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衙藏版(附牌记)

出处:按学科分类—文学 河北人民出版社《中国古典小说大辞典》第115页(1696字)

本衙藏版是版本名称,牌记是版本学常用词。宋元刊本,多有牌记,也称书牌子,也称木记。牌记是在书的明显处,或卷末,或序文、目录之后,或书名页,刻印一个墨色图记,或一行或数行文字,形式多种多样。延至明清,牌记多在书名页载记。宋元刊本《大唐三藏取经话》3卷,书末书牌子刻:“中瓦子张家印”。“中瓦子张家”是宋或元临安的书铺。元刊本《新刊全相三国志平话》,书名页上栏横题“建安虞氏新刊”。建安虞氏是元至治时福建的书坊。明刻本《今古奇观》,书题页镌“墨憨斋手定”“吴郡宝翰楼”,无梓行,藏板等类字眼。清初刻本《封神演义》书题页镌“四雪草堂订证”、“钟伯敬先生原本”,“清籁阁藏版”。书印牌记,有三种意义:①明责任。书由何人刊印,以此为凭,如无牌记,便成无头告示,不知何人所发。书有问题,可凭牌记诘问。刻有牌记,有人负责,可知本书并非胡编乱造,增加了书的可信性和严肃性。有的书除刻有牌记外,并加盖印章,以示郑重。②利宣传。书刻牌子相当于作广告,告知读者此书到何处可购,又可增加知名度。读者知道这一刊刻者刻书认真,他再刻有新书也乐于购买。这个书牌子就显示可信性。③表示所有权。除去“善堂”刻“善书”声明“翻刻送人,功德无量”外,别的刻本大多不准翻印,尤其是坊刻本,书坊借此盈利,别人翻刻,自然影响他的销路。刻有牌子,表示他是版权拥有者。

以上所述,主要指书坊及刻书家而言,官衙刻书,亦有牌记,其意与私家刻书约略相当(公家刻书,有的许人翻刻)。府县刊刻地方史志,每题刻“板存明伦堂”,“板藏尊经阁”,其为何府何县史志,便知版存于何处的明伦堂,何处的尊经阁。不必再冠以府县之名。有的题某某县衙存版,有的题刊于某某道署,这都是刊刻者把衙署之名,明显刻印在牌子上的。但有的不明显,如只刻“本衙藏版”四字。此有数种情况:虽在书题页上未标明“本衙”究是哪一衙,但在序跋中有记叙,使人知道这个“本衙”是哪一处衙署。如果无法知道这个“本衙”是哪一家,这个无名无姓的“本衙”则失去了牌子标记的作用。此正如“本宅刻印”、“本堂梓行”、“本斋藏版”一样,不知“本宅”、“本堂”、“本斋”具体是谁,这样不具备具体称谓的无名氏,都不起牌子标记的作用。本衙的“衙”也不一定是“官衙”,乡宦在乡有时亦称衙,可称本衙。《西湖佳话》约康熙间刻,题作“金陵王衙藏板”;《批评出像通俗演义禅真后史》,旧刊本,题作“钱塘金衙梓”。这“王衙”、“金衙”,应是私人刻书,称为“衙”,并非官署。私宅刻书如只称“本衙藏版”,不像“王衙”、“金衙”那样标出姓氏,不知究系何人所刻,自然也不起牌子标记的作用。过去虽尚无专项保护版权的律令,但习惯上翻印(或称盗印)别人的刻书是受谴责的,有官府或同行主持下的责罚(过去书牌有刻“如有翻印,千里必究”的),也有道义上的舆论压力(书牌有刻“照本翻造,男盗女娼”的话)。尽管如此,书坊图利,仍多翻刻。李渔芥子园刻书极有名望(当然畅销),李致书友人深言其书被翻刻之苦,说他“新刻甫出”,“吴门贪贾”便准备翻刻,幸他早得消息,力恳苏松道出示禁止;未久,杭州的翻版本又已刻成。

(《李笠翁一家言·与声伯文学》)。可见不仅翻版者多,而且禁也禁不住。这种翻刻总不能明目张胆,或是找一个藉口,如改成全本、加评、注释等等,表示乃一新本;或者不题正式书牌标记,躲避被追究责任。题为“本衙藏版”便是方法之一。有个牌子印在那里,好像也起到有刻印者的作用,但究其实际,这个“本衙”究在何处?没有具体住所,这个书牌便是虚的,与没有具体名称的本宅、本堂、本斋一样,都不具备书牌的实质部分。这样的刻本,虽然不一定是全部(因还有特殊情况),但基本上可以认定为翻刻本。如《锦香亭》有歧园刻本和“本衙藏版”本,两本行款同。凡歧园刻本的文字讹误,“本衙藏版”本也延续讹误,可见此“本衙藏版”本是据歧园刻本的翻刻本。《蝴蝶媒》有四友堂刻本,又有一本书牌题“本堂藏板”,二本行款亦同。“本堂藏板”本明显是翻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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