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长诗的创作潮流

出处:按学科分类—文学 广西人民出版社《中国现代文学词典第四卷歌卷》第30页(1365字)

现代叙事长诗萌始于二十年代。当时尝试者不多,朱湘的《王娇》和冯至的《帷幔》等,是较早闻世的篇章。二十年代末以后,随着无产阶级革命文学运动的兴起,涌现出一批叙事长诗,其中有影响的是蒋光慈的《乡情》、柳倩的《震撼大地的一月间》、蒲风的《六月流火》、杨骚的《乡曲》、孙毓棠的《宝》等。抗战开始后,由于时代的召唤,以及作家们对现实生活认识的加深,在长篇小说竞相问世的同时,诗人们也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抒写和热烈的呼喊,而纷纷致力于长篇巨构的制作,藉以表现宏伟的时代和壮阔的生活,于是出现了一股叙事长诗的创作潮流。与二、三十年代相比,这一潮流具有8个特点:一是面广量大,国统区、解放区都产生了众多令人瞩目的作品,各地报刊竞相发表,单行诗册连连面世,数量上大大超过了以往任何时期。二是产生了许多千行长诗,如臧克家的《古树的花朵》达5000行之多,唐湜的《英雄的草原》则有6000余行,等等。三是持续时间长,从抗战开始,这一潮流始终汹涌不绝,直到建国前夕才逐渐消歇,为时长达近十年之久。抗战时期,在国统区创作叙事长诗赢得广泛反响的诗人首推艾青。他先后写出《吹号者》、《他死在第二次》、《火把》等叙事长诗,以火一样燃烧的热情,反映艰苦而壮烈的抗战生活,表达广大人民对英雄的无限崇敬之情。力扬的《射者及其家族》,描写农民和地主阶级的矛盾斗争,也是名噪一时的诗作。此外,还出现了臧克家的《古树的花朵》、王亚平的《血的斗笠》、《塑像》、老舍的《剑北篇》等重要的叙事长诗。在革命根据地,则有柯仲平的《边区自卫军》和《平汉铁路工人破坏大队》,以反映抗战的题材和民族化、大众化的艺术追求,而获得诗坛的注目。尤其后者,是现代诗坛上歌颂工人阶级斗争的第一首叙事长诗,具有重要的意义。至解放战争时期,革命根据地的叙事长诗创作形成高潮。李季的《王贵与李香香》深刻地表现出爱情、翻身、革命三者的有机统一,人物形象鲜明丰满,表现手法活泼多姿,特别是信天游的成功运用,令人耳目一新。它的诞生,被认为“是中国诗坛上一个划时期的大事件”(周而复《〈王贵与李香香〉(香港版)后记》)。阮章竞的《漳河水》融写景、叙事、抒情于一炉,是中国妇女获得历史性解放的一曲颂歌。张志民的《五九诉苦》、《死不着》,也较有影响。早在抗战前后就创作了《中国农村底故事》、《她也要杀人》等叙事长诗的田间,此时又完成《戎冠秀》和《赶车传》(第一部)。另外,如艾青的《雪里钻》、严辰的《新婚》、李冰的《赵巧儿》、陈辉的《红高粱》等,也各有成就和影响。革命根据地的叙事长诗的内容,以歌唱人民翻身解放、反映革命战争为主,形式上注意向民间文学学习,从而为诗歌的大众化、民族化,作出了一定的成绩。这时期,在国统区也出现了一些叙事长诗,其中最有影响的是玉呆的《大渡河支流》等作品。抗战后出现的这股叙事长诗的创作潮流,是“诗人们和现实密切拥抱之必然的结果”(茅盾《叙事诗的前途》)。尽管由于斗争的紧张、生活的艰苦以及诗人们各自不同的原因,有一部分叙事长诗写得比较粗糙,缺乏艺术的力量;但从总体上看,大多数诗人注意向民间文学汲取养分,努力使诗歌与人民大众相结合,写出了一批叙事长诗的名作,为新诗领域的开拓,为“新诗的再解放和再革命”(茅盾《叙事诗的前途》)作出了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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