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信

出处:按学科分类—社会科学总论 中国建材工业出版社《中国文书大典上卷》第517页(6193字)

【简介】:

公开信,是将具有普遍的思想意义和教育意义的不必保密的全部内容公布于众,让大家周知和讨论的专用信件。

公开信有两大类型,一是针对某一重大事件或在某一纪念活动、传统节日里,以领导机关、群众团体名义给有关对象发出的公开信;二是机关、团体或个人就解决某一问题或开展某项工作给有关对象的公开信。

公开信一般由五部分组成:

(一)标题 公开信的标题一般写“×××致×××的公开信”。写在第一行正中。

(二)称谓 第二行顶格根据收信对象写称呼,后加冒号。

(三)正文 另起一行空两格写正文。内容包括:写信的背景、原因,写信者的看法、观点态度、建议以及对收信对象的希望等方面,要有所侧重、详略得当。

(四)结语 写表示祝愿或敬意的话语。书写格式和其他专用书信大致相同。

(五)署名和日期 在右下方写发信单位名称或个人姓名。下边写上年、月、日。

【范例】:

致法国左派作家协会的公开信

亲爱的朋友们:

你们肯定已经从世界报纸上获悉,被盛誉为中国的高尔基或中国的伏尔泰的鲁迅,于10月19日逝世了。

鲁迅的逝世,使中国人民失去了一位最着名、最受人爱戴的作家。由于他向仍然把我国置于中世纪恐怖统治下的各种封建势力进行了勇敢、持久、毫不妥协的战斗,他的声名远扬到我们辽阔国土的每个角落,受到我国全体人民的爱戴。鲁迅通过自己的孤军奋战,揭开了黑沉沉夜幕的一角,给我国人民带来了新生活的一线光明。鲁迅成了我们民族精神的代表,而这种精神的火花暴露出了现今统治者的无能和卖国嘴脸。鲁迅对当局的腐败和卖国行径的无情和不屈的揭露,遭到了当局的仇恨,他的一生蒙受着迫害,他的生存时刻遭到威胁。

鲁迅更是我国民族自由革命战争拥护者的象征。因此当我们继续走在鲁迅如此勇敢地作为先驱者所开创的道路上时,不该忘却深深地铭刻在广大人民心中的鲁迅形象。为了指引广大人民在艰难的路程中前进,应该保存和更高地举起这个象征。

虽然鲁迅出生在中国,但他却是属于全世界的。他深深地同情每个为建立一个博爱自由的新世界战斗的民族。他为他们受到挫折而难过,他为他们取得胜利而高兴。而且为了教育和领导中国广大人民战斗,鲁迅给我国提供了别处找不到的最好的文化武器,他以自己有限的财力去组织翻译和出版了日本作家的作品,他是使苏联作家把他们的进步文化在中国广大人民群众中传播的媒介人。由于他的努力,捷克斯洛伐克文学、凯绥·珂勒惠支的木刻以及苏联的艺术家的图画进入了中国。

我们计划隆重纪念我们的民族英雄,我们知道各国的文化组织和革命群众的领导人同样希望参加这位新世界的勇敢先驱者的纪念活动。为此我们写信给法国左派作家协会,要求他们负责利用报纸和入会的各个组织,掀起一个完成我们这一计划的广泛运动。

我们非常需要资金。我国的广大人民非常贫穷,要筹集足以建造一个合适的纪念像所需要的一笔钱,斗争是很艰巨的。我们呼吁每个同情我们斗争的人援助我们纪念鲁迅,以使他那炽热的心和勇敢精神永垂不朽。

我们也呼吁世界上的艺术家们帮助我们,为即将建立的纪念像提供具有革命思想的设计。

我们知道你们愿意同我们合作,并且尽一切力量把纪念鲁迅的活动推向全世界。

致以兄弟般的敬意!

宋庆龄 茅盾 蔡元培

1936年11月18日 上海

致文学工作者的公开信

朋友们:

我称你们做朋友,你们也许不认识我,或者从没有读过我写的东西,或者刚刚知道我的名字,但是这没有关系,我认识你们,我认识你们的亲切、诚恳的面貌,我认识你们的简单、朴素的服装,虽然我叫不出你们每个人的名字,虽然你们中间有的人我还是初次见面,可是站在你们身边,我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

我说我认识你们,虽然你们中间也有几个是我多年不见的老友,虽然我也曾听见别人讲过一些我并未见面的友人们的故事,可是我得说一句老实话,只有在最近,我才更清楚地认识你们。由于你们,我看见了一个那么广泛的文艺活动,由于你们,我才知道有人用笔做了那么多的而且那么直接有效的工作。我说用笔,还不是正确的叙述,这减少了你们工作的艰苦,你们中间,有的人用的是血,用的是生命。譬如说《第七连》的作者,《随粮代征》的作者,以及那许多我一时记不起他们的真实姓名来的。……他们为着崇高的理想(建立一个自由、平等的新中国的理想),贡献了自己的年轻的生命。他们的血灌溉了中国的土地,却来不及看见从这土地上开出来的花朵。

