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科学论与环境

出处：按学科分类—自然科学总论 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科学技术论手册》第367页（929字）

关于科学论和环保主义的关系，我已经悄悄地提出了一种双重性的主张。第一，关于科学在阐明环境问题或解决环境冲突中所扮演的模棱两可的角色，科学论提供了一个解释框架。这样，科学论的分析工具便解释了环保署在确定化学化合物的毒性时所遭遇的困境。科学论对知识和专业知识的看法使我们明白，为什么绿色运动会经常觉得科学知识是不值得信任的同伴。科学共同体的社会学使我们了解到生态科学与环保主义之间存在复杂的、多层次、不稳定的关系。对边缘科学的社会学研究则阐明了盖娅假设在社会认知发展中的关键层面。

我的主张的第二方面是，对环保主义的研究同样也有益于科学论。之所以如此，不仅是因为环境科学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科学家的注意，而且还因为环保主义的特征使得有关科学和科学知识的问题变得尤为醒目。回到环保署的例子上来，把科学运用于随机的、推测的、带有政治紧迫性的事物所带来的问题，在关于科学和决策、推理的科学原则和法律原则以及公共争议等问题上为我们提供了一些重要的教益。温内关于环境问题上外行知识的例证也强调了科学自身的同一性与局限性问题。这些例子表明，科学作为实在的惟一合法的描述者的说法是多么空洞和饱受争议。生态学史揭示了复杂的专业知识是如何分布在环境组织、政府官员和科学共同体中的。许多环境问题的国际性品格——尤其是当我们注意到不同国家环保机构的差异时——促成了一种可作充分比较的科学社会学。

最后，公众普遍对环境破坏以及对人类健康、生态卫生和福利的严重威胁感到担忧，这使得科学论无法像研究18世纪的光学或引力波的社会建构那样轻松地对待方法论的相对主义。环境争议的广度——不仅涉及自然科学的争论，而且还涉及社会科学和元科学的冲突——邀请了［也许有人会说是诱使了］科学的社会研究的学者以专业知识的专家身份或者以科学权威的权威身份介入其中。迄今为止，科学论的典型回应依然是尽可能地回避。但是，科学论的另一种选择是，如何在不放弃怀疑论纲领的前提下寻求一种道德身份。科学论以往曾经历过这类挑战；也许环保主义的挑战将激励科学的分析者去正视这种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