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难,您不是知道吗?我从小就和姑姑在皇宫里,我姑姑在御膳房里做事,她教我做菜,各种荤素菜和甜食我都会做。说起来好象是吹牛,但整个宫中都称赞我的手艺,皇族都很喜欢,对我做的杂碎羹甚至有这样的御旨:如果不是阿汶做的杂碎羹就不要接。功銮(1)太子的用膳是讲究得要命的,太子曾经说过,要论炒菜、做汤是没人能比得上阿汶的,可她最拿手也只是炒腌菜而已。那样的大官交口称赞,乡巴佬的乃朋、乃琪还在话下嘛!我使出全身的手艺做出饭菜伺候他们。平常是一天四顿,有时献些殷勤比这更多;两个人没见过,一味贪吃。”
“于是你就在饭菜里下了……”銮甘加想把谈话结束,但阿汶夫人却立刻把话接了下去。
“下了功夫,下了功夫!我尽我所能调理饭菜,百般伺候。比如说,早晨起来做得少些,但要有营养。恰到好处的沸水冲蛋,满盘的煎荷包蛋,很好吃,既不太熟也不太生。有时西式煎蛋,夹些腰子、鸭肉、鸡肉馅,还要有鲜牛奶、点心、咖啡。如果看他吃厌了,就变变花样,改做泰国式烤鸡蛋;当蛋烤成榅桲果汁样的时候,就加鱼露、葱花、多撒些胡椒,就着热粥吃。中饭几道菜我都要填得满满的,做些稀有的但能引起食欲的饭菜。有时候西餐,用些里脊和牛舌。如果能买得到,就做些新鲜牡蛎。有时就换成米粉,可乡下的米粉怎么能比得上宫里的呢!象他们吃过的辣酱米粉,我只看到清汤似的辣酱,调料芭蕉蕾粗糙不堪,只有两三片叶。但我的不是那样,我做的辣酱,要把金豆(2)炒香了,然后捣碎,加上虾油、海蟹。新鲜米粉是细细的,佐料切成细丝,打上柠檬汁,使它变成洁白色,过一下虾油,把细丝炸脆;每种菜都炸脆,熟蛋、荷包蛋也一样。如果是夏天,就做水饭、小粒虾酱,很好吃。葱油点心,油炸辣椒,把蛋撒成丝,这只有宫中人的手才能做得到。菜有生芒果、黄瓜、莎草、生葱,做成各种形状。水饭用冰冰着,放上鹰爪兰、茉莉花熏熏香气。在吃之前撒上些冰片。下午有零食,鱼灌肠啊,粉蒸肉啊,硬米粉肉之类的。晚饭几道菜俱全,外有加菜,我做的脆米粉是无可指责的。汤有鱼羹,小咸蟹混合上椰肉汁,加玛单酸果。有时是全鸡汤,放土豆、腌菜。把菜切成一堆堆的,让它好看些,在吃之前浇些水。浇的佐料也要合适,要是椰肉汁熬菜就把辣酱调稀一点,生菜就调得稠些。如果是鱼碎羹就放椰壳调味。逢上雨季就是田蟹辣酱,用小蟹壳点缀一下,就着莲茎和芸香菜吃。”
“够了,够了,夫人,这种吃法谁受得了!”銮甘加喊道。
“说得是呀!”夫人冷静地回答。“乃朋、乃琪总是吃得肚子胀鼓鼓的,酒之类东西我也不禁止。随他吃,通常的男人,饭菜可口没有不吃的。人们所称之为爱情的东西也频繁得不可胜数,什么时候有了爱的要求,我总是有求必应;如果我一个人不够,还有好几个年青的小老婆可以满足他们的需要,我不阻止。何况乃朋、乃琪又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这样一来,他们怎么吃得消!不用多少时日,他们自己就死了。这便是您所说的谋害的手段,上面所说的就是我的自白。如果不是您,我是不会告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