这一处理方式,但仍有可以解释的理由:作者认为小说中之女儿行止见识皆超过须眉男子,自不妨让她们在诗中自比男儿,显示女儿性格的阳刚之美,与她们性格的其他侧面相辅相成,以完整地体现作者理想中女儿的美好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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