而且由于你们,我才知道我们还有一个这么大的七万人上下的文艺军队。

我们同是文艺工作者,在一个大会场里我们像弟兄一般地谈笑、讨论。我们每天见面,我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们同样地拿着笔做武器。可是来到这个会场以前以及离开这个会场以后,我们却生活在多么不同的地方!而且我的笔蘸的是墨水,你们中间有许多人却用笔蘸着血在工作。你们消耗的是生命,是血。在你们的脚经过的地方,你们都留下一点一滴的血。所以,在你们的脸上,血的颜色就少了,你们已经把你们的血分给别人了。

我们同是文艺工作者,可是我写的书仅仅在一些大城市中间销售,你们却把文艺带到了山沟和农村,让无数从前一直被冷落、受虐待的人都受到它的光辉、得到它的温暖。我好象被四面高墙关在一个狭小的地方,你们却仿佛生了翅膀飞遍了广大的中国散布光明。

你们是年轻的,从出生的年月计算,你们的确是年轻的。然而看你们额上的皱纹,我知道你们已经走过很长的艰苦的道路。看你们的安静的微笑,我知道你们已经做过很多的工作。我知道你们是不会“回顾”的。倘使有人拉住你们回头看一眼丢在后面的“过去”,我想你们仍然不会为那些你们抛弃了的富贵荣华起惋惜的念头。你们中间有不少的人真像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到民间去”的俄国青年那样抛弃了富裕的家庭和舒适的生活去冒危险、尝艰苦,把自己的命运跟广大同胞的命运结合在一起。你们比他们幸福,你们也许经历了更多的艰辛,可是你们看见了你们工作的成绩、你们理想的火花。而八十年代的俄国青年则在监狱中和放逐地上憔悴地默默死去。

比起他们来,你们固然幸福,然而这幸福却是你们用了多大的代价换取来的啊。就是在感到幸福的时候,你们还是带着微笑地在忍受艰辛。而且前面还有更艰辛、更繁重、更危险的工作在等待你们。我知道你们不怕艰苦,不怕危险,你们只怕没有把工作做好。你们每个人都是把几个人的责任放在一个人的肩上。你们在不可能做事的环境中做出了许多事情:你们在中国撒遍了文艺的种子。你们给在黑暗中生活惯了的人指示了一条光明的道路,你们把疯瘫的人扶起来,你们鼓舞着懦弱者的勇气,你们使愚昧的人了解生存的意义,你们安慰寂寞的心灵。你们用歌把人们的心连在一起,你们用戏教育了他们,你们用知识来减轻他们的痛苦,你们用善良和诚恳获得了他们的信任。你们给那班需要爱的人带来爱,使那班摧残爱的人受到打击。你们在每个地方留下爱的记忆,也带走爱的记忆。你们却从没有替自己取得荣誉。许多做别的工作的同伴都得到机会去更好地、更大地发挥他们的力量,你们却一直坚守着你们的岗位,切实地、安心地做你们自己的工作。在这样地继续工作的中间,你们有的人从十四五岁的少年变成了强壮的成人,有的人由成人走到了中年。而中国的新生的力量也跟着你们的年岁一天天地成长。你们从没有在什么工作上写下你们的名字,你们也从没有在什么地方夸耀过你们的功绩。

我一口气写了这几张信纸,我的手累了,我需要放下笔吐一口气,我想休息。可是说起休息来,我更不能不想到你们:你们常常是不知道休息的。你们常常恨不得把一生的光阴在一个短时间里用尽,只为着想把工作提早完成,即使在并不顺利的环境里,也是这样。然而中国是那么大,任务又是那么多,一个任务接连着另一个,剥夺了你们的休息时间。你们的坚强的心支持了你们的身体。你们的牺牲精神克服了各种的困难。为了万人的将来,你们忽视了个人的现在。为了万人的安乐,你们放弃了个人的幸福。你们的身体瘦弱了,可是你们的精神更强健了。你们知道你们并没有白活,最有力的证据便是各处都需要你们。这一点安慰、这一点鼓励,你们接受了,可是你们拒绝了其它的享受、其他的酬报。

在大会中我听到了关于你们工作的报告;在大会以外的晚会中,我看到了你们的工作成绩;在将近一个月的直接和间接的接触中,我知道了你们生活的详情。对着你们的没有英雄气概的外貌,我说不出我心里的感动和敬爱。你们是那么平凡、那么朴实、那么纯真,而且那么谦虚。从外表看,你们彼此间似乎没有什么分别,除了身材的长短和年龄的差异。其实不单是你们彼此间,就是你们同别的穿制服的人站在一处,在外表上我也看不出你们和他们的差别。唯其平凡,你们更能得到别人的敬爱;唯其朴实,你们才能够把你们自己的命运跟全中国人民的命运结合在一起;唯其谦虚,你们在做过了那么多的工作以后还能够保持你们的纯洁。你们是不会骄傲的,你们是不知道骄傲的。

可是今天我却感到骄傲了。因为有你们这样的文艺工作者活在新中国的土地上,我才觉得做一个文艺工作者是一桩值得骄傲的事情。

大会已经完毕,分别的日期似乎也已决定,你们就要走了。任务在催逼你们。你们要回到你们的部队、你们的农村、你们的工厂、你们的机关去。你们要回到你们从那儿来的东北、西北、华东、华中、华南去(你们有的还要跟随部队打到西南和华南去)。你们要回到你们的工作岗位去,回到你们的工作同志那儿去。是的,还有几万个工作同志在等待你们。他们等着你们回去告诉他们北京的消息、新的消息。他们等着你们回去跟他们一块儿进行新的工作、新的任务。工作需要你们,人民需要你们,新中国需要你们,新时代需要你们。

我在这最后说到的“你们”,是连你们的几万个工作同志也包括在内的。他们是跟你们一样的有着献身精神的文艺工作者,他们也曾,而且一直在为着新中国流血流汗。作为新中国的人民的一分子,我要求你们把我的问好和祝福带给他们。

巴金

1950年1月在上海

廖承志致蒋经国先生信

经国吾弟:

咫尺之隔,竟成海天之遥。南京匆匆一晤,瞬逾三十六载。幼时同袍,苏京把晤,往事历历在目。惟长年未通音问,此诚憾事。近闻政躬违和,深为悬念。人过七旬,多有病痛,至盼善自珍摄。

三年以来,我党一再倡议贵我两党举行谈判,同捐前嫌,共竟祖国统一大业。惟弟一再声言“不接触,不谈判,不妥协”,余期期以为不可。世交深情,于公于私,理当进言,敬希诠察。

祖国和平统一,乃千秋功业。台湾终必回归祖国,早日解决对各方有利。台湾同胞可安居乐业,两岸各族人民可解骨肉分离之痛,在台诸前辈及大陆去台人员亦可各得其所,且有利于亚太地区局势稳定和世界和平。吾弟尝以“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应求万世名”自勉。倘能于吾弟手中成此伟业,必为举国尊敬,世人推崇,功在国家,名留青史。所谓“罪人”之说,实相悖谬。局促东隅,终非久计。明若吾弟,自当了然。如迁延不决,或委之异日,不但徙生困扰,吾弟亦将难辞其咎。再者,和平统一纯属内政。外人巧言令色,意在图我台湾,此世人所共知者。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愿弟慎思。

孙先生手创之中国国民党,历尽艰辛,无数先烈前仆后继,终于推翻帝制,建立民国。光辉业迹,已成定论。国共两度合作,均对国家民族作出巨大贡献。首次合作,孙先生领导,吾辈虽幼,亦知一二。再次合作,老先生主其事,吾辈身在其中,应知梗概。事虽经纬万端,但纵观全局,合则对国家有利,分则必伤民族元气。今日吾弟在台主政,三次合作,大责难谢。双方领导,同窗挚友,彼此相知,谈之更易。所谓“投降”、“屈事”、“吃亏”、“上当”之说实难苟同。评价历史,展望未来,应天下为公,以国家民族利益为最高准则,何发党私之论!至于“以三民主义统一中国”云云,识者皆以为太不现实,未免自欺欺人。三民主义之真谛,吾辈深知,毋须争辩。所谓台湾“经济繁荣、社会民主、民生乐利”等等,在台诸公,心中有数.亦毋庸赘言。试为贵党计,如能依时顺势,负起历史责任,毅然和谈,达成国家统一,则两党长期共存,互相监督,共图振兴中华之大业。否则,偏安之局,焉能自保。有识之士,虑已及此。事关国民党兴亡绝续,望弟再思。

近读大作。有“切望父灵能回到家园与先人同在”之语,不胜感慨系之。今老先生仍厝于慈湖,统一之后,即当迁安故土,或奉化,或南京,或庐山,以了吾弟孝心。吾弟近曾有言:“要把孝顺的心,扩大为民族感情,去敬爱民族,奉献于国家。”旨哉斯言,盍不实践于统一大业!就国家民族而论,可谓忠孝两全。否则,吾弟身后事何以自了。尚望三思。

吾弟一生坎坷,决非命运安排,一切操之在已。千秋功罪,系于一念之间。当今国际风云变幻莫测,台湾上下众议纷纭。岁月不居,来日苦短,夜长梦多,时不我与。盼弟善为抉择,未雨绸缪。“寥廓海天,不归何待?”

人到高年,愈加怀旧,如弟方便,余当束装就道,前往台北探望,并面聆诸长辈教益。“度尽劫波兄亲在,相逢一笑泯恩仇。”遥望南天,不禁神驰,书不尽言,诸希珍重,伫候复音。

老夫人前请代为问安。方良、纬国及诸侄不一。

顺祝

近祺

廖承志

1982年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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